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阡妩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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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皇陵迎接小皇帝的日子还要五天,可是就在这天夜里,皇陵开了,一直守在那里的毯子看见几个人如鬼魅一般抬着什么出来,然后直接用轻功一路往皇城而去。

    另一处的探子也看见几个人拿了黑色的令牌进入皇宫,那些士兵诚惶诚恐的将人放进去,然后不到两刻钟,皇上的帝寝殿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接着帝寝殿被阡妩青鸾殿的人尽数包围,连一只苍蝇都不准飞进!

    赵国公府

    刚刚准备水下的裴献听到窗外有人叩响,一把掀开被子起身:“谁?”

    “主子!属下有急事禀报!”

    裴献走到窗户边:“说!”

    “刚刚有消息传来,一个时辰前有五个黑衣人拿着黑色的令牌进了皇宫,探子似乎听到皇后娘娘的哭声,如今帝寝殿已经被青鸾殿德安带着人团团包围,我们的人进不去,而摄政王的人岳迟也不能靠近半步!属下进来的时候又收到一封消息,两个半时辰前,皇陵大门开了!”

    裴献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黑暗中双眼全是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小皇帝没能活着出来?”

    “属下不敢确定!”

    “再探!”

    “是!”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裴献激动得大声笑道,本来的疲惫之意瞬间散去:“来人!掌灯!”

    灯被点上,裴献那双影在黑暗中都阴亮的眼睛此刻更加的清楚,那里面的阴毒和狠辣:“来人!去请魏丞相过府议事!”

    与此同时,丞相府

    一个暗卫报告了与刚刚赵国公府暗卫相同的事情,一个年轻的声音激动得厉声问道:“你确定没看错?”

    “属下以性命担保,绝对错不了!”

    魏言之挥手让那人退下,看向身旁之人:“王爷稍安勿躁,小不忍则乱大谋,再看看!”

    那坐在魏言之旁边激动不已的人正是已经回了封地,却又偷偷潜了回来的熏王夏君哲,听到魏言之的话夏君哲深吸几口气,却还是抑制不住那上扬的笑意:“哈哈!本王就说那小皇帝绝对出不来,如今一具尸体送出来,看她还敢不敢那么笃定的告诉本王非他不可?”

    魏言之扫了一眼有些得意忘形的夏君哲,眼中划过轻蔑之色,不过很快被掩饰,附和笑道:“恭喜王爷大业将成,本相与赵国公一定助您问鼎宝座!”

    熏王一挥手:“多谢相爷,待本王问鼎之时,相爷也不必屈居赵国公之下,定是一品公侯!”

    魏言之拱手:“那微臣就先谢过王爷了!”

    “哈哈哈!”熏王大笑,一口饮尽杯中酒!

    这一夜,没有人能睡安稳,当一个个确认的消息传出来,各方人马蠢蠢欲动,等候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

    丞相府厢房

    一身青灰色儒士素服的扶宴看着兴奋得走来走去的熏王,劝道:“王爷切莫轻举妄动,皇后心机深沉,步步出奇招,且算无遗策,她怎么会露这样大的破绽在众人眼前,说不一定是一个阴谋!”

    “嗤!”熏王一拍桌案:“扶宴先生太忧虑了,皇后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太后败在她手里只能说明太后蠢,刚刚赵国公府的人也确认了消息,从来不会打开的皇陵已经开了,而那些人抬着的在夜色下闪着金光,目测五尺长,如果没有猜错,那该是安置小皇帝的棺材,没有通过试练的皇帝是没有资格留在帝王陵之中的;他们一路直奔皇宫,绝对错不了!”

    扶宴微微皱眉:“王爷就如此相信赵国公和魏丞相的人?”

    熏王不屑轻哼:“为何不信,比起本王,或许他们更想得到皇权,只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不得不投靠本王让本王做傀儡,现在终于有机会,他们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夺下皇位亲自送到本王的面前!”

    “看来王爷已经不需要在下了!”

