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22】章 广陵之行,亲人温馨

清风逐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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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重莲决定这次广陵之行很是突然,但裴母也没有理由反对,人家是去看往病重外祖父,谁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上一面,天理伦常孝义使然,这是拦也拦不住。

    其实裴衍知道,季重莲是借着这次出行来避过家里糟心事,裴母态度,郑宛宜其人存都是她心里拔不出刺,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他日子,可能地让季重莲开心一些。

    丹阳来信,说是季老爷子病情恐怕就是这段日子了,裴氏不得不带着孩子离开彭泽。

    季崇宇也要一同去广陵,所以只能托裴氏带信回去让家里人知晓,县学里也要再请上一段日子长假了。

    看着季重莲一行人离开,郑宛宜依门槛边,唇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笑容,别以为离开裴家就能躲开她,这事没完呢。

    去广陵路途不远,坐船也才五天,季家姐弟原本各自心情都有些憋闷,又加上船只一路摇晃颠簸,是吐得一塌糊涂,直到下船时,季重莲脸色已是苍白如纸了。

    沈家两位舅舅连声后悔,早知这般他们就走陆路坐马车而行,虽然行程上要多个几天,却也好过让季家姐弟这般受罪。

    裴衍只是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抱着季重莲上了马车,季崇宇毕竟是男子,又练过几年功夫强身健体,船上只是吐了几天,如今脚踏实地立马又精神了起来,下了船后便随着沈家两位舅舅骑马而行。

    季重莲窝裴衍怀里,带来两个丫环都坐了后一辆马车,此时马车里只有他们俩人,她动了动身子,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外面天光,微微眯了眼,问道:“是什么时辰了?”

    “还早,你再睡上一会儿,醒了我叫你。”

    裴衍温柔地搂着季重莲,看着她消瘦脸颊便是一阵止不住心疼,早知这般当初他就不那么轻易地答应她来广陵了。

    “嗯”

    季重莲迷糊地点了点头,她是有些虚弱,脑袋有些晕沉沉不清醒,头一歪又继续睡了过去。

    这一觉季重莲睡得很沉,直到她再次醒来时已是两天后傍晚。

    一睁眼,头顶便是曼妙绞绡纱轻薄帐幔,是渐变粉绿色,还缀着星星点点银芒,看着有一种说不出梦幻感觉,她撑着坐起了身来,只觉得身子有些发软,但精神还是不错,只是鼻间一嗅是股药味,她这是怎么了?

    举目望去,四周是清一色紫檀木家具,透着一股厚重与古朴气息,那些边角都打磨得很细致圆滑,淡淡檀香味空气中弥漫。

    季重莲目光由远及近,这才落了床榻边人上。

    裴衍伏榻上,他呼吸声很均匀,想来是进入了沉睡中,季重莲探头望去,只见那张原本俊逸脸庞已是蒙上了一层细细青色胡茬,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看着有点滑稽,她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裴衍猛然惊醒了过来,看着坐起身季重莲,他眸中惊喜骤现,忙不迭地握紧了她小手,急声道:“你这丫头,可终于是醒了。”

    “我睡了多久?”

    季重莲探出小手抚上裴衍脸庞,那短短胡茬扎掌心里痒酥酥,她不由呵呵笑了起来。

    “心情不错嘛!”

    裴衍眸中邪肆一笑,猛地抓住季重莲小手,张嘴便咬了一口,说是咬,也就是牙齿轻轻印了印,他哪里舍得下重口呢?

    季重莲却是配合地“哎哟”了一声,忙不迭地收回了手来,掌心处已是一排细密牙印,她看着不由甩了甩手,嗔怪道:“你这人是属狗吗?!”

    “我不属狗,属老虎,我现要吃了你!”

    裴衍说着话便已经脱鞋上榻,就这样挤了季重莲被子里,将她撵向了角落,又扒开她衣领口子,一路埋首而下。

    “相公我错了,饶了我吧!”

    季重莲连连求饶,可裴衍半点没歇手,又咬又吮极其凶悍,她全身燥热了起来,不由低声抗拒道:“我全身都是药味还有汗臭,你总得让我洗洗吧!”

    这一觉睡过来,除了全身是浓重药味,季重莲还觉得有些湿黏,怕是出了一身膄汗。

    裴衍闷闷不乐地抬头,瞪了季重莲一眼,眸中满含幽怨,口气却带着几分斥责,“船上你便染了风寒却是不说,到广陵就晕了过去,如今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染了风寒吗?”

    季重莲略微有些诧异,她是觉得头重脚轻,原本还以为是晕船后遗症,没想到是风寒侵袭入体,可怎么一觉睡起来,她已经觉着好了许多,身上也不再是那般酸软无力了。

    “那可不是,沈家人是吓坏了,请大夫给你看了,又开了药,知道你没大碍便退了出去,只是这两天时不时地还遣人来问着,都盼着你早点清醒过来。”

    裴衍伸手揪了揪季重莲鼻头,心头却是松了口气,只要人醒了比什么都好。

    “这里……是沈家吗?”

