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5】章 裴衍归来,两男争雄

清风逐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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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是怎么回事?”

    采秋撩起了车帘,季重莲沉声问道,目光一眺而去,眉心却不觉抖动了一下。

    前方一片黑压压,无数个黑衣人骑高头大马上,正好将他们去路给挡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景安外犹豫了一阵,还是颤声答道:“五姑娘,怕是遇到拦路盗匪了!”

    “什么?!”

    季芙蓉面色惊骇地奔了过来,举目向外望去,果真见到一排黑衣男子骑马上,挡住了他们去路。

    季重莲咬了咬唇,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刻她早已是后悔莫及!

    此刻,乌云密布天色阴沉,雨还未落下,只闻雷声滚滚,风声凛冽,天地间骤然一片肃杀之气!

    那黑衣男子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都拔出了腰间长剑,气势汹汹地策马而来。

    “挡住他们!”

    脸色大变高喝一声,随身护卫首领也拔出了腰间大刀,指挥着手下人迎头冲了上去。

    掉转马头飞奔而回,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飞地奔至季芙蓉他们所马车,对景安急声吩咐道:“掉转马车,跑!”

    “紫阳!”

    季芙蓉眸子泛红,一眨不眨地看向,咬着唇欲言又止。

    “你们走,护卫还能抵挡一阵,再晚便来不及了。”

    摇了摇头,眸中含着一丝决绝,看季芙蓉眼中便是一阵剜心痛,她鼻头一酸,那眼泪便簌簌而落。

    对方策马而行,而他们却乘坐着马车,谁会一些,这答案已是显而易见了,季重莲此刻焦急万分,可却一点也没有应对之法,那是杀人不眨眼盗匪,刀口上舔血莽汉,他们怎么可能讲道理?!

    “是!”

    景安咬紧了牙,控制着马车就想要转头,无奈山路崎岖,等着马车掉过头之际,手下护卫已是被杀掉了一半。

    季重莲亲眼见着一个黑衣人纵马而来,长剑一挥,干净利落剑法直接带走了一颗头颅,鲜血空中喷溅带起一片密布血雾,凄厉惨叫声回荡山谷间,震人心魄!

    “啊!”

    采秋与林桃见着那样场景也不由尖叫一声,不由紧紧地环抱住了对方。

    “走!”

    深深地望了季芙蓉一眼,眸中不舍与眷恋一闪而过,终咬牙道:“照顾好凌哥儿!”

    说完这话他便策马向前面马车急奔而去,看着他颀长挺拔背影,季芙蓉只觉得双眼瞬间便模糊了起来,嘤嘤哭倒季重莲怀中。

    “父亲,放开我,我要去找父亲!”

    赵凌就季芙蓉身后,此刻他早已经是泪流满面,被墨菊紧紧地抱怀中,任他怎么踢打就是不放开!

    马车终于“嗒嗒”地跑了起来,却是向着下山方向狂奔而去。

    季重莲坐车内,看着昏迷不醒胡氏、默默流泪季芙蓉,还有哭闹不停赵凌,她只觉得脑中像扎了根钢精似痛楚无比,怎么一昔之间会变成这个模样,飞来横祸吗?

    不,不会!

    这世间哪前这么多巧合,这些人就像故意这里等着他们一般,且还个个蒙着黑巾,明显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是谁,到底是谁想要他们性命?!

    难不成是朝阳公主吗?

    也许只有这个可能了,到底还是她惹来祸事啊!

    “轰!”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爆炸之声,季重莲赶忙撩开了帘子,一手抠着车板防止被狂奔马车给甩了下去,一边举目向后望去。

    冷风来回贯穿而过,将车帘吹得飞扬而起,有浓烟自不远处升腾而起,迅速弥漫开来,让她一时之间看不清身后状况,但不过须臾之间便有一匹枣红色马儿冲破了烟尘,“嗒嗒”地向着他们奔了过来。

    “是大姐夫!”

    季重莲眸子一亮,不由惊喜地转头望向季芙蓉。

    没有死,只是胳膊上受了伤,此刻他骑马上来不及处置伤口,半边袖子都被鲜血给染红了,可他伏低了身子,仍然死死地追赶着前面马车,半点没有要停下意思。

    身后,还有几名护卫跟着冲了出来,没命似地往山下狂奔而来。

    “凌哥儿,你父亲没事!”

    季芙蓉此刻是无比地庆幸,她紧紧揽住赵凌,俩人伏低颠簸马车内,目光却是凝了那策马而来男子身上,泪水一时之间又模糊了双眼。

    “呜呜,母亲……”

    因为心中惊惧与后怕,赵凌泪水流得多了,他紧紧地回抱住季芙蓉,就刚才那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父亲。

    “姑娘,你看后面,他们追过来了!”