    熏王回神,连忙道:“扶宴先生此言差异,你可是本王最亲的谋士,本王怎可不需要你?你忘了本王说过,有朝一日若能登基,一定让扶宴先生拜相辅佐,本王还需要扶宴先生提点!”

    扶宴摇头:“王爷说笑了,在下只是想报答王爷曾经的恩情,所以才在王爷需要的时候出现,如今王爷已经不需要扶宴出谋划策,在下只能自请离去!”

    “扶宴先生!”熏王急了:“如此大好的机会本王不想错过,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被夏寂宸捷足先登,本王今生都再无翻身之日,我自小离朝,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现在,可是你却要本王放弃,我不甘心!”

    扶宴轻叹:“王爷是被冲昏了头脑,已经听不进去扶宴的话,在下又何必留在此处!”

    见扶宴顽固不化,熏王也生气了,声音冷了下来:“先生若是执意要走,本王不拦着,但是也请等这件事情之后再走!”

    扶宴如何不知道熏王这是怕他泄密?自若一笑:“一切但凭王爷处置!”

    熏王哼一声拂袖坐下,显然气得不轻。

    裴献和魏言之两人合计了一个晚上,最终在得到老尚书进宫去了崇明殿的消息之后终于确定了下来,然后一**人马如蜜蜂一般在黑夜中开始奔走,一个惊天的阴谋终于拉开了序幕。

    崇明殿

    老尚书和岳迟两人看着桌案后的夏寂宸,饶是稳如老尚书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不轻,但是他还没有老到昏庸,虽然惊吓之后快速进了宫,却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倒是岳迟皱眉:“属下发现追去的时候确实看见了五个黑衣人,其中四个抬着一个金色的五尺见方的雕花东西进去,但是属下不能确定那就是棺材,不过皇后娘娘得到消息火急火燎奔去是真的,如今青鸾殿的太监将帝寝殿团团围住,只说皇后在为皇上布置寝殿迎接皇上归来,并无皇上的消息!”

    老尚书锊锊胡须,睿智的眼眸中散发着精光:“那皇后那一身凄惨的叫喊呢?”

    “帝寝殿早就被皇后把持,具体的消息探不到,不过具殿外的侍卫说,皇后急匆匆进去不久确实听到了皇后悲痛的声音,但是只是一声之后就没有了,因此不敢确定!”

    “她是个极能克制自己情绪的人,若非伤心至极应该不会出现那样的声音,之后又压了下去,可以理解为她压抑着自己,可是这中间又有矛盾,若她真的能克制住,为何火急火燎的奔去,似乎是在昭示着什么!”老尚书分析道。

    夏寂宸看着窗外,深邃的眸子泛着幽光:“那个孩子对她是不同的,虽然本王至今不知道为何,但是她对那个孩子的在乎已经超出了帝后的范围,为了他,她可以抛弃所有,也可以说她是为了他在活着,若是那个孩子没了,本王都不敢想她会变成什么样!”

    岳迟突然道:“王爷半年前进过皇陵,那是的皇上是什么样子?”

    夏寂宸顿了一下道:“很瘦,几乎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本王看到他的那一刻也是震惊的,实在无法想象他如何在皇陵中活了下来,本王说明来意,他从心口摸出一根雕琢粗劣的玉簪,然后咬着笔头好一会儿才写下那些话递给我,离开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让姐姐等着我,我一定会实现约定的’,他们的约定应该就是他从皇陵里出来!”

    老尚书沉吟:“这么说来这件事情十有**是真的了!那王爷准备怎么做?”

    夏寂宸没有答话,岳迟却急了:“王爷!此刻正是时机,属下来的时候还收到一个消息,熏王已经偷偷来了皇城,此刻就在魏言之的府上,若是被他抢先一步,王爷就满盘皆输了!”

    “不!再等等!”夏寂宸沉声道。

    岳迟不解:“都这个时候了,还等?”

    老尚书拍拍岳迟的肩头:“岳迟!王爷说得对,再等等!”

    岳迟是一头雾水:“怎么您也这样说啊?”

