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难的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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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你脚,你搂着衣裳干什么……

    金折桂瞥向地上那两个只摸了一下戚珑雪脚,就被昔日同伴揍得死去活来俘虏,心里不胜唏嘘,后依旧将那两个半死人绑树上等阿三来审问,至于刘小明、马大克二人,看他二人如猴子一般抓耳挠腮地围着戚珑雪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便令阿四小心地提防他们一些,不必再将他们捆起来。

    阿三湿漉漉地从河边回来,先将三四个河蚌、两条鱼交给缃蕤收拾,便赶紧灌了两碗姜汤,先坐地上将河道事说了,“河水才开始退潮,探了一天,也没找到个水浅地方。”瞥见两俘虏十分殷勤地伺候戚珑雪身边搓绳子,虽诧异,却没多问,“明日可要继续?”

    范康道:“明日再去。”

    阿三点了点头,要是哪一日水位低到不能渡船,他们也能省下往河道里丢石头力气,又看向那两来俘虏,“已经审过了?”不是要留作苦力吗?怎么给打成这样?

    “还没审问呢。”阿四嘴角带笑,他不懂什么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只觉那两人识时务很。

    阿三闻言,便向两俘虏走去,先是一拳打其中一人腹部算是打招呼,然后先问瓜州消息,见问不出什么来,又改问姓梁。

    来两俘虏心里暗骂刘小明、马大克见色忘义,但身上伤委实严重,再挨一拳,就觉五脏六腑都碎了,忙说:“……姓梁事,我们当真不知道,只……听人说,袁将军下了大本钱,叫个跟了他五年小妾用美人计勾引那姓梁……军营里都说,姓梁迟早会把乐水里打雷事抖落出来……”

    又是美人计……

    因戚珑雪成功,众人不免忧心忡忡起来,思量着袁珏龙那边,怕也进展顺利。

    阿四担忧道:“梁大侠会不会……当真中计?”就连刘小明、马大克两个俘虏都因为戚珑雪无意间小恩小惠倒戈,何况是袁珏龙有意布局。

    瞽目老人肯定道:“梁大侠绝对不会将惊雷事说出。”

    范康道:“防人之心不可无……那惊雷到底是什么?难怪花爷爷到哪,哪里就有惊雷,我原当是花爷爷要飞升了,如今看来,那惊雷是花爷爷做出来?花爷爷别藏拙了,将怎么做惊雷告诉我们,我们还费劲设机关陷阱做什么?”

    金折桂眼皮子一跳,范康果然满肚子花花肠子,不能不防。

    瞽目老人也听出范康贪心不足,又对惊雷动了贪念,便说:“梁松是跟谁一伙,你还记得吗?那东西我们要有,乐水能拿出来,到了这边,就不肯拿了?!”

    范康想起林子里自相残杀曾公子一伙人,听出瞽目老人言下之意,便道:“原来惊雷是他们,难怪瓜州能被他们抢去两日。可惜可惜,那等好东西,落到一群饭桶手上。”因想梁松落袁珏龙手上,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于是不再提这话。

    金折桂赶紧拿话将范康注意力引开,“请范神仙明天先设下几个小机关,叫阿五设法将人引到机关里便好,再叫河边阿三帮着她,如此就能省下一个人来。”见范康点头,又对其他人道:“明日阿大、刘兄弟、马兄弟看着其他八人拧绳子,剩下,都跟范神仙去牵马做滑车。”

    阿大先想提醒金折桂不能全然信赖刘小明、马大克,随后又想金折桂留下他意思,可不就是叫他看着刘、马二人。

    刘小明、马大克因见自己不必拧绳子,想起拧绳子苦,便忙赶紧地对金折桂道:“花小前辈放心,我们必定会督促他们些将绳子拧够。”

    “说来,小家原本是卖草鞋,这拧绳子也有个妙法,待小回头做出几个转轴来,保管叫他们两天就拧够爷爷、前辈们要绳子。”刘小明献宝道。

    金折桂瞥了戚珑雪一眼。

    戚珑雪会意,忙关切道:“刘大哥,天晚了,先歇歇,明儿再做吧。”

    “唉,刻不容缓。男子汉大丈夫,手上这么一点子伤算个什么?”刘小明挺胸昂然,原本说“回头”,立时变成了“即可”,只见他利落地起身去折身后树枝,然后全神贯注地做转轴。

