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叁章 春从天上来

琉璃美人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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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韶华逝——浮生未歇】

    第壹叁章:春从天上来

    (中)

    赵毅风用尽力气将江玉树扶抱着,游上了岸边。

    江玉树被水淹的没有一丝力气,怏怏任由赵毅风动作。

    他从小身子虚,受伤中毒,各种伤痛缠绕,能活着已经是上天造化。当然也少不了他自己性子坚韧所致。

    如今,清雅公子静静躺在地上,一身衣衫湿遍,白色浅薄的衣衫湿水后,那是若隐若现的诱/惑。

    身子寒凉,又不会水,湖水冰冷刺骨,还义无反顾的钻进水中,这样做的后果无疑是他清俊的脸上惨白一片,水润薄唇透着浅紫,身体不自主的颤抖。

    赵毅风心下着急,忙帮他按压胸腔,助他恢复。

    “咳……咳……”急声咳嗽吐水声响起,江玉树悠悠转醒,只是气息虚浮,没有半分力气生气比斗。

    赵毅风眼有愧意的急忙找来干柴生火,顺带将江玉树扶起坐好。

    江玉树深吸一口气,平复气息,咽下喉间被水挤胀的酸涩感,摸索着将身体向火堆边靠了靠。

    赵毅风顺手利落将衣衫脱了,将多余的水拧挤出来。

    “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耳边响起。

    闻声,江玉树已然能想象到赵毅风将衣衫脱了,本想斥责他不知廉耻,忽而又想到那晚两人疯狂,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

    浅浅的一丝燥热从耳根攀起,他低了低头,静声不语,感受火的温度,自行取暖。

    赵毅风裸/着上身,细腰宽肩,阳刚霸气,紧致的肌肉健壮的腰身在阳光下盈盈泛着水光和魅力。

    寻了块石头就坐,他眸光炙热的望着湿透的江玉树:“玉树,把衣衫脱了烤烤,你身体本就寒凉,这样下去会风寒的。”

    江玉树眨了眨眼,避开欲滴落眼中的水滴,轻声道:“无妨。”

    赵毅风紧盯着他:“此处只有你我,再说玉树又看不到,有何担忧?”

    江玉树轻咬唇瓣:“正是因为殿下在,清玉才有担忧。”

    赵毅风凑近他耳边悠悠道:“玉树是不是太见外了,你我都有了夫妻之实。”

    江玉树低了低头,垂了垂眼皮:“光天化日,清玉不适应。”

    他虽然身中蛊毒,多次解衣施针,由落不秋,谢易牙,斩离云照顾。也因此习以为常,可不知为何一提到解衣这事,他在赵毅风面前就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和赵毅风床/第之事,他心里更不知是何感觉。

    赵毅风抑制眸中炙热,安抚劝解:“玉树有何不适应?那夜你我都已经圆和,你这般见外,让本王心里如何想?”

    一抹粉红爬上江玉树脖颈。“可是——”

    “你身体寒凉,这般拖下去,会风寒着凉的。”赵毅风话里隐隐有些关心和怒气:“还有!你不会水,也不提前支会一声,谁允许你自作主张入水的?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有个好歹!……”

    你要是有个好歹,赵毅风会疯魔!

    他收敛神色,脸上略带歉意:“当然也是本王不对,是本王逼你选择。可是你也太倔强了些。”

    知晓自己也有不对,要是当时态度稍微软一下,也不用遭这么大的罪。

    江玉树敛尽清寒,转头循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眼有歉意。“是我不对。以后适量改。”随即垂下头沉默取暖。

    见他态度软了下来,赵毅风心疼,不想责怪于他。当即走至白衣少年身边,动手解他衣衫。

    当触到江玉树手时,一股寒凉的感觉袭来,连平时温暖灼热的他都不由的打了个战。

    太过寒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赵毅风剑眉一皱,脸色冷了几分,瞪了他一眼:“还说无妨,手都冷成这样,还要忍着不说?要是风寒了,岂不是更遭罪。你答应过本王会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就是这般?!”

    江玉树不置一话,回握手中的手掌,示意他自己还好。

    身上衣衫被他一件一件被脱落,湿/滑/沾/黏的感觉消失。

    蓦然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身体被风轻抚,江玉树忍不住一阵颤抖。

    赵毅风眼有心疼和关切:“是不是很冷?”