    林桃高喝了一声,惊惧地看着追之后黑衣人,当先一男子昂扬挺拔,眼色却是阴狠而冷厉,他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密雾和前方遮挡人群,直直地射向了伏倒马车之上季重莲,眸中闪过志必得光芒。

    那样眼神……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熟悉,这个人她一定认得!

    季重莲脑中如有电光闪过,刹那之间她便想明白了。

    那个黑衣男子是李照,根本不是朝阳公主派来杀她。

    李照带领着一队人马前来截杀,目只是她而已,那么为了掩盖他做下这一切,其他人一定会被杀人灭口。

    那一次普济寺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李照,原本以为他会想通不再纠缠,可她太低估了这位岭南王世子执拗与决心。

    怎么办?难道要因为她一个人而让大家都受到牵连吗?

    季重莲转头看着满车人惊惧眸子,终咬牙转头喝了一声,“景安,停车,我要下车!”

    “五妹妹,你疯了不成?”

    季芙蓉诧异地看向季重莲,一手便攥紧了她手腕。

    “大姐姐,我想那个伏击我们人是岭南王世子,而他目标正是我。”

    季重莲冷静地开口,唇角却是渐渐泛开了一抹苦笑,她以为幸福就要眼前了,却没想到离她这么远,若是她真被李照给带走了,这辈子怕也见不到裴衍了。

    “怎么会?!”

    季芙蓉惊讶地握紧了季重莲手,眸中神色惊疑不定,先有朝阳公主那事,再与李照与季重莲……她是怎么也想不到。

    采秋却是目光一闪,眸中有了一丝了悟,她回头望了一眼,果然见得那骑前方黑衣人身形隐约和那岭南王世子有几分相像,可她毕竟没有像季重莲这般近距离地见过对方,所以此刻也不敢肯定。

    这些皇室贵胄子弟哪有那么容易轻言罢手,何况那一次季重莲拒绝明显是伤了岭南王世子自尊和傲气,所以如今他才会这样死追着不放。

    “眼下也不好解释,让我来拖住他,你们才能有时间逃得远!”

    季重莲咬了咬牙,便要向车前爬去,若是景安不停马车,她拼着一跳也是要落地。

    “不!”

    季芙蓉咬紧了唇,脸色煞白一片,却是横过了身子挡住了季重莲去路,她脸上犹有未干泪痕,眸中神色却是尤其坚决,“要死咱们就死一块,我绝对不能看着你将这祸事给揽自己身上。”

    “大姐姐,你怎么听不明白呢?!”

    季重莲又急又气,“他要人是我,是我!我拒绝了做他侧妃,所以眼下他不是要报复我,便是要掳走我,这是我自己闯下祸端,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与你们又何干?!”

    季芙蓉只是摇头,说什么也不让路,她眉心一拧,抬起头肃然道:“林桃、采秋,还不拦住你们姑娘,若是让她做了傻事,这次你们也不用跟着回去了。”

    林桃与采秋顿时打了个激零,对视一眼后赶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季重莲,任她怎么样也甩不开。

    采秋一旁低声劝道:“姑娘,你眼下出去也是于事无补,那帮人已经杀红了眼,若你真落到世子手中,他们再无顾忌,剩下咱们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采秋这话一出,季重莲神情就是一凛,是啊,她只是想将祸事给揽上身,转而争取时间让季芙蓉他们逃脱,可她怎么没想到若是她真地落到了李照手中,对方再无掣肘,或许会加杀戮步伐,就算她出与不出,似乎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季重莲颓然地跌坐了马车里,一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只是黯淡地低垂着,良久都没有动上一动,林桃与采秋见状顺势便放开了对她挟制。

    眼见季重莲不再这般执拗,季芙蓉松了口气,眼神赞许地看了采秋一眼,这丫环倒是有急智,也能抓住问题关键。

    季重莲其实也不笨,只是这紧急关头慌了神,再则她以为这事是因她而起,关心则乱,这才自己乱了方寸。

    很地便追赶上了马车,可他后面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是被那黑衣男子追上利落地一剑解决,便是被踢落马上滚下山崖,一路血色凄迷异常惨烈!

