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119.本王的大局包括你,妾身的大局也包括王爷

犬落平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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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明煌诱骗不成,反而被她的木头风情给气着了。

    她要是蠢一点,夫妻之间处得才会更和睦,更有情趣。

    小插曲过后没两天,跑腿的人又来了。

    要不是他们来了,小两口估计还真能遗忘外间的汹涌。

    毕竟,渔村的生活太安逸。

    还好,燕一等人带来的是好消息偿。

    “王爷神机妙算,孟爷按照您的意思,诱军深入,西凉军以为我们群龙无首,士气全无,便大举进攻,以致后方防守空虚,突袭敌方烧毁前排粮仓,并盗走后方粮仓的粮食,一切进行得相当顺利。”

    “还有先前起意调派募集的江湖兵也到了,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如今西凉军避退一百里,军心惶然,可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这样算起来,本王遭这番险,也算是值了。”凤明煌嗤笑道。

    如今东风相助,若是乘其势一举捣黄龙,挫一挫西凉军锐气,以西凉的谨慎作风,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作乱。

    关键在......他,燕王凤明煌。

    只有他亲率精兵歼敌,烈焰军才能所向披靡。

    失了将帅,烈焰军再骁勇,也只是散兵游勇。

    燕一燕二把秦如歌招到一边去,低声问:“王妃,王爷他......可有起色?”

    燕一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什么,咬咬牙,便把柯凡已经抵达西北一事托出:“柯老说了,王妃要是没有把握,把王爷带回去,让柯老负责调理王爷的身体。”

    哟,这柯凡不过是回了一趟药师谷,对她这王妃的态度,倒是更硬了,明摆着跟她叫板。

    遥遥忘了妖孽一眼,她道:“再过几天,应是行走自如了。你们王爷,可真是硬汉一枚,像他这么严重的瘫痪患者,不可能短短十来二十天内便完全康复,他是我见过最匪夷所思的奇迹。放心吧,我会还你们一个健康的凤明煌的。”

    至于柯凡,哪儿凉爽哪儿待着去,呸。

    “当真?”燕一燕二喜形于色,没有什么消息,比王爷康复更让人振奋的了。

    秦如歌没有说什么,却是留下了他们,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王爷做复健行走。

    妖孽今儿已经可以徒步在沙滩来回几遍不歇息了,秦如歌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他拾起了尊严,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然而,高兴中,还参杂着些许惆怅。

    他一旦完全好起来,便意味着,马上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既然王爷不日便回归西北军营,属下这便回去准备着,王爷这儿,有劳王妃多加费心了。”

    光阴,素来如白驹过隙,一晃眼,便是一月过去。

    烈焰军和西凉军多番交锋,各有胜败,总体而言,南越这边,稍微占了上风。

    可是秦如歌凤明煌却高兴不起来,万没想到这节骨眼,长安城那边也生了异变。

    慕容琰错杀李纯仁,睡汝阴侯世子妃,强塞贺兰兢一顶绿帽,如此哗然大事,短短数日内便传得整个南越沸沸扬扬。

    说是没有幕后黑手推动,传得这么广泛这么全面,那是扯淡。

    更有流言传出,太子睡梦时梦呓,口口声声说父无能,子代之,皇帝龙颜大怒,一律赐死嚼舌根的宫人和坊间妄议此事的庶民,可谁也清楚,流言一出,皇帝与太子之间,只能维持父慈子孝的假象,等待爆发,只是迟早的问题。

    更有甚者,已经在心里斟酌着,哪位皇子,将是下一位继任正统的储君。

    还有碧落城那边,纳兰世家闭门谢客,容侯府闷声不吭,子鼠却是打听到了,容靳近来练兵频繁,似乎太子大婚那段时日突袭碧落城的那批贼子又有死灰复燃迹象,容侯府正全力戒备,以防碧落城失陷。