    江玉树皱眉低声坦白:“有点。”

    赵毅风一听这话,脾气瞬间就压不住了。

    “你也知道冷,我以为你是冰做的,不怕冷呢!”

    江玉树静静听着不说话,任由赵毅风将他耳边叨叨:“你真以为自己现在养好了身体就可以不管不顾了?居然借口说不适应。以后有难受的地方就告诉我。想你平日那般聪明,怎么会在这种事上看不透。身体安好,才能享受人间美景,我答应你带你看遍美景,你就是这样承诺我的?”

    江玉树平静淡然:“我是真的不习惯白日解衣,所以就想着忍忍,没想到湖水太冷,有些撑不住。”

    他的清玉公子果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从前会还口,现在也没改,还口速度常人不能及。

    赵毅风无奈一叹,这人看似是个温和的,性子怎么就这么倔。不仅不知道有何过错,还在这里犟嘴。

    有些低气压的气急败坏:“你就没想过你自己!你要是有个好歹,赵毅风该如何办!”

    江玉树愣愣的听着在一旁急的跺脚的赵毅风说教。

    半晌,他微微一笑,一如春风抚过湖面,温柔轻缓。

    赵毅风闷气不解:“你笑什么?”

    “殿下,我发现你很啰嗦——”语调一转,温和儒雅:“不过殿下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赵毅风咬牙:“本王啰嗦,也不看看本王是对谁?”无比郑重:“日后有难受的地方记得支会一声,你要是不愿意做饭,不愿意唤名,本王依你就是,也犯不着和本王比斗。否则再入一次水,本王还活不活?”

    江玉树轻轻点头。“我记下了。”他抬眸,双眸眸光暗淡,可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让他带上了几分坚毅和坚决。

    赵毅风凝眸看着他。

    两人之间一时静谧无声。

    炊烟袅袅,碧波湖水,樱红飘零,清风微抚。

    没有凡尘俗世的吵嚷,闲逸的让人想放纵忘情。

    看着他身上泛起的桃白色,赵毅风走至江玉树身后从后向前轻轻环住他。

    将下巴搁在江玉树肩上。“玉树……这样就不冷了……”

    江玉树只觉后方传来一片炙热,不自主轻颤,紧咬薄唇。

    换来的是牢牢禁/锢,他灼灼的气息喷洒在肩头。“赵毅风……你……”

    耳垂处忽然温热轻痒,却是赵毅风含住了他的耳畔——耳鬓厮磨。

    秀眉一挑,江玉树挣扎要起。只觉的一股难以言说的燥热在脸上攀爬。“赵毅风,这是白日!”

    赵毅风紧紧抱住身前裸/露的人,不以为羞:“这山间无人,你我都放下世俗,还在乎白日宣/淫?”

    江玉树的眼皮吃惊的跳了跳,这还是那个冷傲端肃的人吗?

    心下严重怀疑!

    闭眼深吸几口气,压制不可置信。“赵毅风!你——”不可太过放肆。

    “呃……”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落在江玉树唇上,激烈灼热霸道的像要毁天灭地。

    赵毅风强拧过他头,迫使江玉树反转向后,给予他疯狂的亲吻和啃咬,不让怀里的人发出一丝身响。

    江玉树低低呻/吟了一下,这个霸道的吻让他呼吸困难,险些窒息,粼粼湖光倒影出他苍白剔透的面容,又冷又饿,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玉树,我想要你!”他听到他在耳边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和粗喘这么说。

