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刺驾

四顾斋主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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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天悠因为左臂骨折,所以自己没法上马,还是李闲鸥在她的腰肢上用力拖了一把才将她送上马背。

    虽然已入深秋,天气逐渐转凉,但因为出来秋狩的缘故,宁天悠特意穿了单薄的衣衫。李闲鸥在她腰上的这一扶让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掌上传来的温度,不由面上一红,心跳也不争气地加快了几分。

    李闲鸥将宁天悠送上马背后,自己也跃上马背,坐在宁天悠身后,双手握着马缰,两腿一敲马肚。马打了个响鼻,就迈开步子,载着两人向营帐的方向小跑而去。

    因为要拉住马缰,李闲鸥的两臂从宁天悠双肩边上环过,看上去就好像搂着宁天悠一般。而宁天悠身上带伤、骑术也不精湛,只有靠在李闲鸥怀里才能保持平衡,防止自己从马背上坠落。

    靠在李闲鸥的怀里,宁天悠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男子的气息,让她觉得很安全,心跳也不争气地开始加速。李闲鸥似乎也在想着什么心事,也不开口说话,只有马蹄落在地上的哒哒声敲击着宁天悠的心房。

    为了打破这有些暧昧的沉默,宁天悠首先开了口:“李公子,你打算在京都待多久?”

    “本来是想一直留在京都,直到我弄清楚骊姬临死前让我来京都的意思,再回北疆。不过现在情况有变,我恐怕不能再在京都待下去了。”李闲鸥想到今天几个朝中重臣见到自己站在李承天身边流露出的表情,不由叹了口气。

    “李公子是怕继续留在京都城里被猜忌吧?”宁天悠问道。像李闲鸥这样手里握着重兵,人望又很高的皇族在立储的敏感时期滞留在京都城里确实会让人侧目。

    李闲鸥听了宁天悠的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察觉到李闲鸥的情绪不高,宁天悠便开口安慰他道:“早些回北疆也好。只有北疆那样高远的天空才能让李公子这样的鸿鹄振翅,京都城只是一个樊笼,只能束缚公子的羽翼。”

    李闲鸥没想到宁天悠这个才十六岁的小丫头也来宽慰自己了,心里暗暗感到好笑,口上却说道:“不知道宁姑娘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他不等宁天悠作出反应,就继续说了下去:“古时有一种鸟叫作鹓雏,它从南海迁徙到北海,一路上只在梧桐树上落脚停歇,只吃百年竹子开花后结出的果实,只饮用甘美的泉水。有一日,它飞到了京都,恰逢一只鹞鹰找到一只腐烂的老鼠。那只鹞鹰见鹓雏从空中飞过,担心鹓雏夺走自己的食物,便发出鸣叫,驱赶鹓雏。”

    “你就是那只鹓雏吗?”宁天悠仰头看着李闲鸥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这只是个故事而已,你觉得我是什么,那我就是什么好了。”李闲鸥却没有正面回答宁天悠的问题。

    宁天悠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我倒觉得你像那只被鹞赢找到的死老鼠!”

    李闲鸥闻言哈哈大笑。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就看到前方有一骑朝着自己飞奔而来。马上的骑手头顶上插着一支白羽,正是护卫在皇上身边的羽林郎。

    李闲鸥一看到羽林郎心里就咯噔一下,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羽林郎是绝不会离开皇上身边的。

    马上的羽林郎也看到了李闲鸥和宁天悠,远远地就喊道:“王爷,不好了!”

    在李闲鸥眼里,京都城里的羽林郎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除了装备精良、仪表堂堂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可以称道的地方了。他见眼前这个羽林郎这么沉不住气,就有些生气,叱道:“出什么事了,这么咋咋呼呼的!你们统领怎么带的兵!”

    羽林郎却顾不上李闲鸥的呵斥,慌张地道:“皇上遇刺了!王爷您赶紧回营吧!”

    听了这句话,李闲鸥和宁天悠都是面色剧变。

    李闲鸥当机立断,翻身下马,对羽林郎道:“我骑你的马回营,你牵着我的马,带这位姑娘回来。”

    那羽林郎立刻把自己的马让给了李闲鸥。李闲鸥骑了马就向营帐的方向狂奔而去。

    羽林郎牵着马走在前面,宁天悠则趴在马背上。刚刚李闲鸥与羽林郎的对话也让她大惊失色。

    “皇上真的遇刺了吗?”她仍然有点不敢相信,向羽林郎求证道。

    羽林郎并不认得马上的这个少女,但见她和睿亲王合乘一骑,便猜到她身份不凡,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告诉宁天悠:“是啊,刚刚皇上带着我们围猎。不知怎么的,有一只獐子逃出了包围。皇上一骑当先,几个亲卫跟着,追着獐子就进了密林。我们想着不过是一只獐子,也就没放心上。谁知道,一会儿就有人来报,说皇上在林中遇刺,胸口中了一箭。”

    “那皇上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宁天悠心里非常紧张,若是皇上驾崩了,那京都城里恐怕很快就要乱成一锅粥,三位皇子之间肯定会为了皇位的归属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若是让二皇子登上皇位,自己曾经得罪过他和殷如霜,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这个属下并不清楚。”羽林郎抱歉地道,“我接到皇上遇刺的消息就直接出来找睿亲王主持大局。”

    “刺客抓住了吗?是什么身份?”

    “三名刺客已经被当场格杀,他们的身份不是我能够打听的。”羽林郎又抱怨道:“也不知道这三个刺客怎么进到围场来的,这次恐怕有不少人要掉脑袋了。”

    宁天悠在心中暗暗点头,皇上遇刺,不管是生是死,这个责任都要有人来承担,就连眼前这个牵马的羽林郎说不定都要担上护驾不力的责任,丢掉性命。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被卷入这场刺杀。

    等羽林郎带着宁天悠回到营帐时,营帐的气氛与她出去那会儿相比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队队羽林郎在营地里来回穿梭,所有的人都被勒令待在帐子当中,不许随意走动,更不许互相串帐。这都是李闲鸥下的命令,防止围场之中有人密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