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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不舍彼岸的那个男人，深夜里黑眸深邃如夜空，隐隐可见点点星芒，张扬着所有的欣喜和柔情。
下了班和凌美一起去取她的爱犬，韩祈拿着西装外套走向她们，淡漠地说：“我送你们。”
说着，不容拒绝般地走在前面。
凌美戳戳叶瓷的胳膊问：“他怎么了？”貌似一整天心情都不是很好。
叶瓷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的事情，最后还是淡淡地说：“不知道。”
一路上车里很沉默，凌美偷偷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叶瓷和前头开车的韩祈，一个抿着唇开车，一个低头玩着手机，两耳不闻窗外事，为毛不管怎么看，凌美都yy出一副情侣吵架互相不搭理的场景呢？
“噗嗤”一笑，口水都喷了出来。
叶瓷很是嫌弃地擦擦落在手机屏幕上的液体：“你干嘛？”
这种事情觉得不能交代，凌美死命摇着头，拒绝坦白：“没事，没事……”
不一会儿就到了凌美的家，下了车，叶瓷想了想，还是率先打破尴尬，对韩祈说：“你先回去吧。”
说着也不管韩祈是什么反应，就和凌美走了进去。
凌美的狗……怎么说呢……白白的一只，毛长的都快遮住眼睛了，但是！“美美……你确定这是柯基？”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是啊，”凌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大名柯基，小名柯柯！”
“……”叶瓷有些没转过弯，愣了一会儿，才明白，顿时就黑线了。
原来，就是中华田园犬，只不过被某女以假乱真挂了柯基的名字罢了……
不过，中华田园犬看门一定好吧，看着还挺干净的，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柯柯还算乖，一开始还冲叶瓷吼叫了几声，但是许是察觉到叶瓷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在叶瓷抱着的时候还是蛮乖的。
凌美送叶瓷出去时，发现韩祈居然没有走，白色的车稳稳停在那里，黑夜里分外惹眼。
“看，”凌美冲她眨眼：“人家还是关心你的，有什么话就好好和他说，别再闹矛盾了。”
叶瓷白了她一眼。干嘛说的那么暧昧，她和韩祈之间的事情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和凌美道别，坐上车，还是一路无言。
想着怎么开口，却又无从下手。
直到车在家门口听了下来，叶瓷这才发现一直纠结纠结就纠结到家了……
临下车之前，叶瓷还是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说：“韩祈——”
“嘘……”
韩祈冲着她，打断她。“什么都不要说。”
“可是……”
“没事，都会过去的。”他说：“我不在意，你在意吗？”
她乖乖地摇摇头：“不在意。”
他裂出一抹笑：“那就好。好了，回去吧。”
“嗯，”事情这么愉快地解决了，她欣喜地点点头，冲他摇摇手：“再见。”
说完，就拎着包包进了家门。
直到看见房间的灯亮了，韩祈才苦笑着开着车离开。
一路迎风，彻夜未眠。
不在意？
怎么会不在意？
有些事情如果不说清楚，就永远都是心头的一个疙瘩，你不在意，只是因为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今天换成沈临熙，你会不在乎吗？
晚上回去就接到了沈临熙的电话，他已经在酒店住下，估计这个时候她好下班了就给她回了一个电话。
叶瓷还没有从今天的事情里回过来劲，接起他的电话时有些在状况外，沈临熙喊了两遍她才愣愣地应了一句：“……嗯？”
“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想了想，转移话题：“刚去英国，怎么样，适应吗？”
电话那头的他微微一笑，打趣她：“小瓷，我不是第一次去英国了，怎么会不适应。”
“哦……”
“话说，从来没有带你出去过。”他突然有些感慨：“下次，我带你出去，现在给你时间想想想去哪里，等我回来，把这些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就放大假咱们好好出去玩玩。”
叶瓷笑了，他的几句话，好像突然就扫光她今天的坏心情：“不要了，你工作那么忙。”
“啧，”那边的他颇有些玩味地啧啧嘴：“你是在担心我咯？就冲着老婆大人着几句话，为夫的也该带你出去逛逛。”
她偷偷红了脸，什么“老婆大人”还有“为夫的”，现在越来越油嘴滑舌了。“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他是一个公司的董事长，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给孟博啊。”
“……”叶瓷眼角抽了抽，这人越来越不要脸了：“你剥夺了人家谈恋爱的权利。”