    怕怀里的人抗拒和挣扎的太痛,赵毅风缓缓将手臂松开了一丝空隙。

    感觉到胸口的力道松乏了许多,江玉树急忙转头,急速换气。

    背后是他火热的胸膛,胸前是他有力的臂弯。

    他雄浑的气息还在耳畔,身下是他火/热的膨胀。

    江玉树慌乱的眨了眨眼睛,静默片刻后,他轻轻抖了抖肩膀,偏转头,循着他的气息吻向他的唇。

    得到江玉树的回应,赵毅风双眸一亮,将怀里单薄的翻身而过,让清雅少年面对着跨/坐在他双腿之上。

    阳光倾洒云卷云舒,清风吹拂樱红纵。山间空气带着一丝让人想沉沦的惬意。

    春夏之交,湛蓝的湖水边,火堆升温,微风从湖面吹过,也带着一丝清冷,火的热气和水的湿冷,在两人肌肤上走过。

    霎时间,一股重重的粘滑感在身上铺遍,两人只觉得一股属于冷热交替的感觉在身上游走。

    赵毅风搂着他吻着他的面颊,只觉的燥热难耐。

    已经裸/裎/相/对,两人肌/肤相贴,一冷一热贴合,炙/热纠/缠在一起,一股情/欲在腹腔之内沸腾。

    赵毅风俯下脸面颊贴在江玉树胸口,张口轻咬上他胸前红梅,一阵啃咬轻碾,口中沙哑的嗓音中隐忍难耐。他喘息道:“玉树,你说那些把礼法看成命根子的人,看到……本王和你这般,会不会气竭而亡?”

    江玉树坐在他怀中,双腿紧紧缠住他腰身,身子向后倾仰,感受身后一切。

    此时周边云来云走,天水一接,飘飘落下的樱花轻触他清俊容颜,水声拍打浅岸声声乐,一切宛如瑶池仙阁,美丽的不似人间。

    他的身体就像这周遭草木樱红一样,随风轻舞,婉/转/承/欢。

    阳光透过樱花树照了他清俊面容,手臂,一滴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肌/肤滚落下来,跌入尘埃,也落入绯红碎铺间。

    其中那头湿润的黑发缠着脊背和手臂,散乱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魅/惑诱/人。

    江玉树任由他肆/意/啃/咬,气息有些粗喘:“红尘苦短……何须在乎他人?你我一不伤天害理。二不为非作歹。三顺从本心,未曾……妨碍他人。如何由……他人置喙?世人多迂腐……”

    赵毅风与他肢体交缠,口唇气息扑面,只觉得肌/理颤抖。汗水与炙热从身体中的每个毛孔都滚涌而出。

    烙人的汗水顺着沿着他湿滑的肢体前后扭动,湖面涟漪粼粼耀眼,一切犹如断了线的溪流在水中荡起一道水花,四散开来。

    赵毅风口干舌燥,只觉身下越来越肿/胀,恨不得将手臂中轻轻环住的清雅公子揉碎撕烂,将他一丝不剩的吃下,方解心中炙热。

    “此生……为你……,我心甘情愿。”

    江玉树五指紧紧掐住赵毅风后背,指痕轻落,身躯与他的身体贴成一道线。乌黑的长发在后背上肆意摇曳,模糊清俊容颜。“我江玉树……做事……从不后悔。”

    深山旷野之处,一派春意盎然。

    赵毅风热情攻心,双手用力环住怀里的人,唯一运劲,身体便直直进/入他身体,内/壁湿/滑紧致,来回之时热汗淋淋。

    润泽之声在静谧的湖畔随风声和樱红走过。似乎连周边的青草都被带动,随着两人齐齐律动,不愿掉落的樱红花瓣,最终妥协,片片轻飞,落在两人身上。

    江玉树身子一挺,积聚在心中的情/欲被调动,身体中的快意油然而生,涌上胸口。本就又累又饿,身体乏力,如今。他全身松懈的依附在赵毅风身上,放松身体由心到神思。

    顿时只觉一把粗大的长剑直达身体中央,似要把人活活撕成两半。随着他的动作,一时之间犹如在九天之巅又仿佛在深海渌水寒冰之地。

    眼晕目眩魂魄都被他剥夺虚耗了。如此反反复复多次,两人热情四溢,旋即相拥,滚到身边绿油油的草丛,只听声声喘息,阵阵呻/吟。

    头脑中是樱红飘飞,清风带香催情,浑身就像在天上人间,琼楼玉宇之处,银河星辰尽在眼前,伸手皆可得。

    江玉树环抱着赵毅风,轻阖双眸,脸上浅红迷离人心。这样的他叫赵毅风难以抵挡,双手紧紧抓住他双臂向下按去,火热直挺挺刺/入他身体,紧密贴合,长根尽数没尽,一往无前,找寻炙热攀登高峰!

