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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苏小小对炎魔彻底失望了。
毕竟，炎魔公司的招牌虽然响亮，但没有一个完善有效的运行机制，技术人员人心惶惶，高层管理各怀心思，这样一个团队又如何能制作出精良逼真的特效出来呢？
苏小小满心愁绪，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而作为中国好男友，唐男神自然是要出来救场。再者，他怎么说也在娱乐圈儿混了这么久，自然不会不知道，精良的特效对于一部作品到底是多么的重要。
“你们公司流失的那些人才都去哪儿了？”唐凌肃抿了口杯中号称是产自日本大阪的Fillico瓶装水，旋即皱起了眉头。
无他，只是这水的味道着实对不起它的价格。
作为一个唐门杀手，保持极致的冷静是必要的素质。因此唐门上下，极少有嗜酒如命之人。唐凌肃更是滴酒不沾，平日里便以泉水润喉。大唐各大名泉也让他品了个遍，在他看来，眼前这包装考究的昂贵水液，比不得五莲泉水光清凉，光泽凛冽；也比不得中冷泉绿如翡翠，浓似琼浆；更比不得趵突泉的闻之清香，饮之甘冽……更不用比谷帘泉与星虹泉等各有神异的名泉了。
唐凌肃放下水，水杯在桌面上轻微磕碰的声音让人心头一跳。即使刘毅已经醺然欲醉，此时也猛不丁的打了个寒战，清醒了几分。
“都散了……就我知道的，就有好多人没有在这行做下去了……”提到这个，身为特效人员的刘毅感触更深，“现在炎魔一家独大，前两年还有个奥术魔域可以跟他双分天下，但自从奥术魔域倒闭，被人低价收购之后，也渐渐的不复往日辉煌了……”
刘毅猛地灌了口酒，有些苦涩的说道：“那几个元老离开之后，要么是被那些小公司挖去了……还有几个联合在一起，成立了一家特效公司，雄心勃勃的想要自己开创一番天地。可那又怎样呢？炎魔的招牌太响，小公司不可能越过这座大山区承揽到高端业务，可低端业务却也不需要他们那样尖端的技术骨干。在炎魔的打压下，那个新成立的公司飞快的倒闭，几个人赔得倾家荡产。另外被小公司挖去的，也只能在日复一日的无趣工作中蹉跎度日，消磨了所有的激情与灵性……”
听了这话，苏小小眉头锁的更紧了。怪不得这两年特效的发展有些停滞不前，原来是炎魔对外独霸天下，内部却纷争不休的原因。这些本不关她的事情，可若是这样，那《超合金奶爸》的特效要怎么解决？以她所看到的那种特效，远远不能达到她所要求的水平。
就在苏小小发愁的时候，一个顶着满头乱发，叼着返潮的烟卷，趿拉着人字拖的身影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那位名叫诺埃尔的男人，看起来跟小詹姆斯很不对盘的样子……
苏小小有种直觉，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次炎魔之行的突破口。
“那位诺埃尔先生……是什么人？”
听了苏小小的问话，刘毅显然犹豫了一下，半晌之后，才吞吞吐吐的说道：“诺埃尔先生……是特效一组原来的组长……”
“咦？”苏小小有些意外，但也有些释然。之前看那位诺埃尔的神色，就能看出他本人对那些粗糙的特效十分看不上眼。能有如此挑剔的眼光，除了导演就只有具备了高度的专业素质的特效人员了。
“那位诺埃尔先生为什么还没有离开炎魔？”苏小小接着问道，她现在越来越确定，这个诺埃尔身上有她需要的东西。不过她这种追根究底的态度让唐凌肃心中一凛，开始对这个素未蒙面的男人起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警惕之心。
“诺埃尔组长是老头子一手教出来的，一直感念这老头子的知遇之恩，所以尽管詹姆斯父子一再排挤，但他始终没有离开炎魔。”刘毅说起那位诺埃尔，满脸都是憧憬之色，显然，这位一直是他的心中偶像，“詹姆斯父子也不敢直接开除诺埃尔组长，别人也就罢了，但诺埃尔组长跟老头子之间多少有些香火情在。真要开除了他，万一哪天老头子问起来，他们也不好交代。”
“是这样啊……”苏小小说着，陷入了沉思。
她没有问为什么诺埃尔没有去找那位老头子告状，她大概能够揣摩到他的心理。学生再怎么亲近，但始终是外人，再亲也亲不过亲外甥去。更何况这些年下来，那位老头对公司的影响力也被削弱到了极点，说出来对方也未必能有什么作用。那位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何苦让他再徒增烦恼呢？
之后的时间，苏小小再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她大脑飞快的运转着，想要办法，破解眼前这个死局。但无论她再怎么想，也始终没有办法。