    玉入禅死乞白赖地看着“一朝翻身把家当”刘小明、马大克,手上搓着绳子,心里冷笑这人还真是忘性大,这么就忘了自己是哪边人。

    第二日,众人一早起来,范康先做了几个小巧机关,交代完戚珑雪、阿三怎么触发机关,便依着金折桂昨日安排,带人牵着马去做滑车。

    这一日里,戚珑雪、阿三又逮住两个探子,滑坡边上也铺上了大树做成光滑轨道,从探子那边得知耿成儒已经瘫床上动弹不得了,为了庆贺此事,金折桂唱了一支《清江引》,戚珑雪也扭扭捏捏地唱了一支《水仙子》,阿大、阿二特地去打了一只野鸡、两只兔子来,又将早先找到不舍得吃木耳菜、红薯等拿出来。

    除了没有酒,也算摆上了“一桌盛宴”。

    金折桂一群跟众俘虏们一同欢笑了一日,第二日,仔细分析俘虏们表现,又有两个俘虏获得不被绳子绑住、跟随他们一群人去伐树殊荣。

    连着过了七八日,金折桂队伍里,已经有了老实、规矩俘虏十二名,不老实,六名。

    身为先“投诚”两位,刘小明、马大克便将说服俘虏弃暗投明重任担了肩上。每日听到动静,得知有人来,已经投诚俘虏们不想着出声向昔日同伴示警,反而个个屏气凝神地嘱咐戚珑雪小心,若见戚珑雪安然无恙回来,众人便如释重负地露出笑容,若见她哭哭啼啼回来,那被抓来俘虏便要挨上一顿拳打脚踢。

    眼看着队伍越来越大,范康设计机关顾忌也越来越少,原本滑车他眼中太小了一些,便挪去营地北边做投石机用,然后又做了两架大滑车。

    试用滑车向河道里投石头时候,不光金折桂他们紧张,就连俘虏们,一个个也脸色凝重,个个盼着滑车能够成功。

    俘虏们先将绳子绑石头上,然后用力地拉动绳子另一端,只见滑车慢慢转动,一块巨石便缓缓移动起来。巨石被拉到光滑木轨上,顺着木轨速地滑下滑坡,然后重重地砸铺了一层没了皮光滑圆木地面上,闷响一声后,圆木上跳动两下,滚了几步,便不动了。

    “是不是轨道太短了点?”俘虏高震捋着八字小胡须,因那石头没有顺利地滚进水里,不禁失望起来。

    “下面木头也散了……”金折桂叹道。

    “为什么不将滑坡垫高,然后将地上添上土石再铺设轨道?”俘虏岳琼很是“鄙夷”范康、金折桂。

    范康、金折桂不语,他们自然不会说破没铺路原因是早先没有那么多人手,所以不敢弄出那么大手笔。

    金折桂为难道:“要铺路,怕是动静大了,会惊到人。我们死就死了——原本领着金将军命令来,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们、若是被姓袁发现,他指不定以为你们怎么背叛他了呢。”

    这话听着十分熨帖,众俘虏忙道:“不怕,我们小声一点。”

    “那就有劳诸位壮士了。”瞽目老人、范康拱手道。

    才说着,便见戚珑雪婷婷袅袅地来给众人送吃,俘虏们脸上立时堆起了充实笑——辛勤劳动后,有美人来送饭,这日子比军营里要好多了,因此他们早忘了是怎么落入金折桂等人之手,看着戚珑雪来,心里就剩下充实——那些敢不充实,如今还被绑树上拧绳子,被同为俘虏人冷嘲热讽、棍棒相加;敢妄想劫持缃蕤、玉入禅借此逃跑,下场是凄惨。

    饭后俘虏们果然拿着各种自制工具去铺路,到了日暮之时,燃起火把,众人看着那一条直通想河水已经铺上木轨斜坡,又催促着范康指点人投石头。

    又一块大石头被拉起,然后那石头滑到木轨上,顺着木轨一直滚到斜坡边缘,噗咚一声,落进河水里。

    众人见一日辛苦终于有了成果,便个个欢笑不已。

    却这时,阿二速地跑来说:“前面有一队五十几个元珏龙走狗,他们听到声音,吓得停住脚步。”

    金折桂道:“,再向河里丢石头,阿四呢?你骑着那匹俊白马去会会他们。岳琼,你不是有笛子吗?吹一曲来,咱们来唱个空城计。”

    岳琼听说要唱空城计,便立时兴奋起来,拿起笛子瞬间稍稍犹豫了下,竟是有些困惑为什么自己要金折桂一群人一起怕袁珏龙人来,随后那困惑便周围人紧张与敦促下又化成了隐隐兴奋。仿佛,他也想用一用大名鼎鼎空城计……困惑过后,一曲悠扬、明澈《鹧鸪飞》便从一支小小竹笛里传了出来。

    一声声鹧鸪飞动声音伴随着巨石投河水中“噗咚”响起。

    “什么声音?”五十几个兵卒向小心谨慎地向四面看去,不敢再向前一步。

    “……早先派出探路人,莫不是都这路上没了踪影?”五十几人中一个出了声,那“噗咚”一声后,他心跳个不停。

    有瓜州、乐水两地打雷前车之鉴,五十几人对未知声音充满了畏惧,不敢再向前一步。

    “……闯过去!”兵卒头子咬牙发狠道。

    “闯、闯过去?”其他人牙齿打颤地重复,“要是前面,也打雷呢?”

