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分结局

金叶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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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万征是突发脑溢血,送到医院已经重度昏迷。韩梦琪、楚冰还有我主修的都是神经外科。以前手术,胡长青主刀,韩梦琪、楚冰是副手,我就负责打下手、缝合等收尾工作,我们也称得上在美国土地上的中国版四小天使吧。那时候,我们就约定,等我们天使的羽翼长的够满够结实了,一定要飞回中国的大地上护巢施暖。可如今,我们回来了,却已物是人非。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林万征被胡长青推进手术室那刻,只觉心痛如绞,眼泪慢慢爬上眼眶

    “孙医生你快去看看吧,韩医生的妹妹在楼下急诊呢。”小李护士从楼下值班台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身边。

    韩梦雯?!

    我突然身上袭来股股寒意,飞奔下楼。

    急诊门外站了两名警官,其中一位是下午徐局长旁边的那个孙警官,他见我走了过来,挡住了我的去路,于心不忍地说:“在胡尾酒吧被三个醉汉强/奸了。虽然徐俊豪只是将她带到酒吧关在包间里,强/奸她的三个人也不是他指使的,但毕竟人是他抓的,我们已经将他和三名醉汉一同逮捕了。”

    如五雷轰顶!!!

    我整个人猛地一震跌倒在地!面孔在瞬间骇白!

    他刚才说什么……强/奸……谁……谁被强/奸了?!!

    我死死抓着他的裤腿,声音极低:“谁?你说谁?!”

    他蹲下,握紧我颤抖的双肩,安慰:“我们都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个意外。

    意外?!意外?!去他妈个意外!!

    “是我亲口说找人强/奸她!是我将她和徐俊豪抛下跑掉的!都是我!!你们怎么不抓我啊!!你们快枪毙我!!!”我抓着他的衣袖,奔溃地哭喊着。

    突然一盆冷水迎面浇到我脸上,彻骨冰凉!见我不再抓狂的乱叫,祁护士长将我从地上拧了起来,训道:“清醒点没有!你一个医生在急诊门外大呼小叫什么样子!”她帮我拭了拭脸上的水珠,劝解道,“天大的事先搁一边,胡主任让你赶紧进手术室!韩医生在手术室晕倒了!你得赶紧过去帮忙!”

    我木纳地如在原地,她使命摇晃我的身体,“听到没有!”

    我挣开她的手,趔趄地走进急诊室,掀开韩梦雯的那扇隔帘。她惶然地瞪大眼眸,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几缕凌乱的发丝还遮着她的面容,被撕扯开的衣服虽然重新穿在了身上,可是多处被崩掉的纽扣已经再难将本该属于她气质的衣服恢复原状。

    我悲凉地闭了闭眼,推开围着她检查身体的医生和护士。

    “她不需要检查,你们都出去。”我毫无语调地说着,将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过了身,走了出去。

    急诊室门口,我站到了孙警官身旁,目光涣散地望着长的望不见头的走廊,声音依然如死灰般沉静:“麻烦你帮我跟徐局长求个情,如果没有证据证明韩梦秋犯窝藏罪,他又配合地录完口供,就不要将他关满48小时了,他们的母亲还在国外……”说到此处我嘎然而止,突然又是一阵心伤悲哀。又因为我,林穗鹤才去美国处理上市报表的事,才不能在女儿最需要的时候留在身旁!一颗泪珠从我眼眶泛出,我留下一句‘韩梦雯需要他’起身而走。

    几位医护抬着担架和我一同进的手术室,进去的时候,韩梦琪正倒在地上大汗淋漓地打着寒战,面容异常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这样的状态我在美国见过太多,这样的人我在心里鄙视太多遍。

    他安静地被几位医护过上担架,抬了出去。不冲动不发狂,不叫也不吼。就蜷缩在那里,独自抽搐,忍耐。他就是这样,遇到再难过的事,心里再苦。他不抱怨,不反抗,不争斗。他就像一摊蜡消融下来,自己将自己燃烧灰烬。他的心像永远贮藏着悲哀似的,像一块衰弱的白棉。

    我抬起头,泛红的眼睛努力地向天上眨。莫名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走出手术室的那刻,一口强撑的气散了,我颤抖地摊靠在墙门上。林万征,这个在长征路上出生;16岁参加抗美援朝;25岁清华大学经济学毕业,44岁成为海平副市长;50岁下海经商的传奇人物。这个将我一直当孙媳妇宠着,将孙子孙女当掌上明珠爱着的和蔼老人,今天的运气似乎差了一点。从心理学角度说他以后的人生叫一切只能听天命。从医学角度说还有能让他和家人告别的时间。可是他的家人又在哪?

    我站了起来,像是梦游一般朝着地下车库走去。我上了韩梦雯那辆红色跑车,很感谢她留了一把钥匙在我身上。天蒙蒙亮,清晨的路上没什么人,风中飘着一团团雪白的杨絮。

    望着前方因为施工修路排成墙的钢管、植筋,我踩足了油门,轻轻地微笑、脱掉握着方向盘的手,闭上了眼。

    肖江,这辈子我欠你的算还不完了,那就欠着吧,下辈子能遇见再还你。

    “轰——!”我像飞在半空,玻璃碎片刺满了全身,脖颈那彩虹项链碎入骨髓。红色,满眼的红色。一瞬间,竟然有如释重负的安静宁和。

    可是钢管应该刺穿我的脑门,为什么如被另辆车从侧面横撞了过来,将我连人带车地撞在了一旁的横栏上,死死地压着,连翻滚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从车里拽了出来,悬在了半空。

    有个人手在颤抖,眼中的光芒在颤抖,似乎整个人都如筛糠般颤抖着。

    有个人在托着我呐喊:“想死?!你没资格了!你恨的人都被你除掉,你以为你就能毫无牵挂地走掉吗?!那你爱的人呢?!你不是说你怕你爱的人吗?!肖江?你的肖叔叔?张甜算吗?徐俊豪呢?你敢死,我让他们全部都生不如死!!”

    嗡嗡的耳鸣在想,眼前模糊一片……

    再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