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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柳暗花明
潭长老扫了他们一样，手中法器祭出，蓝光大盛，迎头向着两人飞去，他们俩比此人少了一个大境界，要是被打中绝对没有活命的道理。
澄莞口中默念口诀，从她胸口祭出一方印章一样的东西，随即水纹转动将潭长老的攻击挡了下来，片刻之后急速反弹了回去。
潭长老没想到本来信心满满，没想过他的攻击会反弹，加上速度的确很快，毫无准备之下被打中，顿时受了不轻的伤。
“你们……”他气的颤抖，看见澄莞手中那枚印章更是火冒三丈，“补天印！这是我们水晶宫的东西，你们这叛贼竟然偷走它，无耻之尤！”他心中愤怒阴沟里翻船，当着羲长老和那么多筑基弟子的面上被自己打出去的招式弄伤，实在很没面子，所以说起话来自然也不会客气。
补天印是鲛人一族的至宝，是极品宝器，因为澄家世代对女皇效忠，这东西早年就被赏赐给了他们，如今澄莞作为下一任组长，补天印自然在她手中，只是平时轻易不会拿出来示人。
便是楚清浅在后面看见也是暗暗感叹，心道这鲛人族真是有钱，极品宝器啊，玄灵很多结婴修士都没有，如今竟然在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身上看见，真是开了眼界。
也就是澄莞修为低，要是她的修为与姓潭的相当，凭借这一宝器，出其不意之下都能秒杀了他。
“颠倒黑白！”澄莞恨恨道。
潭长老没有理会她，而是瞄了眼不远处的羲长老，见他还是一脸笑眯眯看戏的模样，心中十分恼怒，但是方才是他自己表态不需要帮忙，如今自然拉不下脸来开口。
再转头对上澄莞讥讽的眸子，一时间心头的怒火冉冉升起。
“老夫今天就让你们这些后辈看看，就算有宝器在手，也一样是个废物！”说着默念口诀，他法器上七色的光芒涌动，整个气场都变得不一样
潭长老现在心中怒极，想着一定要将澄莞这只苍蝇打死了事，至于漓珠这么一个练气期的还不放在眼中，只想杀了澄莞之后再去顺便收拾了她，于是全力向澄莞攻去。
澄莞毕竟和他差了一个大境界，就算有重宝在手也不是对手，不过短时间内能勉强撑住，另外澄康在旁伺机而动，打算再偷袭他一把。
那边澄莞和澄康暂时拖住了潭长老，这边漓珠看向了楚清浅。
“楚姑娘，照着我们之前说好的，拜托了。”她深吸一口气道。
“过程会很疼，你忍着点。”楚清浅也没有废话，见漓珠已经准备好，就拿起一根银针扎了下去。
“啊……”纵然漓珠已经有准备，却还是痛的发抖，面容变得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流了下来。
那边澄莞听见动静看了过来，有些分神，潭长老在旁边伺机观察很久，见状猛地发力，用尽所有力气朝她打去。
“小心！”澄莞听见澄康的声音回过头来，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眼见潭长老那一掌就要劈到她的面门上。
关键时刻，澄康一个闪身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这一击，只见潭长老的法器没有任何压力的穿过他的护体光罩，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
“……”澄康来不及说出话，就从高空坠落了下去，在海面上砸出一个浪花最后消失在了大海中。
“澄康！”澄莞目眦欲裂，双目血红的转向潭长老，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死！”
潭长老也在恼怒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否则澄莞一死漓珠这边再没什么人能阻挡的了他，如今看来还要费不少功夫。
更要紧的是他之前被自己的法术打伤，又跟澄莞鏖战这么久，加上刚才那一击是动用了全身的灵力，现在已经能感觉到体内力量在渐渐流失，这么下去对他大大的不利。
可澄莞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带着补天印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她放弃了所有防御，不要命的跟他以伤换伤，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意思。
楚清浅没有理会那边的事情，她专心致志的拔出手中最后一根针，给已经痛的昏过去的漓珠喂下一颗丹药。