    长安城和碧落城都是一趟浑水,倒是西北这边的他们,对付西凉军,似乎更省心。

    其中最惬意的,莫过于在鱼米乡悠闲度日的小夫妻。

    秦如歌还抽空吩咐子鼠安排了分店事宜,短短一个月,便在秦川和西北各开一家分店。

    不过,这种惬意,终究是到头了。

    夜至。

    凤明煌有种奇怪的预感,不对劲,这女人,浑身上下透着不对劲的感觉。

    这套衣衫,她重复叠放了好几十回了,还在叠着,那张有些破旧的凳子快教她擦洗磨平成新的一样了。

    她几乎把所有能洗的东西都拆洗了一遍,还把屋子打扫得焕然一新,东西都摆放归回原位。

    好像......复原成开始的模样,就像没来过这个地方一样。

    凤明煌目光微动,似桌案上晃了一下的烛芯之火,眸底浮起明灭不定的诡色。

    “我跟燕一他们说了,后天便离开这里,届时孟玄色会领一支兵来迎我们,王爷准备一下吧。”

    准备,还准备什么,该准备的,她都准备妥帖了。

    离开......么。

    凤明煌健步如飞,走到外间,凤眸一一扫过鱼米乡的一草一木,最后落在身侧的她身上。

    宽大修长的手心,平铺在半空中,在两人之间又略微靠近秦如歌。

    “为夫能看出来,娘子喜欢这儿,不过,娘子之所以喜欢,是因为有为夫,这个地方如果只有娘子一人,没有为夫和娘子斗嘴,没有为夫给娘子清掉身边的狂蜂浪蝶,没有为夫像个孩子一样供娘子照拂,以满足娘子泛滥的母性,娘子一定半天也待不下去。”

    秦如歌嘴角微抽:“夫君,是不是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非常的臭不要脸?”

    “娘子,为夫这不叫臭不要脸,这叫自信。”妖孽莞尔一笑,权当她是称赞他脸皮厚,在他这里,脸皮厚是美德,证明他防守能力强,刀枪不入。“漂亮话,我不会说。当日我相信你,才把性命托付在你手上,今日你若愿意相信我,我拼尽一切,也会保你一世安宁。我保证,不会背叛。因为我知道,背叛,有多残忍,多痛。”

    坠江之前,他这么说,她必然还是陷入天人挣扎的困境中。

    不过,这段日子虽短,他们经历却是许多,夫妻之间,已经无法算得清清楚楚,这一脚,大家都陷得太深。

    秦如歌也很明白,能让凤明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对任何一个心仪他的女人而言,可谓死而无憾了。

    她动了情,所以在他说出拼尽一切,保她一世安宁之时,她无比震撼。

    他经历过父母的背叛,从人生起始点便失去太多,这样从仇恨中爬来的人,别说再从他怀里扣走什么了,周围能抓能收纳入自己羽翼下的,他必然揽尽,必然......不容许失去,就算要失去,那也是有利可图为交换,而且换回来的,价值不能少于失去的。

    这样的人,如何能拼尽一切,他若能拼尽一切,当初就不会不甘心就此死去,让她将他从地狱拖回人间。

    可他刚刚允诺了。

    要么,是哄人的情话,说完就是个屁,算不得准。

    若是肺腑之言......她,不敢想。

    可偏偏,她又是爱想的人,经历总是会改变人的所思所想。以前她不也是什么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依靠本能行事。

    感情,从来不在她考虑的范畴内。

    可现在,缚手缚脚绊住她的,又是什么?

    她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不过既然她会发生这种变化,为什么他就不能呢。

    她可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吗?

    这些日子以来,在这宁静的渔港,他们生活着,平淡着,小打小闹着,温馨宁静之下,她也想了很多,凤明煌每一次对她精神和情感上的进攻,并非毫无作为。

    就像往地基打桩,每一字,没一句,都往心田扎深。

    可以么,不可以么?