“等他找到了再说。”
“……”
“怎么样？”
静默一会儿，他突然说出这三个没头没脑的话，声音浅浅的，似穿越空中的一切介质，从遥远的另外一个洲飞到她的耳边。
“……什么？”
“心情。”他说：“还不好吗？”
叶瓷的心狠狠一顿，就连心跳也慢了半拍，脑海中一直都是他的话缭绕不去。
“你呀，有事也不说，但是又总是很轻易地就表现出来，等着我来猜吗？”他语气里有些埋怨又有些无奈：“叶小瓷，做你的丈夫，没有点观察力还真是不行啊。”
“我……”她的眼眶莫名有些湿润。原来他和她说了这么多，都是在安慰她，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把坏情绪忘掉。“我不是故意的……”
“说什么呢？”他斥责：“又不是怪你。来，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了吧？”
叶瓷抠着自己食指的指甲，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今天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还是不要让他担心的好。“没什么……就是事务所不是来了两个新同事吗，做事没什么经验，在她们那里受了点气。”
心里默叹，只能暂时把她们当做挡箭牌了。
沈临熙不疑有他，顺着她的话问她：“那两个同事，不听话吗？那就离她们远一点。”
这么任性的话居然是从堂堂“云亭”董事长沈临熙的嘴里说出来的……叶瓷觉得好笑：“没事，新来的没有什么经验，仔细相处几天就好了。”
“不是，”他叮嘱：“我是说，有些人不一定就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友善。”
“嗯？”她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更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此刻有多凝重：“没事啦，不会的。”
低声叹气，就知道和她说完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换一个委婉的说法：“我是说，你并没有什么社交经验，所以，人心难测，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她只觉得他的担心多余：“好啦，不会的。我自己会注意的。”
远在英国的沈临熙摇摇头，有些事情她不懂，现在和她说她自然只会当做耳旁风的。
真不让人省心。
“你……现在累吗？”握着手机，她问道。
“不累。”这些年这样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只是……突然不太适应她不在身边的生活。下次出差，还是把她带在身边吧。嗯，对，就这样。
“对了，”看着才来没多久就开始和她撒娇蹭着她小腿的狗狗柯柯，叶瓷这才意识到等沈临熙回来，要怎么和他交代呢？这人洁癖得很，怎么可能容忍一个狗狗在他面前没事人一样晃来晃去啊……
扶额，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当初答应得那么爽快，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望了呢？
“嗯？什么事？”他耐心地等她说。
“呃……就是……你讨厌动物吗？”
沈临熙突然想起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猫，难道她想养一只猫？可是一想起那东西满屋子乱跑睡觉还和他抢老婆拉了便便不知道清理到了春天还发春呜啊呜啊地叫，立刻就觉得头痛……
毫不犹豫地否认：“不喜欢。”
“……”这么干脆……
完了完了，叶瓷同情地看着脚下乖乖蜷缩成一团开始打盹的柯柯，投去同情的目光。
不过，自己也小命难保啊啊啊，要怎么和他交代啊摔！
“怎么，你想养？”
“不不不，没有！”唉，这个时候不能承认，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那好，”沈临熙看了看手表，这个时候她那边也已经快十点了吧，于是又开启老妈子模式：“不早了，你自己早点睡。”
“嗯……”有些舍不得……“你也是……”
“那……晚安。”
“……晚安。”
……
“你……怎么还不挂？”半响，电话那头没有忙音，叶瓷迟疑地开口问道。
黑夜里叶瓷看不见的地方，沈临熙微微勾起嘴角：“你不也是……？”
“我……”她“我”了半天，脸都红了起来，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理由解释。
沈临熙也不为难她，柔着声音说：“你先挂。”
“好……”
迟疑了好久，再不舍，还是狠下心来，主动挂断。
彼岸的那个男人，深夜里黑眸深邃如夜空，隐隐可见点点星芒，张扬着所有的欣喜和柔情。
手机屏幕上是熟睡时的她，乖巧地像是一只晒太阳的猫咪。
“晚安。”
晚安，小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