    “这是什么东西掉水里去了,不是打雷。”兵卒头子肯定地分析,又一声“噗咚”连带着哗啦水声响起,他眼皮子跳了又跳,握着缰绳手一紧再紧,声音这么响亮,掉进水里定然不是什么小东西。

    “头,有人来了。”

    五十几个兵卒一同向前看去,只见一匹高大剽悍白马之上,端坐着一个披散了头发,儒雅、风流之人,那人约莫三十五六岁,魁梧高大且又不显得粗笨,虽看不见他眼睛,但隔着五六十步,也能察觉到他那锐利目光。

    “来者何人?”兵卒头子厉声问。

    “严邈之。”阿四骑着俊白马,挺直了脊背,斯文又漫不经心地轻卷衣袖,听见笛声已经换成了一曲不知名乡间小调,配合着那笛声,越发做出云淡风轻模样。

    “你是严邈之,你锏呢?”兵卒头子问。

    “呵,对付你们,还要用锏?”阿四冷笑,慢慢驱马向五十几人走去。

    他虽没有兵器,但那五十几人畏惧严邈之之名,又听那“噗咚”声不绝,猜测着山上定有伏兵,于是步步后退。

    “严邈之是金家……金家人也过来了?”兵卒头子心里说道,忽地听后面一人啊地一声大叫,随后便有许多削尖了树枝投掷过来,后面一人不幸被树枝插身上,掉下马。

    “有埋伏,走。”兵卒头子叫道。

    阿四并不上前,只喊道:“回去告诉姓袁,我严邈之来了。”略等了等,果然又看见许多人头大小石头从山上投掷下来,等山上没了动静,下面五十几人队伍也被冲散,七八人倒地上哀哀叫喊,四五人已经没了气息,有两匹马匍匐地上,这才纵马上前,向前走,便见又有三人被大网网住,待网中人才砍破网逃出,就有阿大、阿二、阿三几人跳出来,利落地将三人放倒,眼瞅着逃了一半人,阿大待要去追,又被阿二、阿三拉住。

    “别去,小前辈吩咐过要放走一半人回去跟姓袁报信。”

    阿大不甘心地握拳,阿四道:“放心,姓袁还会再叫人来送信。走,先审一审这几个。”

    山上又有几个俘虏下来,众人将人马都带回营地,等将来人手脚绑住后,戚珑雪便来给几人疗伤,剩下人闹着吃腻了兔子野鸡,便闹着去烤马肉。

    阿四认出方才跟他说话兵卒头子也被抓住了,便特意领着那人走远一些叫金折桂问话。

    金折桂先看那人身上有血,便上前去看,口中说道:“你伤得不轻,回头好生歇着吧。”

    “哼,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兵卒头子此时头脑有些眩晕,暗想莫非早先他们派出探子都是金折桂这群人细作?不然,那些人怎帮着金折桂抓他们?

    “那就当我假慈悲吧,只是自己个身子要紧,等会我们人给你疗伤时候,还请你配合一些。不知瓜州城里怎样了?”金折桂语气平和地仿佛跟老朋友说话。

    “你等着吧,袁将军不日就会叫朱统领带人打回来。”兵卒头子话音才落,便上便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阿四,他肋骨怕事断了,别动他。”

    兵卒头子怔住:严邈之排行第四?严邈之怎会听个小娃娃?因金折桂说他肋骨断了,便立时放弃了跟阿四硬拼念头,继而果然举得两肋有些不对劲。

    金折桂抿嘴一笑,她又不是学医,怎会看出肋骨断没断,只是这人这般怕死,不过几日,定也会投诚,“袁将军不日就会打来?所以他们叫你们探路?”

    阿四却道:“小前辈,他们穿着跟早先探子不一样。”说完,便提着拳头假装要打兵卒头子肋骨上,“你说你们来做什么?不然,我一群打你肋骨上,肋骨将你肺叶戳穿,你就活不成了。”

    兵卒头子脸色煞白,瞪大眼睛犹犹豫豫,阿四又对金折桂道:“叫我打死他吧,反正还有其他人呢,其他人也会说。”

    兵卒头子心道可不是,他不说,其他人也会说,忙道:“我们来追姓梁……姓梁勾引袁将军小妾,那小妾贱骨头,将姓梁放了。”

    “美人计换成美男计了?”阿四讷讷地摸了下自己儒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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