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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儿，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她？”
“奶奶，您累了，回去休息吧！”蓝梓晨推着奶奶的身子，一边示意佣人扶着老人家。
“为什么不能说，孙儿你受了那么多苦？你应该是和她幸福地过一辈子，而不是这样我追你躲。”说着奶奶依然瞪了小球一眼，语气愤愤不平。
“祖奶奶，可是叔叔让妈妈中了枪。”樊樊似是看不惯妈妈受委屈一般，出声说道。
“樊樊，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小陌拉过樊樊，训斥道。
“你说什么？”奶奶显然很意外，又问了一遍。
“祖奶奶……”樊樊还想说着什么，却被小球一巴掌挥了过去，“袁峻樊，妈妈是怎么教你的，你就是这样目无尊长的吗？”
樊樊委屈的瞥着嘴，泪在眼眶里遥遥欲坠。
“袁小球，你……”蓝梓晨有些心疼，拉过小家伙，看到他白嫩的脸上好清晰的巴掌痕迹，“疼不疼？”他爱怜地问着，却猛然想起昨天挥出去的那一巴掌，她的脸上是不是也是这样？她是不是也很疼？
“不疼！我是男子汉！”泪挂在眼眶，他极力的忍着不让它掉下来，牙齿紧咬着双唇，倔强地说。
那倔强地样子那么像她……大大的眼睛，水盈波动，楚楚可怜，他不禁忘记了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袁小球，你当真如此狠心！自己的儿子也这样用力地打？”奶奶从蓝梓晨的怀里拽过樊樊，一把护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以示安慰。
小陌看着那只手，懊恼不已，怎么就管不住？七年的时间，这是第二次打樊樊，记得第一次对他‘下手’时，是在那年他三岁……
那时他们生活过得很拘谨，钱都是挤着用，那一天是小人儿的生日，好不容易慷慨一回，带他去外面饭馆里面吃饭，那一餐几乎用掉了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
吃完饭后，小家伙看上那酒店里的一个鱼缸，葫芦型的非常好看，擦得透亮，几只金黄色的小鱼在里面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鱼缸底部放了小个的假山和珊瑚，小鱼游时带动珊瑚的叶子飘来飘去，非常漂亮。
樊樊一看上，就吵着要。
这是酒店的装饰品，他们自然不卖，况且他们也买不起。
樊樊却不依不饶，哭着喊着非要抱回家不可。
她还记得，那时酒店里人头窜动，巸巸攘攘的人全都看向他们，甚至是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她，有人说，：“既然小孩子喜欢，你就找酒店的管理人商量一下，买下吧又没有多少钱？”
她摇摇头，一把抱过樊樊迅速的逃离了酒店，回到家时，小家伙还在闹着。
小陌的巴掌就那样一声重过一声的打了下去。樊樊嚎啕大哭，他哭她也哭，最后俩个人哭着泪了，倒在床上睡着了。从那以后，樊樊再也不会吵着向她要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块钱的小玩意儿。
“樊樊……”她轻声叫着，她并非要打他，只是不想让奶奶知道她受伤的事。她甚至是不知道，樊樊是怎么知道她中了枪伤。
“妈妈。”樊樊跳下奶奶的怀抱，扑进小陌的怀里，“妈妈，我不想让任何人责备你，我可以没有爸爸，没有任何的亲人，但是我不能没有妈妈。”樊樊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留了下来。于是小陌豆大的眼里跟着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不管曾经是如何的难，感谢老天赐给她一个儿子，死亦无憾。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妈妈是怎么过来？带着我一个人接受众人的指指点点，甚至……村子里还有人对妈妈意图不轨，那时如果没有俞叔叔的出现，恐怕……”樊樊对着他们说着，大大的眼睛水满得不停地往外溢。“她白天要打工，兼照顾我，晚上还要去夜市摆地摊，还常常遇到抢东西的人，你们凭什么责备我妈妈？后来，俞叔叔才帮助她开了一间针织店，日子才好过一点。”
“上次我认祖归宗时，你们随手一给就是十亿，还有那么多的资产，既然那么有钱，那时为什么不去把妈妈找回来？你们拨一根毛，我们就好过多少？现在又凭什么说这些？哼，我妈妈问心无愧！”樊樊继续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很难！”蓝梓晨低低地说着，声音像在喉咙里呜咽，只是那么近的距离却还是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他怎么不知道？他们的一切，他都掌握在手里，不然又怎么能确定樊樊是他的儿子呢？可是他不能去找她？那次忍不住地相见，却差点送了她的命！