做完这一切楚清浅默默的收回手，等着她醒来。
战场之上，潭长老面对澄莞不要命的气势还是有些心虚，被打的节节败退，可是澄莞也不好过，身上添了无数伤口，可她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双目血红，似乎已经不知道伤痛。
“……嗯……”就在这时，昏迷着的漓珠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声，淡淡的睁开眼睛，入目就是楚清浅的侧脸。
“是你！”她暴跳而起，就打算动手。
“叫你出来是你的属下要死了。”楚清浅顿了下，补充了一句，“好像其中一个已经死了。”
她一惊，这才注意到那边的潭长老和澄莞打的极为惨烈，而澄康不见了踪影。
“漓心，你和漓珠虽然有着独立的思想，但是很多让对方记忆深刻的事情还是可以回想起来的，今日这种情况也是我跟漓珠之前商量过的，若是遇到追兵就用针灸之法将你唤醒。”楚清浅淡淡道，“至于你愿不愿帮她就是你的事了。”反正她做到了对漓珠的承诺，若是漓心有什么异动楚清浅也有信心跑得掉，之后的事情再和她无关。
漓心闭着眼感受了一下，果然察觉此事是漓珠授意，睁开眼又看到场中气力不继的澄莞，犹豫了片刻转头对楚清浅恶狠狠道：“你欠我的帐，容后再算！”
说罢就要冲到场中，却感觉到楚清浅丢给她一个瓷瓶。
“里面是能让你修为短时间暴增的丹药，事后会有很长时间陷入乏力状态，吃不吃随你。”楚清浅如是到。
那里面的丹药唤作“怒灵丹”，是她从无上丹书中看到的丹方，稀有之处在于原料之一的“冰霜草”在凡间很难寻到，可临渊镯中却有一个小山坡。
楚清浅在海边的这一年，将无上丹书里面自己目前能炼制的丹药都尝试了一遍，好在她炼丹的底子很扎实，试了几次之后都成功了，虽说不能像低等丹药那样全炉出上品和极品，却也不算差了。
漓心拿到瓶子后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仰头吞下，瞬间感觉一股汹涌的灵力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眼神一亮，怒喝一声加入战局。
潭长老仗着修为到底比澄莞高一些，已经在对战中隐隐占了上风，眼看着要赢了不想忽然一个人朝着自己冲来，而且她身上带着的万钧之力让他本能的感觉道威胁，再顾不得其他，硬吃了澄莞一击也闪身避开。
定睛看去，之间一个女子对他冷冷道。
“老狗，今天就让你给澄康偿命！”她说着，整个人撒发出猛烈的杀气。
潭长老也不傻，瞬间就猜到面前这人不是漓珠，而是漓心，不由愕然：“你……你怎么能在白天出现？”而且修为暴涨到了筑基大圆满。
漓心笑了，眼中满是嗜血：“这个问题去地府再问吧……”
“奇怪，奇怪。”羲长老摸了摸下巴，悠然道，“这漓心怎么会在大白天的忽然出来，而且修为还涨了一大截，这下潭长老怕是吃不消了。”口中虽这么说着，眼中没有一点担忧的神色，反而有些戏谑。
他瞄了眼那边一直没有插手过的楚清浅，心道难不成和这姑娘有关？
刚这么想着，就见她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他，杏眸中平静无波。
“倒是敏锐……”羲长老喃喃自语了一句。
那边的楚清浅看他没有任何动作，便收回目光。
“那个叫漓心的，当真是不简单。”临渊镯里的胤虚忽然开口道，“她在打斗方面是极有天分的，修为明明比对手低，却稳占上风，就算对方没有受伤，怕是也讨不到什么便宜，难怪一个筑基期就敢去做那等刀口舔血的生意。”
楚清浅也看向场中：“那也没什么用，她一个人再厉害，把那个姓潭的杀了，后面还有个结丹修士盯着，能跑到哪儿去？”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也说不准，总觉得另一个结丹修士心思沉沉，你看他到现在都没有出手的意思，恐怕是有自己的打算，等会儿会出现什么变故也不好说。”
显然不是楚清浅一个人这么想的，潭长老在漓心的攻击下终于撑不住，也顾不上面子问题，急忙开口喊道：“羲长老，你怎么还不过来帮忙！”说话间又差点被漓心偷袭得手。
羲长老慢悠悠的道：“我不是觉得她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潭长老你一个人怎么都应付的来，故而不想抢你功劳吗？”
潭长老恨得咬牙：“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这些，我快撑不住了，你快来！”他今天一再受伤，现在完全不是漓心的对手。