    江玉树舒展身心,将重心都放下,只靠他长剑着力作为支撑。

    两方完美交合。

    如此多时,方才停歇。

    一番云雨,岁月安好。

    看着怀中虚耗过多的清雅公子,赵毅风轻抱起他,一手扯过被火拷干的衣衫,将江玉树包了个结实,寻了块干净的地方,两人相拥睡去。

    赵毅风看着睡在身侧的人,他清俊的睡颜给人一种恍醉恍梦的错觉,轻触他长长睫羽,会心一笑。

    心里忍不住想:如果能在这里厮守一辈子该多好。

    失笑一声:傻瓜,你在想什么?他已经属于你了,你们现在很幸福,岁月静好就在手里啊。

    满足的长舒一口气:会的,会一直这么岁月静好走下去的。

    正如那个除夕夜,在百邑城的帅帐。

    他对他保证——会一直这么岁月静好走下去的。

    玉树,这就是我们的幸福生活呢……

    这一刹,年轻的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许他岁月静好。

    这一刻,他是真的相信,纵使山无棱,天地合,沧海为竭,万般磨难,他和他也可以有自己的家。

    这一时,他是真的确信只要自己深情守护,他也会一直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生死相伴。

    在这个樱红纵乱的山间,他心中万般变化。

    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摒弃一切,和他一生一世,生死不弃。

    江玉树一身白衣静躺在他身侧,长长的睫毛投射出些许阴影,双颊上的浅红让人忍不住想多沉思驻足一会。

    轻柔在他眉间印下一吻,赵毅风紧紧抱着他,满足睡去。

    等到江玉树醒来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江玉树双眼朦胧微眯,清俊的容颜上是睡觉刚醒后的稚气:“赵毅风……”

    赵毅风看着手里的烤鱼,眼里含笑:“你醒了,本王做的烤鱼。味道还不错。”

    舒展身体,细细感受空中飘来的香气,江玉树微微点头:“殿下手艺真不错。我饿了。”

    赵毅风一把牵过他,“来试试,应该能合你口味。”

    江玉树挑眉,傲然道:“江某不吃鱼皮,鱼刺要挑。酒要配‘樱红纵’。”

    赵毅风险些没拿紧手里的鱼:“你挑食?”

    江玉树偏转头,懒懒的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赵毅风傲然推拒:“本王这手是用来杀敌,掌管雄图霸业的,不是用来——”

    江玉树脸色倏地浅变。

    当即服软:“能博朱颜一笑,是本王荣幸。”

    低头下去耐心挑鱼刺还有去除鱼皮。“本王从不知你不吃鱼刺,还有鱼皮。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江玉树平静无波:“江某眼盲不明,挑刺不易。吹奏玉箫对嗓子有要求。不然你以为你能听到这么优美的萧音?”

    “本王给你挑就是。”仔细看着那烤的金黄的鱼,他耐心的一根根挑刺。

    想赵毅风堂堂皇家贵胄,吃饭就差饭来张口,现在要研习庖厨之法,还要识记各种食材搭配,如今还要给江玉树挑鱼刺。天之骄子谁做过这些。

    要是让天倾的未嫁女子知道赵毅风不仅厨艺了得,更愿意给心爱之人挑鱼刺,去鱼皮,也不知要羞煞多少女子芳心。

    可是……那个人是江玉树呢……也只有他啊……

    赵毅风注定要为他做这些了。

    也不知远在天倾的天帝和顾艳梅会如何想?

    会不会感叹赵毅风遇人不淑,好好的皇子沦落这般。

    可当江玉树吃上香气扑鼻的烤鱼,那细腻的口感配合着‘樱红纵’美酒的香甜甘冽让他满足的露出一抹笑容时。

    赵毅风只觉的作这一切都是值得。

    江玉树吃的尽兴,满足。

    “殿下,你真的可以考虑开个酒楼。”

    赵毅风浅尝一口酒:“不可。”

    “缘何?”

    “本王挣的银子一份得不到,为何要开?”

    江玉树失落道:“那殿下真是可惜了。”

    赵毅风摇头悠悠吐字:“不!——”

    “本王有你,已是腰缠万贯!”

    江玉树抿了口酒:“我可没说放手掌家大权,殿下可是身无分文。”

    赵毅风不接话,耐心的挑着鱼刺,去着鱼皮,将做好的一切递到江玉树手里,嘴角带笑的看着他——你是我的清玉公子……

    《玉书风笔录》食材篇记:

    自清玉公子逝去,御膳房每每饭食献鱼。帝微笑,取之耐心挑刺,配有‘樱红纵’。

    却从不下箸,静看身侧空位,扶额沉默。太子不解,问:“为何?”

    帝不答缘由,只眼中酸涩,相看珍馐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