    季重莲猛然抬起了头来,看着那越来越近黑衣人,她眸中神色复杂变幻,双手紧紧地绞了裙摆纤长飘带上。

    季芙蓉目光也紧张地凝了车后,眼看着那黑衣人大马就要赶上了,二十步,十五步,十步,五步……

    季芙蓉惊恐地看见那黑衣人举起了手中长剑,就要错身而过时给狠狠地劈上去,她一把将赵凌头按了自己怀中,不忍心让他见着自己父亲血溅当场画面,她目光充满了绝望、凄迷、悲伤以及仇恨,一双眸子却是犹自睁得大大,她要看清楚那个黑衣人,她要记住是谁杀了!

    她要报仇,对,若是她没有死,她一定会报这个仇!

    似乎已经感知了这一刻到来,他唇角反而噙起了一抹释然笑容,用一种特别温柔眼神看向季芙蓉与她怀中赵凌,充满了不舍和留恋,他爱人就他眼前,可他却再没有能力保护他们了。

    林桃与采秋早已经不忍去看,纷纷撇过了头去,只有季重莲眼中燃烧起了一抹异彩!

    身后黑衣人早已经举起了长剑,那凛冽剑气让人遍体生寒,眼中淌过一抹心痛绝望,就这样缓缓闭了上去。

    而就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季重莲不知道哪里来力气,两手攥紧了车帘,身形一纵便向后扑了出去,那黑衣人长剑刚刚要掠过脖颈,见状却是猛然一收,他眸中冷光一闪,反而夹紧了马腹向前冲去,进而跃过了,双臂一伸将季重莲紧紧地搂了怀中。

    黑衣男子身上热度透过有些湿寒衣裳传了过来,季重莲心中一颤,猛然抬起了眼睛,便望进了那一双得意中又带着狠厉黑眸中。

    这时,马车上人才反应过来,林桃与采秋顿时傻眼了,她们只是不忍心看惨状这才撇过了头去,没有想到季重莲就借着这个空当跳出了车去,马车狂奔而下,只能见着季重莲被那黑衣男子紧紧搂怀中,却是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去势不止,半晌后却查见身后长剑并没有落下,他只是回头一看,却已是惊骇莫明。

    季重莲真是太大胆了,竟然敢舍身救他!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季重莲咬了咬唇,双手黑衣男子怀中推拒着,眸光却是含着异常坚定与他对望着。

    “你果然猜出我是谁了!”

    黑衣男子低声冷笑,这才不以为意地取下了面上黑巾,浓墨剑眉斜飞入鬓,双眼狭长炯炯有神,只是眸中光芒一闪,透出一股狠厉,他薄唇微微一扯,笑道:“这么大胆竟然敢跳车,是笃定了我一定会接住你?”

    李照双手如铁臂一般揽紧了季重莲,感觉到怀中这股实温软与馨香,他这才觉得心中畅了不少。

    那一次普济寺被季重莲拒绝后,他心有不甘,怎么样也不能就这样放手而去,但朝中一切事务需要他妥善安置了后才能离开,所以那段日子他没有时间顾忌到季重莲。

    但等他收拾妥当一切就要回岭南时,这才发现季重莲已经启程回丹阳了,他带领了一队侍卫沿途追踪,终发现了他们踪迹,又想了各种对策,这才敲定了山道里劫杀。

    等他将季重莲抢到手后,再杀了与她同行所有人,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而这辈子她也别想再重回到丹阳了。

    若是季重莲当初知情识趣答应做他侧妃,如今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而这一切都是她不识抬举,自找!

    季重莲垂下了眼睫,长长睫毛轻轻颤了颤,掩住了眸中倔强与不屈,“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们?”

    李照微微抬了抬眼,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季重莲刚才乘坐那辆马车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可这又怎么样,瓮中之鳖罢了,今天敢这里设下埋伏,必定是要让他们一网成擒。

    “你若杀了他们,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季重莲狠狠地瞪向李照,这个人如此心狠手辣,再重来一次,她也不会选择他!

    李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唇角,嘲讽地看向季重莲,“你以为我会介意你恨吗?今日这样做便是给你一个教训,这是对你当初胆敢违逆于我惩罚!”

    “你是个疯子!”

    季重莲咬紧了唇,双眸赤红,她盯着李照目光灼灼,恨不得他脸上烧出个洞来。

    她从来没有这般憎恨过一个人,可先有朝阳公主相胁,而后又有李照劫杀,这些天皇贵胄真是闲得没有事做了吗?

    她从来没有主动去招惹过他们,耐何这些人总也不肯放过她!

    李照冷哼了一声,“你就好好瞧着吧,看看你亲人是怎么样地惨死你面前,想必这个结果一定会令人震撼!”