    老尚书轻叹:“此刻虽然看起来时机不错,可是名不正言不顺,毕竟皇上的死讯还没有证实,贸然起事,定然会顶上一个谋反的罪名,若是皇后有心,那先起事之人绝对讨不到好处,而且会被后起事之人以勤王正义之名讨伐,所以现在只能等!”

    夏寂宸紧紧握着一本奏折,心中却不如他的表面平静:阡妩!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你的一个计谋?若是真的,你竟然在乎他到忘记了掩饰,若是假的,你终于要拉开这场争夺之战了么?

    天色渐晓,几方人马蠢蠢欲动,唯一安静的就算得上是三皇子的人马了,一是因为三皇子的人在朝的很少,而是三皇子受了重伤,至今生死未卜,他们也没必要折腾。

    早朝时间终于到了,而近日的早朝,可以说得上是有史以来最诡异的早朝,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尤其是魏言之和赵国公裴献两人同时上朝,身后的官员自行展开了两派,奏章也都懒懒散散,议事也没人应声,然后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夏寂宸挥手宣布散朝!

    “司徒大人留步!”魏言之唤住快步走远的司徒风。

    司徒风停下脚步,不卑不亢问道:“相爷有何指教?”

    魏言之笑道:“指教不敢,只是本相很欣赏司徒大人的才能,想提醒司徒大人一句,常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司徒大人年轻有为,本相知道司徒大人谨慎行事,一定知道该走一条怎样的路才是?”

    司徒风掀掀眼皮看了眼魏言之,然后拱手回道:“相爷的话下官受教了,下官尚有公务在身,告辞!”

    魏言之看着司徒风挺直清朗的背影,冷笑一声:“有你求本相的时候!”

    那日开始,帝寝殿就成了所有人最关注的地方,无数探子,成百上千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帝寝殿,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当然也不乏有想要冲进去的人,可惜却连十步走没有走到就直接被诛杀在了殿门之前,德安就如门神一般杵在那里,三天三夜,愣是一步走没有离开过,但凡想要硬闯的无一不是身首异处,而朝中官员也有借各种理由前去打探,最后却被德安笑眯眯的请了回来。

    以前的德安不过是个二等太监,不足为惧,可是自从皇后出手之后,德安就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二等太监了,明面上他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暗地里他是皇后的左右手,尤其是他展露几次身手之后,谁都不敢小瞧;身为太监本身就有种诡异的阴柔之感,而他除了阴柔还多了煞气,明明是笑眯眯的,可是莫名的就让人感觉背脊发凉。

    自己的人进不去,那么就拾掇皇后的人去,所以这两日他们不断的给司徒风找事儿,让他不得不去找皇后,可惜他们失望的是司徒风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待遇,看起来像是失宠了,于是众人更加的确定了。

    军队三层布防,禁卫军和骁骑卫在摄政王手里,而九城兵马司的人在赵国公手里,三队人马中,九城兵马司的人最多,但是骁骑卫最善战,而禁卫军则是响应最快,也就是说,这些条件对摄政王最有利,而别的人若是想要动手,必须要越过摄政王这一层障碍,否则就得与摄政王交战。

    有兵马密密的进入皇城,皇城的气氛也凝重了不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也就在这时,帝寝殿出事了,德安急匆匆的带着两个太监去太医院,几乎是用绑的将一个老太医绑到了帝寝殿,然后在半个时辰之后太医被送回太医院,亲自去抓了几服药递给帝寝殿的人带回去。

    这老太医还没来得急叹气,一把雪亮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帝寝殿里什么情况?”

    老太医吓得连都白了,不过他不是傻子,这两天宫里的气氛连最低等的药童都知道,他如何能猜不到,连忙道:“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思饮食忧思过度,身体虚弱透支晕厥!”

    “皇后在里面做什么?”

    “老夫不知道啊……老夫……进去的时候被蒙着眼睛,给皇后娘娘诊脉之后又被蒙着眼睛丢出来,实在是不知!”