    季重莲四处看了看,这样布置摆设也不可能是客栈,哪个客栈能够如此奢华?

    原来她已经睡了两天两夜,可那身上药味……她不禁诧异地转向裴衍,“你怎么给我喂药?”

    “还能怎么喂?”

    裴衍无奈了摊了摊手掌,“你总半梦半醒之间,汤药喂不进去,我只能遣退了所有人,嗯……就照着咱们喝交杯酒时样子,一口一口给喂进去,不是这样,你又怎么能好起来?!”

    “你这人……”

    季重莲又好气又好笑地嗔了他一眼,也只有裴衍能将这事说得带出几分委屈,敢情还是她占了大便宜?

    不过,若没裴衍精心照料,自己怕是也醒不过来。

    想到这里,季重莲眸中便浮现出了一丝暖意,却又听裴衍道:“这里……是你母亲从前居所,沈家人将你安置这里,他们意思你可明白?”

    季重莲怔了怔,心中缓缓浮上了一丝酸楚。

    沈氏,母亲,这两个渐渐已经被她淡忘字眼如今却融合了一起,她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感觉,心头有些温软,鼻腔里却是一阵酸涩,这样感觉让她几欲落泪。

    从这间屋子里布置摆设便可以想见当年沈氏是如何地受宠,那是沈家掌上明珠,虽然人都不了,这屋设却保存得如此之好。

    如今,她住进了这里,是不是说明,她沈家人心目中也是同等重要?

    或许,她只是沈家人对沈氏那份爱意与关怀延续,亦或只是他们感情一个替代与转移,可是这又如何呢?

    至少这些人爱护与关心都是出于善意,这一点便已经足够。

    当季重莲病愈后出现沈家人跟前时,季崇宇早已经成了沈家人宠儿,见着他被沈家一众女眷围拢中间窘迫样,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家两老一共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庶子早便分家出去单过了,鲜少有往来,而两位舅母余氏与温氏又各自生养了两个儿子,温氏儿子还是双胞胎,眼下也已经各自成家,就是第四代还没有冒头罢了。

    沈老太太生得一张容长脸,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但皮肤紧实光泽红润,看着便是精神矍铄,一头花白银发梳地端庄严谨,簪着富贵牡丹赤金钿子,她身着一件红棕色寿纹纻丝褙子,下面露出滚了两寸边角褚黄色襦裙。

    一见季重莲到来,沈老太太目光闪了闪,显然有些激动地坐不住了,余氏赶忙上前扶住了她,又转头对季重莲笑道:“莲丫头,还不来扶住你外祖母,你生病这几天她老人家可没少念叨你,如今可是好了。”

    “是,大舅母。”

    季重莲笑着应了一声,大舅母余氏为人豁达,八面玲珑,管着整个沈家庶务,忙里忙外可说是一把好手。

    二舅母温氏与她姓氏一般,整个人温柔似水,就算如今已经升级做了婆婆,可也没见过她大声说话,脸上总是挂着恬静安然笑容。

    二表嫂跟着二表哥到了任上,剩下三个表嫂倒是各有千秋。

    被这一众女眷包围着问长问短,想也知道季崇宇是何等窘迫,眼下大家注意力好不容易转移到了季重莲身上,他赶忙退出了内院,往外院男人堆里扎去。

    “瞧瞧表弟跑得这般,敢情是将咱们当作了老虎不成?!”

    三表嫂叉腰站了起来,她性子泼辣,一身水红色衣裙穿身上,整个人明媚如同枝头绽开芙蓉花,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就你这母老虎,谁沾谁怕!”

    四表嫂一旁打趣道,她眉眼狭长而妩媚,红唇略薄,一看便是个精明厉害人。

    二表嫂只一旁安静地笑着,她性子与温氏倒是像。

    季重莲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沈家人斗嘴掐架也是无比亲切,这样场景季家可是多年未见,如今姐妹们都各奔东西,季家也越来越冷清了。

    这厢沈老太太已是拉起了季重莲手,将她看了又看,眸中渐渐有了泪意,“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们姐弟……”

    沈老太太声音有些哽咽,余氏赶忙递上了丝绢帕子,又旁边插进话来,“莲丫头难得来上一次,老太太可别将她给吓坏了,人以后都不敢来了,看您老哪里去找个这么水灵外孙女!”

    一句话便将沈老太太给说笑了,季重莲看了余氏一眼,有这样能说会道还会哄人儿媳妇,沈老太太也算有福气。

    三个表嫂也围了过来,纷纷说着好听话,不是赞季重莲貌美心善,便是夸赞她福气好,而这福气自然也是与裴衍连一起。

    季家虽然是清贵门庭,但季明宣却半个官职也没捞到,做为他女儿,季重莲能嫁得个四品官员,那不是福气是什么,过段日子裴衍再向朝廷请封诰命,那转眼间便要称呼季重莲为官夫人了,那样水涨船高可不是人人都能有。

    三个表嫂话语间自然有羡慕成分,季重莲听耳里只是浅浅一笑。

    沈老太太却是挥了挥手,嘟嚷道:“几个猴儿,这话都让你们说完了,我老婆子还没与莲丫头说几句呢。”

    三表嫂眨了眨眼,捂唇一笑,“老太太竟是吃起醋来了!”

