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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啊，东哥……”张楚貌似很为难，连手上的包子都放了下来。“不瞒你说，明天是中秋节，女朋友约了我去她家陪岳父吃中饭，我要是放了女朋友的鸽子，她不会给我好脸看。”
李东的眼力多么敏锐，把他先是欢喜后是为难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但李东不知道他的真实心思，以为他既想在换班上占便宜、又不想得罪女朋友，这才有些为难。
“看来兄弟也有难处，我能理解，中秋节应该陪陪长辈。”李东无所谓的笑笑道：“那我不给你添麻烦了，我等会去找老郑，看他能帮我顶个班不。”老郑是宾馆的老员工，也是安全员。白云间宾馆因为要举办珠宝玉石展销会，就新招了李东和张楚，把他们三个安全员按照八小时一个班分成了三班倒。
张楚见李东起了改弦易张的念头，怎肯放弃占便宜的机会。急忙道：“别急东哥，我话还没说完。”又故作诚恳道：“东哥有事，我张楚怎么也该帮衬一把。回头我跟女朋友商量商量，看看中秋节这天能不能改吃晚饭。”
如果能这样自然最好。李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难为你了，你跟你女朋友说说，东哥先谢谢她了。”
“好，我这就给她打电话，给你个准信。”
张楚笑容满面，拍了拍油乎乎的双手，煞有其事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女朋友的号码后，却起身走出了值班室，聊起了私密电话。
他和女朋友聊电话，李东自然不会跟着去听，当下安安静静看会电视，静候他的佳音。
依照李东的想法，打算中秋节好好陪苏雯一天。苏雯千里迢迢赶来，却只能在y市留一天，无论如何，得抽出时间陪她玩玩。
可张楚聊了很久的电话还不见回，李东看了看墙面的挂钟，此刻已是上班时间，值班室外传来阵阵皮鞋声，上班的员工已经纷纷到岗。
再等了一会，张楚终于回来了，苦着脸笑着，一副歉疚的表情。
“怎么了？你女朋友不愿意？”李东如是问道。
“哎……女人真麻烦啊……”张楚摇了摇头如同便秘，一屁股坐在李东身旁，叹了口气。
李东心知情况不妙，却依然沉住气。指了指茶几上的早餐道，“没事，你先吃早餐。”耐心等着他自己说出原因。
张楚也没急着解释，伸开一手挑挑拣拣地捏了捏纸袋里的包子，随手一扔，“凉了，败味了。”这才进入正题道：“东哥，你可能不知道，我那女朋友不是省油的灯。”又叹口气道：“她家是做小生意的，特别会算账，家风如此，所以她也就特别精明。”
“哦？”李东皱眉看向他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楚稍稍偏头避过李东的眼光，小心道：“她说东哥你有急事要换班，可以帮忙。但是后天的夜班，得请东哥你顶一晚上，后天晚上她想让我陪她，她有点事。”
李东有了点明白，点点头道：“这个可以，后天咱两再换个班，你上白班我上夜班，换个班就行。”
“呵呵……后天她让我陪着去乡下，一晚不归，不能换班。”
李东看着他虚伪的笑容，心头一沉，隐隐明白了他的心思。也许他想多占些小便宜，也许所谓女朋友的压力根本就是托词。
于是接下话道：“这也没问题。那我还是用两个夜班换你一个白班，这个交换条件不变，就中秋节晚上和你去乡下的那晚上，今晚你的夜班还是你上。”
张楚装出个为难的笑容道，“东哥，我可不像你一样啊，你身体素质好可以经常熬夜，我可不行。医生说我有高血压，得注意休息。假如我今晚的夜班和明天的白班连在一块，这十六个小时下来，中秋节就只能躺着过了。”
果然，这就是装熊的节奏了。
李东已经确信，这孙子是打起了小算盘想多占些便宜。平心而论，以二个夜班换一个白班已经很厚道了，不曾想这孙子这样市侩，想以三换一，贪得无厌。
“那行，我就不麻烦你了。”李东淡淡道：“我去找老郑，找他帮忙。”
“老郑没时间，”张楚小声道：“我刚才给他打了电话。”
“什么意思？”
“我也是一番好心，想帮你解决困难。”
“……”李东脸色微微变了变，盯着他一言不发，真想揍他一顿。
张楚显然知道李东的暗怒，轻咳了一声道：“这样吧东哥，你有急事兄弟我应该帮忙，你先答应我女朋友的条件，等以后我的高血压好了点，再替你上一个班，白班夜班都行。”
这也叫帮忙？等高血压好点？摆明了把人当傻瓜。
没必要谈了，就是旷一天工也不能便宜这杂碎。李东心说了一句，看向他淡淡问：“张楚兄弟，你也是部队里出来的吧？假如我没猜错，你在部队里要么是喂猪的、要么是烧饭的，对不对？”
这话问得突兀。张楚神情一滞，“你什么意思？”又哼了声道：“看不起人是吧？我在部队里可是给首长开车的，威风。”
“嗯，”李东点点头，“难怪你这么傲娇，还养出了高血压。我看你不仅身体有病，脑子也有病。”语气一转铿锵道：“是贪病、懒病、龟孙般的缺德病！”
脸面终于撕破，生意终于谈崩。张楚腾地站起，“你吗勒个逼的！”指着他道：“你什么东西！？来教训老子！？你要搞清楚了，是你求老子！”
脏话难听，还骂了过世的母亲……李东脸色变冷，沉声道：“你有种再骂一句？”
“骂你怎么了？你又敢咋滴？”张楚瞪眼指着道：“你他吗一个潜艇兵，仗着会摆弄几个破灭火器搞出个什么‘6s’标准，早他吗烦你了！你信不信老子打个招呼，分分秒秒叫你滚蛋！”
李东缓缓起身盯着他道：“连我当什么兵都打听过，看来你还有点关系，非常好。”语气一顿又问：“你买了医保没？”
张楚一愕，随即明白过来，“你想动我？哼哼，你他吗要是有种，就让老子住院！”
话还没落音，一只钵大的拳头飞速砸来！
张楚的身手也很敏捷，迅速偏头避过，却不料李东这一拳是虚招，趁着张楚侧身避让，李东猱身欺近将他拦腰抱起，狠狠砸向茶几！
“嘭！！”响声大作，木制茶几迅速破败，张楚穿透茶几倒在地上，摔得腰背欲断。
还没哼出声来，李东的拳头又如雨点般砸落，专打两肋软处，打得他大呼小叫。
李东左一拳右一拳、拳拳到肉却不致伤，张楚防无可防声声鬼叫，值班室闹出了大动静，随即引来上班的员工。
李东久经阵仗相当冷静，一听见值班室的开门声，立马猛扯起张楚跌坐于沙发上，造成一个张楚压制自己的假象。
不料进来的人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娇叱：“你们干什么！？住手！”
李东撑着疼得发抖的张楚，偷眼去看。
可这一瞄却吓了一跳——
就见一个纤腰傲胸的套装美女，像高挑艳丽的模特般鹤立人中，粉脸带愠柳眉倒竖，竟是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