    “不可能!你进去这么久,当真一点一样都没有发现?”

    “异样?”老太医努力想,终于道:“里面似乎在烧纸屑,所以很大一股味道,除此之外老夫真的不知道啊!”

    那人见老太医那个样子,终于收了刀走人,而在他走后又一个人来到,再一次将刀驾到老太医的脖子上,老太医受不了这样的惊吓,磕磕碰碰的说了一半然后就直接晕倒了,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有老太医的一番话,众人几乎可以确定皇帝已经死了,而皇后秘而不发已是大罪,那么他们现在不是谋反,而是为国尽忠,于是,第四日的晚上,谋划了多日的赵国公和魏丞相里应外合,魏丞相带着官员去宫里,而裴献屯兵宫外,只等消息一出便攻进去。

    一行二十多人气势汹汹而来,德安抬手揽住:“各位大人止步!皇后正在休息,没时间见各位大人,各位请回!”

    户部尚书袁堂冷笑:“皇后娘娘怕是心里有鬼,不敢召见我等!”

    另一人附和:“帝寝殿乃是皇上居所,只有天子才有资格入住,皇后娘娘占据帝寝殿这么多日,莫非想谋朝篡位不成?”

    德安冷脸,眸子阴冷:“罗大人说话请三思,皇后娘娘怎么可能谋朝篡位?”

    “那皇后为何占据帝寝殿,还不准任何人进去,莫非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德安冷哼:“皇后娘娘只是为了迎接皇上从皇陵归来做准备,想把帝寝殿弄好一点,让皇上回来住得舒服些,皇后娘娘心疼皇上众所周知,哪儿来的不可告人?大人胡乱说话,也不怕惹祸上身?”

    “德公公说话这么笃定,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魏言之笑得如同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德公公若是不想让我等胡乱猜测,那么就让我们进去看看,若是真的没有什么,我等自然会向皇后娘娘赔罪,德公公何须如此咄咄逼人!”

    德安一甩拂尘,气势凛然:“皇后有令,皇上归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咱家奉命行事,没有皇后娘娘的命令,绝对不会放任何一个人进去,各位大人也不要为难咱家!”

    “这可是德公公逼本相的!”魏言之抬手:“我等臣子为皇上尽忠,不能让皇后乱了朝纲,所以不得不用一些非常手段!”

    话落冷笑一声:“动手!”

    无数的黑影从暗处跃出来,直接往德安和那些太监而去,瞬间帝寝殿的门口就乱作一团,刀光剑影,血洒满地;德安在这里守了四天,击退了不少想要刺探的人,四天四夜不休息,就算是铁人也承受不住,所以纵然他武功高强,与这些养精蓄锐了几天的暗卫比还是落了下风,不到五十招就被打得退开,其他的太监也被从原地打开,帝寝殿的大门缓缓被推开……

    “住手!”德安怒喝,可是没用,大门已经被打开,而德安因此被打了一掌落在远处,他已经顾不得什么,只能用最后的力量冲进了帝寝殿。

    “站住!”静容带着十多个宫女拦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进来的一干人:“皇后娘娘正在休息,你们居然敢硬闯,好大的胆子!”

    “区区一个宫女,滚!”魏言之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后面跟来的侍卫抽刀逼上,静容吓得面色惨白,只能带着这些宫女往后退,从前殿退入中庭,然后到最后的寝殿,也就在这里,一个长长的盒子摆在寝殿中间的桌子上,就如探子所说,五尺见方,上面还雕刻了密密缠绕的蔷薇花纹,顶上盖着金色的布,乍看一眼似乎像是棺材,可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上面雕刻的花纹跟棺材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对于魏言之他们来说,此刻已经不需要细看,在这里面绝对装的是小皇帝的尸体,两个暗卫得到魏言之的暗示,立刻上去准备打开箱子。

    “你们干什么?”一声厉喝惊住了众人,所有人不自主的看去,却见阡妩一身素衣,身上没有丝毫装饰,显然是从床上起来,脸上全是震怒,风一般的跑过去守在桌边,双手摁在箱子上:“谁让你们碰它的,还有,谁让你们进来的?”

