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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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燕七刚开口说第一个字,却见元昶竟是扭头就走,几个纵跃就翻墙而出,留下一个寂静的院落和一对石化在原地的父女。

    “——臭小子!”燕子忱瞪着元昶离去的方向冷哼。

    “真倔强啊。”燕七叹道。

    “你过来,”燕子忱冲她招手,待走到近前将腰一揽,拔着就跃到了屋顶上去,然后父女俩往屋脊上一坐,瞅着黑漆漆的一片夜,竟就这么聊开了,“你跟那小子都说什么了?”

    “‘震惊!我们两个不能再来往的十个理由!’。”燕七道。

    “……我揍你!”燕子忱大巴掌从后头呼过去,最终轻轻撩在燕七后脑勺的几根头发上,“看样子这小子不肯死心。”

    “我倒觉得他之所以大半夜跑来找我并不是因为下定了决心,”燕七的目光投向远方,“他只是乱了,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等他冷静下来后也许会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毛还没长全的小屁孩子!”燕子忱哼着,胳膊一搭燕七肩,“甭急,爹给你挑比他强万倍的!”

    “可惜啊,比他强万倍的已经被别的女人抢走了。”燕七叹着。

    “嗯?!那男人是谁?!那女人又是谁?!”燕子忱歪头盯着燕七,娘的还有人敢抢我闺女看上的男人!那男人也他娘的忒不识好歹,连我闺女都看不上?!

    “燕二先生和燕二太太啊,”燕七继续叹,“早生我十来年何至于如此。”

    燕子忱先是一怔,转而哈哈直笑:“臭丫头,惯会哄你爹高兴!”

    “说实话还都不让了。”

    “让让让,”燕子忱笑了半天,末了将手兜在燕七后脑勺上,“丫头,不怪爹管得太多吧?”指的是不让燕七再和元昶来往的事。

    “你要是一点儿都不管我我才伤心呢。”燕七道。

    燕子忱笑着抓了抓燕七脑后的头发:“你可知我为何不许你同他来往?”

    “涂弥?”

    “你对涂弥这个人了解有多少?”燕子忱看着燕七,深深的眉眼没有了平日的犀利粗豪,但却更显得敏锐与沉邃。

    他认识涂弥。

    燕七射箭的套路与涂弥如出一辙,他怎会看不出来。

    “我对他的了解,大概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多,”燕七道,“因为我和他同出一门,他曾是我的师兄。”

    “后来为何不是了呢?”燕子忱并没有感到多惊讶,却问了个没有人问过燕七的问题。

    “他违背了先师的遗愿,我单方面地认为他已经不能再属于师门了,我不再承认他这个师兄。”燕七道。

    燕子忱拍拍燕七的头,一个比他还了解涂弥为人的人,不用他再多说什么,她自会明白他的意思。

    姓元的小子亏就亏在认了这么一个人做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倒是认了个好师父,”燕子忱笑着瞟向燕七,“学了几年?”

    这可瞒不过燕子忱这样的大家。

    “跟着一个好师父,练一年顶三年。”燕七打太极。

    “臭丫头,你就瞒着!”

    “想让我说实话也可以啊,拿秘密来换。”燕七道。

    “嗬!还跟你爹讲起条件来了!”

    “公平交易童叟无欺,跟大伯也是这条件,大伯二话没说一股脑就跟我兜底儿了不信去问。”

    “老子听你鬼扯!”

    “大半夜不让人睡觉掳房顶上吹西北风,不鬼扯干啥玩儿。”

    “明儿跟老子学武去!”

    “西北风好大啊听不见你说啥呢爹。”

    “习武可强身健体,关键时还能自保,我不教你复杂的,防身术必须要学,我闺女这么漂亮,不做些防范怎么行。”

    “……爹你太坏了,实话都说出来了还让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啊。”

    “……”

    于是燕七的日子一下子就充实了起来,每天早上天不亮起来跑步,然后吃早饭,去燕府安排一下全天工作,接着就跟了燕子忱去城外大营,上午练箭、学防身术,中午在大营吃饭,下午练箭、学骑马,傍晚回到燕府检查工作,在燕府用晚饭,最后骑马回燕宅,陪陪爹妈逗逗小十一,回房沐浴,看会儿闲书,熄灯睡觉。

    学骑马和防身术,都是燕子忱亲自教授,不教不知道,一教才发现他闺女这体魄不是一般的能扛收拾,摸爬滚打高强度训练,人一个累字不喊全都能给你撑下来,甚至被燕家军的大头兵们视为地狱般磨炼的、每周一次的负重越野跑她都能从头跟到尾,而且名次还很不错。

    “丫头,你在书院里参加的什么社?”燕子忱忍不住问他闺女。

    “骑射和综武。”他闺女正在他的指挥下拿大顶呢,声音从脚下传上来。

    “教头是谁?”燕子忱问。

    “武家十二叔。”燕七道,忽然想起这一茬,问她爹,“爹你是不是得罪过武十二叔啊?”

    “怎么,他看你不顺眼了?”燕子忱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他闺女的俩鼻孔。

    “我不是很懂他,”鼻孔上面的小红嘴道,“把我都练成少女壮士了,全综武队都把我当爷们儿啊,小九已经建议我尽早开始攒娶媳妇的钱了。”

    “……”燕子忱蹲下身,找着他闺女的眼睛,“他跟你说什么了?”

    “啥也没说,但把对爹的爱与恨全都浸透在这无声胜有声中了。”

    “胡扯淡。”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许多年前的事了。”

    “讲讲呗。”

    “拿大顶也挡不住你嘴!”

    “我又不是用嘴倒立,快讲快讲。”

    “拿秘密来换!”

    “……何必呢……再说你们两个大男人之间有怎样不可描述的过去哪里值得了一个秘密,不说我不听了啊。”

    燕子忱好气又好笑地站起身,两手一捞燕七脚腕子,提麻袋似的从地上拎起来,原地狠狠抡了个大圈子,而后才放她头上脚下地落下地来,道:“你若非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武十二之所以恨我,是因为我杀了他最为敬重之人。”

    “杀了人而没有被判刑,说明你杀的是该杀之人啊。”燕七道。

    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