    李照说到这里,手臂向前一挥,原本已经奔至他身后黑衣人纷纷策马往前冲去,带起一阵凛冽冷风,刮季重莲脸上微微地疼,而剩下俩人却守李照身后不远处,寸步不离。

    季重莲微眯着眸子,她心中此刻已经被仇恨和怒火给添满了,李照冷血无情她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早许多年前她便已知晓,可那个马车里坐着是她亲人,若是他们都死去了,她还有何面目再存活于世?

    李照双臂也只是成环形将她给圈住,并没有禁锢她行动,只防止她跳马而已,趁着李照目光投向了山下,季重莲心中一动,猛然拔出了头上发簪便向李照脖颈刺了过去。

    说是迟,那是,季重莲原本以为李照根本没有留意到她动静,却没想到那发簪刚要刺下,她手腕便被李照给擒住了。

    “想杀我,你还嫩了点!”

    李照冷哼一声,手上只是微微使力,便迫得季重莲手腕倒折了过去,痛得她不得不松开了手中发簪。

    “不要再企图触怒我,不然我就废了你双手!”

    李照冷冷地扫向季重莲,目光淡漠地不带丝毫感情,也许他这次费心机都要抓了季重莲囚身边,只是为了他那不能容人侵犯尊严,要说他有多爱季重莲倒不然,多是占有与争夺驱使着他。

    季重莲身体隐隐颤抖,却不是因为惧怕,死又有什么可怕,她不是没死过,她只怕连死都不能为季芙蓉他们报仇,那这一辈子她便枉自活了这一遭。

    乌云层层翻滚,雷声阵阵轰鸣,狂风夹着细小雨点落了下来,一滴两滴,不一会便浸湿了衣衫。

    李照目光始终锁定山下,但山路曲折刚好挡住了他视线,所以此刻他竟然也算不准那一车人被劫杀了哪里。

    不过时间过了有一刻钟,他人怎么仍然没有回返?

    李照目光一凝,渐渐陷入了沉思。

    山上山下他都布置了人手,不管那一车人逃到哪里,只会被两端人堵劫围杀,断不可能再有活命机会。

    季重莲一行人都是老弱妇孺,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大夫,再加上个赶车莽夫又能顶个什么事,那些赵家护卫都被他手下屠戮殆,剩下这些人还能再翻出什么风浪不成?!

    虽然是这样笃定,但李照心中却渐渐升起了一股不安。

    雨点越来越大,李照没有下命令,他身后俩人也一动不动,僵硬身躯笔直伫立马背上,就像两座雕塑一般。

    突然,不远处山道拐角,有一人一骑策马奔来,只是那人模样有些怪异,整个人都伏了马背上看不清面容,垂下手臂上雨水和着血水不停地滚落,湿了一地斑驳,片刻后又被雨水冲刷殆。

    李照身后一黑衣人打马上前,略微皱眉道:“殿下,前方难道有埋伏?”

    但是不可能啊,那一车人根本没有反抗能力,不说是这黑衣人,就连李照心里都犯起了嘀咕,看着那一人一骑就要驱近,他沉声吩咐道:“上去看看,还活着没有?”

    “是。”

    那黑衣人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打马上前,离得近了,他这才用剑柄捅了捅那男子,是要看看他有没有反应。

    而就这个时候,原本还好似全无知觉男子猛然抬起了头来,他剑眉星目,冷峻面容覆着一层寒霜,就那人靠近之间,他右手倏地探出,劈手便夺过了对方长剑,他手起刀落,剑光只是一闪,那人已经落下马来,双手紧紧地捂住脖子,却也止不住那喷涌而出血水,双目惊恐地瞪着,就这样没有了气息。

    “什么人?大胆!”

    李照身后仅剩一人拔剑而出,策马便向前攻了过去,眼前顿时便是一片刀光剑影,寒意森然。

    待看清那男子面容时,季重莲眸中不由迸射出一抹惊喜,进而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是他,是裴衍,他竟然来了!

    虽然季重莲还不清楚裴衍怎么会赶到这里来,但既然他平安无事地找到了自己,是不是也意为着季芙蓉他们尚且平安?

    想到这个可能,季重莲悬着一颗心缓缓落了下来,她深深呼出一口长气,看向裴衍目光充满了信赖。

    只要他,一切困难都会过去。

    “你认识他?!”

    李照面色笼罩一片阴鸷中,他目光冷冷地扫向裴衍,却也没有忽略掉季重莲那一刻表情变化,所以他可以肯定,这俩人是相识。

    季重莲抿紧了唇,根本没有回答李照话,而就是这时,那名黑衣人已是一声惨叫,饮血了裴衍剑下。

    裴衍右手一抖,银亮剑花微微顶端颤动着,剑尖直指赵照,他眸色深沉,声音冷寒,“放开她!”