    阡妩的‘它’,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就成了‘他’,皇后都亲口承认了,这下所有人都认定这里面就是小皇帝的尸体了。

    魏言之得意冷笑:“臣等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只是皇后娘娘似乎什么瞒着我们啊!”

    “本宫瞒你们什么?”阡妩死死的抱住箱子,目光冷漠的看着众人,也许是因为太急,还虚弱的低咳了两声。

    “皇后既然说没有什么瞒着我等的,不如打开你旁边的箱子给我们看看?”

    “这是皇上给本宫的礼物,你们没有资格看!”

    “是么?”魏言之走上前:“本相还是第一次听说皇陵可以送礼物出来,这礼物不会就是皇上吧?”

    阡妩脸色一变:“魏言之!你敢诅咒皇上?”

    “微臣什么都没说,皇后娘娘这么激动做什么?”

    看着他越走越近,阡妩有些吃力的将箱子抱起:“你们谁都不准碰本宫的东西,来人……把他们给本宫轰出去!”

    一群太监再一次挡住,而阡妩则是抱着那个箱子直接去了后门,魏言之冷笑:“追!”皇后娘娘,你跑不掉的!

    与此同时,宫外得到了确定消息的裴献也发动了攻击,九城兵马司五万人,加上偷偷进入皇城的五万人马,兵分两路,一路从正门,一路从东侧门进宫!

    禁卫军是摄政王的人,但是再摄政王还没有决定要登位的时候,他们就有义务守护皇宫,所以岳迟在得到屯兵的时候就安排了人马,直接与裴献对上;就如老尚书所说,先动手的就是叛贼,而后出手的就是勤王之师,况且摄政王和这些曾经的太后党总有一站,所以他们绝不会退缩。

    禁卫军一共两万人不到,而骁骑卫才区区一万人,就算老尚书调动刑部的人一起,加起来也只有三万多一点,三万对十万,怎么看都悬啊!不过好在骁骑卫的骑兵是最勇猛的,所以绝对可以抵挡住!

    战火烧起,上万的火把将皇城的上空照得通明,在战火开启之后,夏寂宸和老尚书也带着剩下的官员进宫,他们也绝对不允许熏王先坐上皇位!

    而另一边,阡妩被追杀得狼狈不已,若非她身后的太监以死相护,她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可是尽管如此,她却没有放开手中拖累着她的箱子,然后被魏言之一路追着,最后居然追到了金銮殿!

    “哈哈哈!”阡妩看着眼前的金銮殿,突然悲凉一笑,然后带着箱子进去,无视后面的刀光剑影,一步步抱着箱子走上那九步天梯,一直走到龙椅的面前,将那箱子放下,然后挨着箱子席地而坐,长长的青丝垂在箱子上面,一手抚摸着上面的花纹,眼中全是眷恋和温柔。

    一路追杀进来的人都被这幅画面怔住,一干大臣来到阶梯之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与此同时夏寂宸和老尚书带着人也进来,两队人马瞬间在金銮殿对持,只是却谁都没有动手。

    “呵呵!”阡妩轻嘲的声音在大殿里清楚的传入所有人的耳朵:“怎么?你们想要谋反么?”

    没有人回答,夏寂宸担忧的看着阡妩,阡妩却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魏言之:“魏丞相这丞相的位置坐腻了,想尝尝坐龙椅的滋味么?”

    魏言之沉下脸,一脸凌然大义:“皇后娘娘莫要诬陷,皇后娘娘隐瞒皇上死讯,霍乱朝纲,本相只是为夏氏江山不得不出此下册,将真相告知天下!然后辅佐新皇登基,匡扶我夏氏千秋帝业。”

    “啪!”阡妩一掌拍在箱子上,怒喝:“谁跟你们说皇上死了?”

    阡妩双目怒瞪,泛着血丝,看在众人眼中就是她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暗处等到现在的熏王终于踏了出来:“皇后既然说皇上没死,不如就打开你手中的箱子,否则怕是没人会相信!”