羲长老见状笑了笑：“既然潭长老都开口了，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说着身形一动就要加入战局。
漓心即将面对两位结丹修士的围攻，却丝毫没有胆怯之意，冷冷一笑：“也好，来一个我杀一个。”
潭长老见羲长老御风而来的身影，心中的总算安定了下来，闻言毫不客气的嗤笑道：“你竟还在嘴硬，等下就让你知道……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他口中传出来。
漓心看见眼前的变故也眯了眯眼，她到底不傻，闪身后退到安全地方冷眼旁观。
“你……你……”潭长老低头看见刺入自己胸口的武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所以说啊，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一定要聪明些。”羲长老平和一笑，猛力的将法宝横着扫过，潭长老的身体被劈成两半。
羲长老还不满足，灌入灵力再他的身体中，将他打成了漫天血沫。
与此同时，后面的一群筑基修士陷入了呆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而其中几人几乎是在羲长老出手的同一刻就对旁边人下了狠手，许多鲛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一击毙命。
羲长老此时甩了甩袖子，也回身对其余鲛人一笑，下手毫不留情。
漓心趁机将重伤的澄莞扶起，悄悄的退到后方。
其他鲛人到底不是像澄莞那般厉害，在结丹修士的猛攻下毫无还手之力，不一会场上就剩下了八人，除了漓心这边的三个，还有就是含笑而立的羲长老，已经站在他身后沉默不语的手下。
羲长老往前走了一步，漓心谨慎的退后。
“太女，你到此时还看不出我的立场吗？”羲长老见状失笑道。
漓心眯了眯眼：“你道我跟那傻瓜一样轻信于人？你有话就站在那里说！”她这里说的自然是漓珠。
“是是是，我倒忘了你和她的区别。”羲长老无奈道，“简而言之，就是我还是愿意站在太女这边，帮您在三公主身边做卧底，等您回来之时里应外合的重新夺回皇位，您意下如何？”
漓心明显不信：“如今水晶宫的大权都掌握在她手中，你凭什么要站在我这边？要是什么忠君的废话就不要说了，我不爱听那些废话。”
“嗯……”羲长老挑了挑眉，“实际上的原因也很简单，我一个金丹长老，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将来结婴之时能过雷劫的可能性很小，与其安于平稳的再活个几百年被劈成飞灰，还不如用全部身家拿来赌一把，太女对这个答案可满意？”
所有修士在结婴的时候都要经历雷劫，人类修士的雷劫小一些，妖修的雷劫很难度过，是个大槛。
每个妖修种族中自然也有帮他们减少雷劫难度的办法，只是代价很大，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份殊荣，要不是背后势力很硬就没办法。
就像是人类修士对筑基丹的态度一样。
这样想来，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水晶宫八十多个结丹修士，羲长来的确不怎么起眼，到时候想要得到族中帮助的可能性很小，但他现在出手帮了漓珠，若是漓珠能顺利夺回皇位便是大大的功臣，从此青云直上，再不可同日而语。
漓心还是有些狐疑，心中不能确定他话语的真假。
“太女殿下，我若不是这么想的，今天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做这种事，虽说后面站着的几人都是我的亲信，但这要稍有不慎让此事泄露出去，三公主定不会放过我，我不是自找麻烦吗？”羲长老缓缓道，“再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您若是怀疑我居心不良，倒不如想想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可供我图谋了？”
就在此时，一个筑基期的鲛人从海中浮了上来，手中还抱着一个昏迷的人。
“澄康！”澄莞大喜过望，挣扎着就想爬起来。
羲长老示意那个鲛人将澄康送到她身边：“你看，这也是我的诚意，再澄侍卫刚落水的时候我就让手下去悄悄下去找他了。”
漓心见状动摇的更加厉害。
她比漓珠擅长的，也就是战斗方面，若说谋略也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
气氛还在僵持着。
楚清浅算了算时间，给漓心传音道：“最好还是答应他。”