    季重莲眸中含着泪水,只此刻已经与雨水混杂了一起,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不由伸手抹去,看向裴衍,咬唇道:“阿衍,我大姐姐他们……”

    “你放心,就凭那些宵小之辈,还伤不到季家人!”

    裴衍给了季重莲一个安心眼神,目光转向李照时不由眉头轻挑,唇角弯起一抹嘲讽冷笑,“岭南王世子竟然敢劫掳官员未婚妻,若是被御史参上一本,想来殿下也就不用再回岭南了。”

    “裴衍,你敢威胁我?!”

    那一瞬间,李照便已经明白了对方身份,不由怒火勃然,牙齿咬得“咔咔”作响,那凶厉目光恨不得将裴衍给一口吞下去,小小一个四品武官,明知道他身份还这样无所畏惧,这小子凭得是什么?

    “威胁不威胁咱们另一说,殿下若还是个男人,就和我正大光明地一搏,而不是以女人做要胁,让我看不起你!”

    裴衍似笑非笑地说道,只那眸中嘲讽意味浓,李照不由怒发冲冠,手中长剑一抖,足间马背上一踏,整个人已如飞鸟一般扑了过去。

    “来得好!”

    裴衍大笑一声,剑花一挽,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

    剑光飞舞,雾气袅袅,季重莲此刻已经稳定了心神,她骑着马儿稍稍往后退去了一些,裴衍这一激倒是让李照解除了对她禁锢,这也是让他自己没有后顾之忧,能够专心应战,真是个聪明小子。

    若是李照知道裴衍有这样想法,铁定会用季重莲做要胁,只要他拿住了季重莲,对裴衍搓圆捏扁都不话下,可眼下他已经生生放弃了这个机会,便再没有了后悔余地。

    俩人剑法都是不弱,只一个强硬冷冽,一个灵巧多变,一时之间竟然不相上下,季重莲一旁看得紧张,飞泄雨雾不断地模糊着她视线,又被她一把抹去,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啊!”

    突然一声惨叫响起,季重莲定晴看去,原是李照肩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个窟窿,此刻正“咕咕”地向外冒着血。

    裴衍收剑后,负手而立,看着李照目光已是极其冷寒,“殿下若还想要比试,裴某一定奉陪到底!”

    “你……算你狠!”

    李照一手护住自己肩头,目光不甘地扫了一眼季重莲那方,终是咬牙看向裴衍,“今日一剑之仇,他日定会向你讨还!”

    “随时恭候!”

    裴衍抿紧了唇,目光如冷冽冰山,他已经强自压抑下了心头怒火,只眼下还不是杀李照时候。

    若是动了李照后又没有料理干净,那么他将受到岭南王无穷无追杀,到时候不仅会牵连到季家,还会连累他母亲和姐姐。

    而这个时候,燕王也不会为了他便与岭南王彻底翻脸,终究是实力和地位没有达到那随心所欲地步,所以这口气他不得不暂时忍下,但那一剑也算是给李照留下一个教训了。

    “哼,咱们走着瞧!”

    李照拉过了就近那一匹枣红马,翻身一跃便坐上了马背上,带着满腔不甘与愤恨向着山顶纵马而去。

    翻过这个山头,是他留下另一批接应侍卫,但此刻已经错失先机,他再没道理卷土重来,只是没想到他多番布置,原以为一切掌握,不想生生杀出了裴衍这匹黑马,让这一切功败垂成。

    裴衍,当年裴氏后人,他记住了,这个仇他日必定来报!

    “阿衍!”

    季重莲已经激动地翻身下马,向着裴衍奔了过去,可就离他三步远距离,她却生生止住了脚步,只拿一双泪眼凄迷地望着他。

    她是被劫持过女子,她知道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裴衍会不介意吗?

    季重莲咬了咬唇,面上神色复杂变化,若是他介意,她立马转身就走,这亲也没必要再结了,若连她选择男人都还要挑剔苛责这些本不应该是她来承担罪责,那么嫁给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意义?

    “莲儿!”

    谁知道裴衍却是一步也未停,他焦急地向季重莲走了过来,眸中甚至没有过一丝犹豫,两步上前便将她重重地揽了怀里,他抱得很紧,就像找回了失而复得珍宝一般,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身子轻轻颤抖着,紧接着又是一股大力将她深地卷进了他怀抱中。

    季重莲咬了咬唇,只觉得鼻头一酸,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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