    “皇上还在皇陵,明日就会归来,这是皇上送给本宫的礼物,你们没有资格看!”阡妩厉色看着熏王,身上的气息冷漠骇人:“熏王不是该在封地么?封王擅自离开封地,乃是大罪,熏王就不怕本宫判你谋逆么?”

    “是皇后你隐瞒皇上死讯在先,本王只是顺应天命,归来继承皇位,何来谋逆之说?”熏王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身上的气势都变了。

    “本宫说了,皇上没死!”阡妩咬牙。

    “那皇后敢打开你手中的箱子么?”熏王咄咄逼人。

    阡妩平静的扫视众人咄咄逼人的目光,然后看向一旁的老尚书:“齐大人!按照我夏国的刑法,何以判谋反之罪?”

    被点名的老尚书一凛,拱手:“回皇后!依我大夏法典,可判谋反的条件有一百多条!”

    阡妩扫过魏言之等人,还有熏王:“带兵杀入帝寝殿算么?”

    老尚书掷地有声:“算!”

    “追杀当朝皇后?”

    “算!”

    目光落在熏王身上:“擅自离开封地,与朝中大臣勾结?”

    “算!”

    “还有……私自带兵入皇城,然后进宫皇宫!”

    “算!”老尚书的心几乎已经定下去了。

    阡妩抬眸,漂亮的琉璃眸闪烁这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光泽,慑人威严:“那本宫以皇后凤印明亮刑部尚书将丞相魏言之、赵国公裴献、熏王夏君哲以谋反之罪拿下!”

    轰!有什么在众人心头响彻,魏言之大步上前:“皇后以为就此可以拿下我等?如老尚书所言,这些都是谋反之罪,可是前提是皇上还活着,皇上驾崩,皇后隐而不宣,按照夏国法典,皇后应该判车裂之刑!”

    阡妩看着他,忽而勾唇一笑,笑得魅惑却又带着几分无奈,刚刚那凄凉的气息瞬间无影无踪,只有邪魅妖娆:“看来魏丞相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纤长的手抚上身旁的箱子,那脸上的温柔依旧真实:“本宫其实真的不想给你们看的,可是你们非要看,用你们的命作为观赏费,本宫也不是那么吝啬的人!”

    “咔!”锁扣被打开的声音在众人的耳朵中异常的清晰,然后那个箱子被打开,在众目睽睽之下,阡妩把手伸了进去,从里面拿出一块……石头?!

    “这是皇上为本宫雕琢的石头,上面刻的是他和本宫的样子,而这个箱子是用梧桐木制成,经过皇陵秘制药物浸泡,减轻了重量不说,还有阵阵药香,可以安神养心,上面雕刻的是本宫最喜欢的蔷薇花,皇上在皇陵的空闲时间练习雕刻,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雕刻而成,刚刚完成就命人给本宫送了出来,!”

    “本宫一不小心开心过头,就抱着箱子去了帝寝殿,这秘制的药物果然不错,香味怡人,而且安神定心,本宫一不小心睡过了头,哪曾想你们居然敢谋反,而且还想抢皇上送给本宫的东西,全都活得不赖烦了么?”

    轰隆隆!

    死寂!偌大的金銮殿,几百个人站在这里,可是最后就只剩下死寂,然后所有人的心中都仿佛有一道雷劈过,外嫩里焦。

    这样的理由……这样的真相……这样的结局,别说是魏言之他们,就算是摄政王一派的人都接受不了,苍天,哪儿有这么坑人的?他们干的是谋权篡位要诛九族的大罪,可是最后得到的是这样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真相。

    明明确认再确认,明明天衣无缝,明明一切没有丝毫差错,为何……为何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真相?