“你知道为什么不出现？现在凭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妈妈？蓝梓晨，你有什么权利做我的父亲？”小樊樊说话一针见血，那次喊他爸爸，连他都搞不清楚是为了什么？是急需父爱吗？还是需要一个人出来光明正大的保护妈妈，可是现在妈妈只会越来越伤心。
“樊樊，”小陌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脸，“不要说了，好吗？妈妈谁都可以不要，妈妈只要你，只要你快快乐乐的就好。”
“那好，我告诉你！晨儿为什么不去找你！因为他躺在床上三年，做了三年的植物人！”奶奶大声地说着，脑子里回想起那段岁月来，依然痛彻心扉……她以为她又要差点失去了生命里的至亲，没想彼此都挺了过来。
轰地一声，犹如平地一声雷！只觉刹那间，血液迅速往下滑去，全部聚集在脚底，沉重的提不起半步。呼吸不自觉得变得急促起来，她看向蓝梓晨，他依然是那么地优雅贵气，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曾经在床上寸步难行。
“并不是只有你们难！你走的那一天，晨儿身中两枪，又不来得及抢救，足足在医院躺在三年，并且还不安稳，那时雷鹰帮的人把晨儿视眼中钉，肉中刺，步步紧逼！非要置晨儿于死地不可，我们那时在各个国家来回奔波，东躺西藏。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奶奶眼神飘渺，那段日子那么残酷，每次回想起来都是入骨的疼！
小陌的眼光离不开了，好像就那样定住了！
她回想起来，那时他胸中一枪，后来的回头一瞥，是那个歹徒身中一枪，那么后来响的那一声……
是他？因为没及时治疗，所以……
她从不知道他也有那样一段往事……他就离她一步这遥，这么近的距离，都能离到他身上特有的沐浴芳香，依然是诱人的牛奶香味。
那一刻，鼻子一酸泪就这样顺着脸颊直淌……
蓝梓晨若无其事的捏捏手指，尔后只字不语地提脚走了出去。
“后来，他醒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居然是‘小球，别走。’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恨你，五年的时间，他虽然和你不是海誓山盟，甚至是冷冷冰冰，可是难道你看不出来，他看你的眼神是多么温柔吗？”
“后来他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恢复过来，才能像正常人一般走路吃饭。每次都是方仲尼在边上报着你们母子的信息，他一边做着复健，一次次的跌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来，那是他想快点好起来，想早点见到你们，你懂吗？”泪早已湿了衣襟，奶奶说着憋了一眼小陌，拂袖离去！
那么多的话像一颗颗重量级的炸弹，一下子全数弹到脑子里，直想要爆。
“妈妈，我们是不是做错事了？”樊樊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抓着小陌的手问道。
“樊樊，妈妈……好像逃不开了。”说完也不顾樊樊径自跑出去，她急切地想要见到他。
樊樊仔细地嚼着小陌话，一会儿后，才喃喃自语，“那俞叔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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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幽幽的草坪，飘荡着草的芳香，绿茵遍野、铺青叠翠。
蓝梓晨立在那一片芳草凄凄里，清幽孤寂。好像一片大沙漠，只他一人，独自承受着风吹雨打，风雨侵袭。
那五年她就像温室里面的花朵，被保护得很好，她以为她只是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别无其它身份。那一天，初次相遇，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原来他的仇家那么多，个个都想置他于死地。
嘴巴张了又张，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站在他的身后，盯着他宽阔的背影凝望……
半响后……
“你还准备站多久？”他回过头来，一双深逐的眸子看着她，无一比表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她这样说着，低低地声音像是随着呼吸，呼出来那般的沉。
“告诉你，让你来取笑我吗？”蓝梓晨冷笑道，那段在床上度过的日子，他从未想过让她知道。
“你为什么永远都是那幅风清云淡的样子？”小陌不满地皱皱地眉，她怎么会笑他呢？只有心疼……无尽地疼……
“我不是圣人，昨天不是还冲你发火，不是动手打你了吗？”蓝梓晨敛下笑意，说得平静无波，眼里了阵列放肺里的疼一划而过。
面对死他都能波澜不惊，独独对她却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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