漓心不客气的回击道：“这是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楚清浅对她的嘴贱程度早有了解，有时候觉得澄莞就是跟她呆多了才会是现在这样，所以也冷淡道：“那颗丹药的药效就快过去了，你要是不找个借口快点脱身，说不定就昏倒在他面前，彼时他要是如你所想的居心不良，你连跑的机会都没了。”
漓心一惊，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身体中的灵力是以极快的速度在消退，她也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咬牙道：“好，本殿就信你一次，今日的恩情我记下了，等将来诛杀了漓惠那贱女人，必定少不了你的功劳！”
羲长来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盛：“如此便多谢太女，属下比不负所托……接下来的日子还请太女委屈些，尽快找到几位老祖，这里是传言中他们避世的地方，太女要是没有线索不妨去看看。”说着将一枚玉简抛入漓心手中。
“好，我知道了。”漓心不耐烦的挥挥手，只想让他赶紧离开。
楚清浅在一旁暗道了一句：猪队友。
她脸上急切的表情那么明显，羲长老又不是个蠢的怎么都会发现端倪。
但是他终没说什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既然这样，请太女保重，属下告退。”转身之际忽然看向楚清浅，“小道友真是厉害。”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楚清浅站在原地想着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他是看出了什么？
漓心没有给她多想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众人御风而行，在昏迷之前总算找到了一个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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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广袤的星空下一切都显得安静而又静谧。
星辰悬在半空，夜风温柔的吹过，躺在石头上的漓珠醒了过来。
入鼻就是一阵让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吃吗？”一直烤鸡递到她面前。
漓珠下意识的想接过来，可是看见烤鸡皮上的油脂，又摇了摇头。
“多谢楚姑娘，不过我不吃荤食。”
她受不了荤食的腥气，从有记忆以来只吃瓜果蜜浆，对这种东西向来敬而远之。
“哦。”楚清浅也没说什么，将烤鸡一分为二，自己吃了一半，将另一半放到小白面前。
漓珠四下望了望。
离她不远的地方，澄莞还在照顾没有醒来的澄康，她澄莞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只是草草包扎，现在看来依旧让人心惊。
漓珠闭了下眼，心中的难过怎么都压不住。
“别想那么多。”楚清浅忽然开口，难得的劝了一句。
漓珠看向她的方向，见她正细心的梳理着小白的皮毛。
“有时候多想无益，想得多了，会把各种事情都归结到自己身上，总觉得他们受到的伤害都是因为你，总觉得你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慢慢的那种负罪感会把你淹没，让你输给了自己。”楚清浅转头看向她，第一次完完全全的对上了漓珠的眼睛。
“可是……若不是我，他们不会受到这种伤害。”漓珠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快要溢出，鬼使神差的对楚清浅倾诉道，“澄莞他们家族本来有很多人，这次除了她和澄康，还有叛变的澄顾，其他人都死了。还有……还有他也站在了漓惠那边……”漓珠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在说道最后那个“他”的时候满是颤抖。
楚清浅对此倒是有些猜测，不过她没有说话，任由漓珠继续说着。
那种感情压在心中像是一味毒药，一旦开口就再也忍不住的想要全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