    “怎么……怎么可能?”熏王整个人愣住,刚刚的得意此刻只有绝望,如果阡妩说的是真的,那么不管是不是谋反,他这个王爷私自离开封地然后一路带人杀进来,他都已经完了,而且永无翻身之地。

    魏言之一口血从嘴里溢出,一脸惨白,死死的瞪着阡妩:“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阡妩缓缓起身,静容连忙将一件披风递给她披上,阡妩站在九层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本宫何来的阴谋?本宫何时告诉魏大人皇上驾崩?难道是本宫让魏大人带兵进宫的?还是本宫让魏大人勾结熏王,想要另立新皇?”

    阡妩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中,众人这一刻深刻的意识到了皇后的可怕之处,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确实如她所说只做了那些简单的事情,仿佛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误导了众人,这就是她的阴谋,可是却没有证据,一点把柄都抓不到,就算气死,也得打掉牙齿和血吞,咽不下也得咽下!

    怕的不是拿刀指着你,而是让你自己拿刀指着自己,可是你自己却浑然不知,然后自己将自己陷入死局,万劫不复!不过一点点小手段就逼得几人谋反,一个有竞争力的王爷,一个丞相,一个公侯,还有几十个大臣,所有人都因为谋反而永无翻身之地,兵不血刃!

    她除了演演戏,损失几个太监,剩下的都是摄政王的人在动手,空手套白狼,她却成了大赢家,天下间还有比这跟厉害的计谋么?

    “杀了她!杀了她!”魏言之大吼。

    隐藏在最后面的暗卫瞬间扑上去,夏寂宸眨眼落在阡妩的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带着强大的内力一挥,直接将一众暗卫震开去,与此同时两道身影从龙椅后面跃出来,正是司徒风和一声男装的司徒柔,两人手持剑站在阶梯上,司徒柔看着那些杀手,朗声道:“启禀皇后娘娘,东门叛军三万五千人,一万两千人伏诛,两万三千人受降!”

    司徒风也道:“正玄门三万叛军,一万七千人伏诛,一万三千人投降,骁骑卫以突破正玄门赶来勤王!”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们的话,远远的地方传来大军的高喊:“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接着哒哒的马蹄声奔涌来来,一阵马儿的嘶鸣之后,一排排银色铠甲的骑兵带着铮铮铁血气息进来,而在他们的最前方还押着一个人,正是一身铠甲的裴献,此刻他一身鲜血,头发杂乱,肩头中间,衣服也被血大湿,看起来狼狈不已!

    夏寂宸抬手:“将所有乱党打入天牢严加看守,但凡反抗者——斩立决!”

    事已至此,多数人都心如死灰,没有反抗的想法,但是魏言之却不甘,再一次挥手让暗卫上前,不过这一次回应那些暗卫的不是刀剑,而是极为细小的破空之声,不过眨眼睛,几十个暗卫都中箭落地,在他们的身后,每一个骁骑卫的骑兵手中都拿着一把黑黝黝的弓弩,上面的箭头闪着让人胆寒的幽光。

    裴献双目赤红瞪着阡妩,咬牙一个字一个字诅咒:“你不得好死!”

    阡妩抬眸,明明还含着笑,可是那气息却瞬间改变,那双平静的眼眸死寂幽深,仿佛里面是地狱,她轻嗤一笑:“本宫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好死,但是哪怕本宫死无全尸,你也没有机会看到!”

    “押下去!”不想在听这些人说侮辱之言,夏寂宸让人将人押走,而魏言之几乎是被拖走的,怒急攻心,已经吐血了,离死也不远了。

    “放开本王!”夏君哲挣开两个想要押他的士兵,倔强的眼睛含这疯狂的恨瞪着阡妩:“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给了本王希望,却又将我打入万劫不复?本王比他大,比他有本事,为什么不能当这个皇帝?”

    “从始至终,本王要的只是皇位,只是属于自己的位置;先帝偏心,本王只想求一个公平,何错之有?而且本王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你的命……为何你要这样对我?”

    声声质问响彻金銮,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然后不自主的放轻了动作!

    阡妩居高临下看着夏君哲:“输赢胜负只有结果,没有为什么,有赢得一切登高问鼎的野心,也该有一败涂地的觉悟,不要问为什么,因为物竞天择,因为强者为尊,你不够强,所以你走不到我的面前,连对手都算不上!”

