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迈向宠妃第一步

温莎妮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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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是被杏香和梅香扶着出来的。她跪得太久,一双腿已经跪伤了,走起路来一直在发颤。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发现不少宫女和内侍都对着我们窃窃私语,偶尔还偷偷的指一下,有离得我们近一些的宫女更是像碰到老虎一样匆匆的远离。

    ?丁香原以为是她自己的原因才遭致这些围观——宫里的人有时候闲得发慌,总是特别乐于八卦这宫里又有谁被罚了打了被罚得多严重之类的。

    ?回到明兴殿之后,丁香被杏香梅香扶到了小榻上坐着,我回屋子找了一瓶药出来交给杏香梅香,让她们给丁香上药,然后自己坐在旁边嗑瓜子。

    ?药膏涂在膝盖上和手上清清凉凉的,丁香抬起手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上面还有很好闻的淡淡的草药香。

    ?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但多多少少还是能分辨药的好坏,她问我道:“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好的药?”

    ?我扔掉手上的瓜子壳儿:“从前在春芳殿伺候李婕妤的时候,一个交情好的小公公给的。”说着将手上的瓜子扔回碟子里,继续道:“这药对跪伤冻伤烫伤烧伤都十分管用,只要涂上两次,保管你又能活蹦乱跳的,连一点后遗症都没有。我从前被李婕妤罚跪冰板,一双腿差点废了,都是靠这药才好的。”

    ?丁香奇怪一个小公公哪里能弄来这么好的药,不过后来一想,或许那小公公从主子那里得来的赏赐也说不定。莞宣长得好,多的是公公捧着好东西来讨她欢心。

    ?丁香闲话道:“我本来还打算让连翘给我弄点药来的。”

    ?说起连翘,我想到原本还打算从长信宫带走丁香之后,顺便的去太医院将连翘也要来的,但是后面看到丁香受伤的腿和手,觉得还是带她先回来上药比较重要。

    ?我将这事跟丁香说了,丁香给了我一个十分不屑的白眼:“人家连翘在太医院干得好好的,还认了一个好师傅,为什么要来伺候你一个末等的小采女。”

    ?连翘的师傅是太医署的太医令,太医令是太医署的最高长官。一句话,连翘跟着太医令,以后前程似锦。

    ?丁香又抱怨道:“也就只有我被你害惨了,要是能选择,我才不愿意放弃何昭仪来伺候你这个采女呢。”

    ?嘿嘿,丁香说得很对!

    但我是绝对不会在丁香面前承认的,我对丁香道:“做人不能只看眼前,眼光要放长远。你看连翘就算混得再好,以后顶多也就能当个医女,而我现在虽然是采女,但以后说不定能成为宠冠六宫的宠妃,到时候你就是我身边的大宫女。你想象一下现在齐贵妃身边的玉景,多威风啊,连一般的小嫔妃都要巴结着。”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才是你的前程。”

    ?丁香“呵呵”了两声,道:“我只怕没等你混上宠妃,小命就要跟着你玩完了。”

    ?我正想张口说一句“你要对我有信心”,结果看到门外走进来一个宫女。梳着半翻高髻,穿黄色齐胸襦裙,手上拿着一个青色小瓷瓶,长相清秀甜美——正是我们谈论的连翘。

    ?连翘边走边笑着对丁香道:“就知道你肯定要被何昭仪罚的。”说着抬了抬手中的小瓷瓶,道:“所以给你送药来了,看,我对你好吧。”

    ?太医署一向不掺合后宫妃嫔们的争斗,她那时候给我通风报信,回到太医署原本也是要受罚的,只是她的师傅对她好,只说了她一句“下次再切莫如此”,然后罚她抄了两本医书就算过去了。

    ?丁香抬看着自己一双已经上过药但仍是红肿不堪的手,抬眼看着连翘道:“连翘,还是你对我最好。”

    ?我吃着瓜子没空说话,只是抬手对她招了招手,然后拍了拍自己旁边椅子,示意她过来坐。

    ?连翘笑着走过来,等走近了才发现,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又看到丁香旁边桌子放着的药瓶,“咦”了一声道:“你上过药了呀?”

    ?我一边剥着瓜子一边道:“以前熟识的小公公送的药,我用着觉得挺好,所以拿给丁香用了。”

    ?连翘将药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她看向我,带着一种十分有深意的表情问道:“你以前说李婕妤是因为误会你想爬龙床才故意折腾你,你以前真的没有勾引过圣上?”