想要做好《超爸》的特效，依靠现在这个炎魔的技术力量，显然是不可能的。除非诺埃尔牵头立项，带领一帮技术精英进行技术攻坚。毕竟以刘毅推崇的口吻，这个诺埃尔的水平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但不用说也知道，这个想法根本不现实。就算是苏小小这个单细胞生物也知道，办公室斗争的残酷。现在炎魔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詹姆斯父子，身为未来的继承人，把持着整个公司的大势，以及大部分普通特效人员，剩下的则是技术出众的老牌高管，要么被直接赶出了公司，要么就被打压架空。在这样的形势下，占有优势的詹姆斯父子只会穷追猛打，不会让他们接触到任何一个翻身机会！而《超爸》恰恰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今天她之所以能接触到诺埃尔，恐怕也是因为自己一个年轻亚洲女性的外表让詹姆斯起了轻视之心，可下次却未必会这么顺利。一旦对方知道自己身后站着道格拉斯这样的大导演，即使对方连年票房失利，但也绝不会放任他们接触到自己的敌对势力。到时候，别说是诺埃尔，恐怕就连刘毅，她也未必能见得着。
想到了这些，苏小小陷入了巨大的焦虑当中，就连唐凌肃三番两次的叫她，她都没有听到。
“小小，回神了，回神了！”
唐凌肃无奈的拦在她身前，让她撞上自己坚实的胸膛，双臂圈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我们已经到了，你还要到哪儿去？”
苏小小这才猛然惊醒过来，抬头看见唐凌肃背后的墙壁，她有些尴尬的撇开目光，干笑这撑住唐凌肃的胸口，想要直起身来。
“我开门，我这就开门……”
话音未落，只听“吱嘎”一声，大门被推了开来，塔玛拉从中探出头来。
“哎？你们回……啊！”她猛地看清了现在这状况，慌忙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啊！”
塔玛拉好像一直受惊的土拨鼠，迅速的缩回了洞里，同时重重的把门一甩。
“Bang！”
随着一声巨响，大门被用力的摔上。苏小小僵硬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脸崩溃的表情。
——等等，什么都没发生啊！我可以解释的！真的！真的啊！！！！！！
不提苏小小回家对着闺蜜百般解释，只是说刘毅带着一身酒气，晕乎乎的回到家，一进门就被室友梁訾一巴掌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接受“气息检验”。
“你这是喝了多少？怎么这么大酒气？”梁訾放开他，皱着眉头去给他拿了条毛巾，“浴~室有热水，赶紧去洗个澡，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室友的“贤惠”让刘毅有些哭笑不得，但心底又泛起些许暖意。他们两个自大学时期就相识了，在这个异国他乡，一直相互扶持，感情自然不同寻常。
“梁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刘毅垂头丧气的说道，“跟咱们一届的同学，也就我混成了这个孙子德行……其他人谁不是赚的盆满钵满，最不济也是个公务猿，收入稳定，工作也体面……”
梁訾倒是被他这熊样儿逗笑了：“我说你今儿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这是？你不总是说等你学好了技术，就TM从这破公司辞职，自己创业去么？怎么突然这么不自信了？喂喂，别告诉我你告白被拒了啊！”
“额……跟那个没关系啦！”刘毅被他噎的气息一滞，羞恼的喊了一句。
他能说他根本还没来的及告白么！人家小姑娘还有个辣么帅的蓝朋友！他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吗！(╯‵□′)╯︵┻━┻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訾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儿，拎着两件儿冰啤、几袋儿香脆椒、泡椒凤爪之类的零食出来，往茶几上一撩，接着伸手把刘毅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坐了。
“哗啦”一声撕开香脆椒的包装袋，他捡了个花生，抛得高高的再张嘴接住，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说吧，今儿哥们儿就当是陪你续摊儿了！你就当我事树洞，有什么苦水儿尽可以倒个痛快！”
刘毅看了看他，伸手就拿了罐冰啤打开，没头没脑的往嘴里倒了进去。
“今天在公司里……我遇见了个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