    话落转身,竟是再也不看殿内一眼!

    夏君哲大笑,笑得近乎疯狂凄凉:“因为我不够强,所以连让你选择的资格都没有么?”

    这一夜,皇宫灯火通明,献血洒满了一地,血流成河,献血渗入地砖缝隙,如同历史的扉页一般清楚的记载着这一夜!

    金銮殿很快又变回了空荡荡的,唯有地上的血迹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老尚书负手而立,看着那代表着至高权力的龙椅,又仿佛看到了那个绝美的女子,长叹:“幸亏她不是男儿!”

    走过来的夏寂宸闻言一怔,若是阡妩是男儿,这天下还有谁能当得起她的对手?收敛的心思,抬步出了金銮殿!

    老尚书看着夏寂宸的背影,睿智的眼眸透着复杂,这个他选出的帝王,怕是没有机会登上那至尊之位了!可是也不一定,因为这个变数就掌握在皇后的手中!那个女子,他欣赏她、佩服她也敬重她,他甚至放任齐爵和夏寂宸去争夺,但是他却不想毁了自己的孙子,可是纵然如此,他还是不恨她,至于齐爵,那小子怕该是恨透了他这个老头子了吧?

    从金銮殿到帝寝殿,一路的尸体和献血,尸体被拖走,可是那献血却依旧存在,没过多久,一盆盆清水泼下去,献血被冲走,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一夜皇宫注定无人能安眠!

    阡妩回了青鸾殿,带着那个箱子,青鸾殿的殿门没多少守卫,夏寂宸走到殿门处站在那颗已经起了花苞的桃树下,目光看着前方明亮的宫殿,就那么站着什么都没有做,许久之后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往前踏一步!

    青鸾殿内,阡妩正泡在热水中,漂浮的花瓣遮住了她水中妙曼的身子,可是却遮不住她脸上的疲惫,她的旁边摆着那个雕花的箱子,她却闭着眼睛没有看,仿佛睡着了!

    静容走进来,看了看阡妩:“娘娘!摄政王走了!”

    那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司徒柔呢?”

    “司徒姑娘去处理她带来的人,让奴婢传话给娘娘,一切顺利!”

    许久没有声音,静容以为阡妩又睡着了,却听得阡妩有些飘渺的声音:“静容!你觉得本宫阴险么?”

    “娘娘为何如此说?在奴婢看来,娘娘这叫智慧,天下再无比娘娘更聪明的女子了!”

    阡妩没有理会静容的赞美,而是轻叹:“可是本宫觉得自己很阴险呢,这本就是一场阴谋,本宫算计了熏王、魏言之和裴献,又何尝不是算计了夏寂宸?若是夏寂宸够狠,他可以以勤王之师的名义除掉他们,除掉本宫,然后截杀皇上,他便可以坐上皇位,而且名正言顺,真相会在历史潮流中隐没,不管千百年后别人怎么评论,但是他绝对会是一个英明的君主,可是……他没有!”

    静容震惊,可是震惊之后只道:“怕是王爷不想对娘娘出手吧!”

    “所以本宫才觉得难受啊,明明说好了不让,可是他终究还是退步了,本来是最有资格的对手,如今却……!”

    静容轻笑:“王爷心里装着娘娘,如何还能对娘娘出手?”

    “奴婢说一句娘娘不中听的话,娘娘奴婢见过最有情的女子,却也是最无情的,你把你的情都给了皇上,无情全给了别人,王爷爱您爱得那么辛苦,可您的心里可曾有他一席之地?”

    阡妩抬手扶额:爱上她了么?爱得比皇位还重要?这份爱那么重,她要不起,也没有资格要……

    o(╯□╰)o,一不小心写多了,小皇帝居然没有粗线(⊙o⊙),呜呜,蹲墙角面壁去,明天一定把萌萌的小皇帝弄出来,他不出来咱裸奔给你们看,嗯哼!就素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