    ?我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话,我那时候活得好好的,干嘛往嫔妃里头挤。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说着看到想到连翘脸上的表情,我又问道:“怎么,这药有问题?”

    ?连翘道:“没,药是好药。”但终是没有告诉莞宣,这药膏不是一般的药。

    ?这是西域疏勒国上贡的贡药,因药难得,当年疏勒一共也才上贡了十瓶。这宫里除了圣上、太后和齐贵妃,只怕连贤妃都未必有。

    ?连翘转头看向莞宣,心情十分复杂。

    ?以前她一直觉得李婕妤喜欢折腾莞宣,真是丧心病狂,这么多宫女,怎么偏偏对帮她出谋划策的莞宣看不过眼,现在想来这些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连翘将药放下来,在我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笑着道:“今天采女可真是威风,在御花园让侍茶顶着花盆跪木头的事,外头都已经传遍了……”

    ?她话音未落,丁香听得惊炸的跳起来,大声问道:“什么?”结果因为膝盖疼得站不稳,又重新跌落到榻上。她用手肘撑着榻上的小桌重新坐起来,道:“你说你干了什么,让侍茶顶着花盆跪木头,在御花园里?”

    ?我很奇怪的点了点头,丁香泪眼婆娑起来:“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不过是个刚升上来的小采女而已,屁股都还没捂热呢,你就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罚宫女顶花盆跪木头,侍茶她甚至不是你宫里的宫女,你这么嚣张跋扈,你就不怕皇上知道吗!我就说为什么她们从长信宫回来的时候,路上遇到的那些小宫女小公公会用那种眼神看我们,原来应在这里。”

    ?我无语的撇了她一眼,

    丁香伏在小桌上大哭起来,额头用力磕着桌角,边哭边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这辈子已经活得很不容易了,你怎么能这样坑我。你要作死就自己去啊,为什么要拉上我垫背,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我们好歹还做过几年姐妹呢,我今年是倒了什么霉了我,呜……”

    ?我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道:“你别这样,事情没有这么坏,我……”

    ?丁香挥开我的手,道:“你不要跟我说话,让我继续哭会儿。”说着又悲伤的大哭起来:“现在不哭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我只好不说话了。

    ?然后三个人坐在屋里,大家都不说话,我和连翘两人就干听着丁香哭了。

    ?连翘不能离开太久,走的时候,十分同情的拍了拍丁香的肩膀,然后给了她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碧荷是晚上来的,她来的时候丁香哭累了,倒在榻上睡着了,我没有叫她出来。

    ?碧荷高兴地看着我:“真好,我们都还活着。”

    ?我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做出一个魅惑的表情,笑得迷倒众生的道:“那说明我天生运道旺!”

    ?碧荷配合的做出崇拜状逗我,我俩笑过后,碧荷又劝我:“你还是悠着点吧,别一得势就狂得没边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说我没提醒你,死了我可不会替你收尸。”

    ?我感激的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碧荷叹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怕莞宣被眼前的宠爱迷住了眼,然后身边的危险都看不到。这宫里娘家比莞宣显赫,份位比莞宣高的妃嫔都不敢这么猖狂,她一个小小的采女,别人要她死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想了想又开口道:“齐贵妃靠着太后和宫外的齐家,在后宫只手遮天,我们娘娘都要避着她的风头呢,你已经将她得罪了,现在不夹紧尾巴做人,还这么猖狂跋扈,也不怕将自己好不容易保下的小命也玩进去了。”

    我放下脸上那不正经的笑容,认真的和碧荷叹道:“我是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齐贵妃我是已经得罪了,你以为我老实低调她就会放过我吗?你再看看宫里那些夹着尾巴过的嫔妃,何昭仪够低调吧,她还是九嫔呢,王才人也很老实吧,老实得在齐贵妃跟前都将自己当丫鬟了。可是有什么用,齐贵妃想要她们死的时候还是要她们死。还有已经死了的林宝林,在冷宫里的宋充媛,哪一个不老实了,有好下场吗?而我就是要做个破瓦罐,看他们哪个瓷器舍得往上撞!而且老实什么的都没用的,能笼住圣上才是王道。”

    ?碧荷叹了一口气:“你能保证自己能一辈子笼络得住圣上的宠爱,圣上可不是什么专情的人。”

    ?我对她笑了笑:“笼不住,笼不住到时候再说。就算是死,高调威武地死也比老实憋屈着死要强。”

    ?碧荷终是没有再劝,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想好就好。”说完站起来道:“好了,我先回去了,娘娘年那里离不得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