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蓬荜生辉

绉浮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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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见她不吱声,很想叹气,她以为景帝仪今天特意让绕过来,是心软了,毕竟这么多年的亲情,总不能一句断绝就真老死不相往来了。可现在看来,如果他们不先低头,其他的她也不用往太美好的去想了。

    景帝仪托着腮,脸上很是纯真无邪,“我想打人,要不你先找几个人把那豹国公的孙子抓来好了,当是主菜上来之前的小菜。”白雪不知她是说笑还是说真的,就在刚刚她好像还不想追究的,景帝仪道,“拿个麻袋把他从头套到脚带来。”

    白雪道,“那位萧公子出入都有人跟着。”打几拳出气可以,但白雪担心景帝仪会把人装麻包袋里沉了河,好歹还是豹国公府的人。

    景帝仪道,“抓他还不容易么,怕是比抓兔子还要容易的。”她手指有节奏的敲着,突然想起那个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太史令,景帝仪笑了,“不去西市了。”她改主意了。

    有仇必报向来是她最爱做的。

    白雪知道,她一笑,就有人要倒霉了。

    陆惋幽从宫中回来已过三日,这三日里九皇子只来她这坐过一次,就是为了说要迎娶梦怜的事。软声软语倒是未曾有过的讨好劝说她接受,道她们毕竟一同长大,日后进门也不会有什么争执。

    她回了一句不得她不答应,丈夫的面色立马便转换得冰冷铁青,道她是善妒,本来这种事也容不得她接受还是不接受,她还有置喙的余地么。九皇子走了以后再没有来过。

    淀紫想给陆惋幽描眉,她看着铜镜里风华正茂却已经在开始要忍受被丈夫冷落独守空闱的怨恨,想到了汉朝皇后陈阿娇的下场,她脸都是扭曲的,妆容再精致又有什么用呢。

    陆惋幽把胭脂都扔到了淀紫的脸上,一时间脂粉迷了眼,淀紫也不敢揉,只是急的哭了,“你买的都是什么胭脂,怎么,莫非上次在西市打了你,你这奴婢还心里生怨了,故意挑了这些粗俗的东西来给我用。”

    这些都是景帝仪说自己在用着的胭脂,但一点效果没有,一样留不住想留的人。淀紫跪下,哀求着让陆惋幽恕罪,她之前已经挨陆惋幽罚过,已经打的遍体鳞伤了的,她怕得不停的磕响头,怀里掉出一条手帕。

    陆惋幽觉得眼熟,捡起来看,这是陆梦怜的帕子,上面绣着她名字的,“你怎么得来的?”陆惋幽问。

    淀紫哭着回道,“九皇子掉的,奴婢见了想捡起来还给九皇子,可皇子出去了,只能等晚上他回来了再交还他。”

    陆惋幽道,“他怎么会有这个。”这么贴身的东西,梦怜也不可能随意送人,还是送给一个男人。陆惋幽见淀紫一脸慌张恐惧,“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如果不交代清楚,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奴婢,不会有人过问。”

    陆惋幽嫁过来时有带一个陪嫁丫鬟过来,叫东篱,是自小就服侍她的,东篱道,“皇妃不必动气,不如让奴婢来处理。”

    淀紫低头回道,“上一回陆姑娘来看皇妃,奴婢看到九皇子和陆姑娘在后院偷偷见面。还听到……听到,九皇子说他心里中意的是陆姑娘。选了吉日就要到陆府提亲的,让她不必顾忌其他。”

    陆惋幽怒道,“你果真是不老实,编了这些假话来骗我有什么目的!”梦怜喜欢的是凤靡初,她并不是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人。

    淀紫又磕了两个头,“奴婢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谎,确实是奴婢亲耳听到的。只听到九皇子这段话,后面的陆姑娘有没有说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因为不敢再听下去。”

    陆惋幽盯着她,见她胆子小得根本克制不住的发抖。如果她说谎,很清楚自己有什么下场,这阵子她一直挨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已经没一块好肉了的,“你给我滚出去!”

    吓得淀紫逃了出去。

    陆惋幽揪住那条手帕,想着即便九皇子心里打了什么主意,他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的。陆惋幽抚过手帕上的绣线,她和梦怜是一起学的刺绣,同一个绣娘教的,她自然认得,的确是梦怜的手帕。

    确实是的。

    下人进来禀报说景帝仪来求见。陆惋幽本来不想见她,有意避开,想让人出去打发了景帝仪走。那下人却为难,景帝仪让他转述一句话,“她说她只来一次,算是有始有终,皇妃如果不见她以后不会再来,但娘娘若是留下什么病根,以后刮风下雨这痛那痛的,也不必再找八抬大轿去找她了。”

    陆惋幽气得不行,但想了想还是让景帝仪进来了。

    景帝仪道,“我知皇妃心情不好,也觉得我碍眼,但为防你们陆家以后又因为这事去烦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来的,你可以放心,我很快就走。”

    陆惋幽面上表现的与她客气,“姑娘说什么,姑娘肯来府上,府上是蓬荜生辉。我怎么会不喜欢姑娘来,还生怕礼数不周全。”

    景帝仪道,“九皇妃不怕我,我却是怕九皇妃。皇妃受了这皮肉之苦归根结底应该是那些刺客的错吧,你爹把这事推到我头上,倒像是刺客是我派去的一样。”

    “家父不是那个意思。”他爹确实跟她说景帝仪是故意引刺客去伤她的。

    景帝仪检查了一下陆惋幽的伤口,最后给她敷了一帖药,陆惋幽本来是有些抗拒,御医不在,也不知道敷的药是不是无害的。

    景帝仪笑道,“这么多人看着我进来,皇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这么笨的事,我不会做的。其实我和皇妃没有一点恩怨纠葛,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当时你命悬一线时,我根本没必要出手。”

    陆惋幽确实没有往深想过这一点,如果是景帝仪做的那又为什么救她,不至于是为了故意施恩。她现在的身份根本无需仪仗陆家,已经是要风得风要雨的云的了,又不是男儿身,像九皇子那般拉拢争权夺利。

    景帝仪道,“皇妃如果咽不下这口气,你可以请九皇子为你出面的。可以让府尹再彻查,总会水落石出。怎么说自己的妻子被人行刺,做丈夫的也不该这么无动于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