    “好了,你们几个将给莲丫头见面礼搁下,这就各自散了去吧!”

    余氏出来发话,连温氏都站了起来,笑着将东西搁了丫环递来托盘里,这便一一地退了出去。

    余氏回头望了一眼,知道沈老太太有话要对季重莲说,也不久留,让丫环将满满两盘子礼物搁下,悄声地退了出去。

    “外祖母!”

    季重莲笑意温软地看向面前沈老太太,老太太目光中只有和蔼与慈祥,仿佛是看不够她似,一会儿伸手理理她鬓角,一会捏捏她手骨,叹声道:“怎么这般瘦呢?是这次生病给累吧,一定要把身子好好补起来,不然我看着就心疼!”

    季重莲笑着点了点头,“外祖母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定会将这身子养壮实。”

    沈老太太看了季重莲一眼,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有些迟疑道:“你外祖父那里……去看过了吗?”

    如今沈老太爷多半时间都是床榻上昏睡着,有时清醒个一刻钟,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有一两句呓语,看着便让人难受。

    “阿衍陪我去看过外祖父了……”

    季重莲说到这里垂下了目光,她曾经沈氏妆奁里见到过沈老太爷画像,那时他还是意气风发精神抖擞,面容饱满而有气势,可如今躺床榻上老人却是形销骨立,看着便让人心里止不住地酸涩。

    “你也不必难过,”沈老太太拍了拍季重莲手,感叹道:“活到这个年纪咱们已是知天命了,你外祖父这一生唯一遗憾便是你母亲,当年咱们没能顺了她意,反而让她嫁到了季家去,累得她年纪轻轻便这样去了,说到底,也是咱们过错啊!”

    季重莲微微有些惊讶,难不成当年沈氏是不愿意嫁到季家,还是有其他外人不知道内情?

    但显然这个话题沈老太太不想多说,几句便带过,话题又转向了季重莲两姐弟,“看着你们姐弟如今这般好,咱们也知足了……外孙女婿对你可好?”

    “他对我很好!”

    季重莲抬起了头来,眸中绽放了一抹真挚笑容,坦然而又纯净,看得沈老太太连连点头,欣慰道:“这夫妻是要携手过一辈子人,你们还如此年轻,这路上难免会磕磕碰碰,女人要懂得宽容,学会体谅,往后再生下孩子,那便是你夫家安生立命根本!”

    “外孙女明白。”

    季重莲点了点头,又听沈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是婆婆那里有什么为难地方你都量忍着,不要和她对着干,那始终是长辈,只要丈夫站你那一边便什么都不怕了,她毕竟年岁管那里了,你还怕熬不过她?!”

    季重莲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沈老太太一眼,老太太这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说话?

    不过这话却让她有些忍俊不禁,沈老太太毕竟还是站她这一方考虑,忤逆婆婆事她当然做不出来,但她会采用迂回战术,总不能别人给你只苍蝇,你还要忍着恶心吞下吧?

    这事她有分寸,总归回到彭泽怕是还有一阵闹腾,就她看来,裴母与郑宛宜都不是那么容易妥协服软人,双方之间必定还有一场较量。

    沈老太太就这样絮絮叨叨地和季重莲说了许多话,后直说得她自己都乏了,这才歇下。

    季重莲回到苑子里时,裴衍已经屋里候着她了,看着身后采秋与林桃各捧着个托盘回来,托盘里珠光宝气一片霞光璀璨,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沈家人是将你当成个宝了!”

    “那可不是!”

    季重莲笑着将手放进裴衍伸出掌心里,顺势坐了他腿上,翘唇笑道:“你娘子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你就得瑟吧,不害臊!”

    裴衍点了点季重莲鼻头,凑她香软衣襟里,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渐渐变得喑哑,深邃黑眸里泛着渴望,“莲儿,你这身子可是全好了?”

    季重莲养病这几日裴衍可是完全禁了欲,美人娇柔若柳,倚怀中他却是动弹不得,那样折磨可是能生生地将他逼疯。

    今日季重莲可以下床去见沈家人了,还陪着沈老太太聊了一个下午,这是不是也说明她身体已是全然无碍,能够由得他为所欲为了?

    “你这人,满脑子想得什么呢?!”

    季重莲心中一颤,立马红着脸弹了开来,她回头四下里一望,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丫环们已经退得不知所踪,连门都给轻轻合上了。

    “你丫环自然是知机,早你坐我腿上时她们便识趣地退了出去,接下来……”

    裴衍眸色渐沉,看着怀中如小鹿一般羞怯挣扎季重莲,仰头便深深地吻了上去,室内顿时一片旖旎,春光乍泄!</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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