    终归还是敢不敢的问题吧。

    秦如歌终于明白,问题不在他,在她,她是个懦夫,是胆小鬼。

    因为害怕,才迟迟做不得准。

    怕是为何,因为已经预判自己会输,她......输不起么。

    举步迟疑,久久没有行动,错失的是光阴,那也是另一种意义的输了不是么,未打先输。

    起码,轰轰烈烈,尝试了,哪怕得到的是血腥的苦果,也不枉此生,毕竟是真切走过了。

    杏眸放柔,硬起来的,是她迟疑了好久的心。

    素手轻轻放在那人宽广的手心上,尚未放稳,便教他牢牢握紧。

    妖孽勾唇,风华绝代。

    黑暗与光影之间,他的那份妖娆,腐蚀人的心智,教人迷惑,找不到出路:“既然放上来了,你便该知道,以后休要本王放开。”

    从此,她便有主了。

    而他,也有了主。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脸蛋微醺。

    “在这方面,你终于大胆了一回,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你。”

    无所畏惧,即便被人掐住咽喉,仍是应对自如,反将对方一军。

    她凝着他良久良久,月色之下,璧人对视,他倒是罕见的耐心。

    “希望夫君勿忘今日之言。”踮脚贴近,靠在他肩颈之上,在其耳边低语。

    细碎声音震着凤明煌的耳膜,却也震撼了他钢铁般硬的心。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不离,我不弃。

    乍听之下,是深情誓言,矢志不渝。

    细细钻研,还是有讲究的。

    她的前提,是君不负我,是君不离。

    她要的,是平等,不是附属和一昧迁就。

    她不愿做攀附乔木的藤萝,要做并肩的同行者。

    对他而言,藤萝,过于痴缠,不适合。

    她这性子,倒是合他心意。

    “娘子,这晚风,觉没觉着过分寒凉了。”

    “?”有吗,还好啊,寒凉倒不会,舒爽倒是真的,不过他体质不同常人,经年失血,畏寒是正常的。“若是吹着不舒服,便回屋吧。”

    “为夫的意思是,今晚,总算可以同睡一床了吧。”

    “......”

    眨什么眼,卖什么萌,这不是妖孽的画风啊喂!

    不是她看不起他,实在是——

    视线轻轻扫过妖孽下腹,然后......在某个地方停顿了一下。

    秦如歌举拳轻咳:“不方便。”

    青筋微凸,这是赤果果歧视他的男子气概!

    气愤填膺,不过须臾之间,便泄了气。

    啧,怎么老天就非给了他这么个顽疾呢,换别的不成?

    离开的时日到了。

    刘麒麟一把泪一把唾沫,抱着陈水龙与秦如歌夫妇道别:“有缘再会,小娘子,一路顺风啊。”

    小龙儿比他娘亲更夸张,短短时日便和秦如歌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小小的爪子揪住她的指不放,哇哇嚎啕,仿佛生离死别,更是将口水糊了秦如歌一手。

    某人的拳头蠢蠢欲动,男性直觉,这小色魔若是他日长成人,定是个难缠而且不要脸的家伙。

    “公子,夫人。”燕一燕二提醒二人时间不早了。

    夫妻相视一眼,话别陈烛夫妇后,便在全村少男少女少壮少妇含情脉脉和不甘绞帕子目送之下,往河岸而去。

    眼看他们要入江了,陈烛迟疑良久,似是想说什么。

    终究,还是忍住了。

    秦如歌一行人跃入江河后,很快便平静无波。

    感觉到那些人的气息消失在鱼米乡之后,陈烛一家三口后面的人缓缓化为泡沫,飘远。

    刘麒麟和怀里的婴孩也摇身一变,出落成两枚妖异美男。

    最后,便是陈烛。

    三人里,他是最出色的。

    超脱世俗之美。

    陈水龙伸懒腰打哈欠:“终于完了,不用给你当龟儿子了。虫子啊,你我同属一宗,这么占老子的便宜,你也真好意思啊。”

    刘麒麟怪笑:“得了,就你这淫龙,还好意思拿来跟他比,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嘿,你——老子跟你搭话了吗!?”

    “我说错了吗,他随意一挥手,把你定格个千万年,你又能奈他何?嗤,蚍蜉撼树。”

    “怪不得你自动请缨当他老婆,这么崇拜虫子,啧,你个断背的。”

    “你说什么,找打?”

    “来就来,谁怕谁。”

    二男一跃而起,杯具的是,瞬间定格,停在半空中,大眼瞪小眼。

    “尼玛,臭虫子,你要定便定,能不能把全身上下都给定了,老子的思维还活跃得很,老子想吐,对着这家伙真的想吐,隔夜饭正在翻江倒海中!”

    “彼此彼此。”刘麒麟咬牙切齿道。

    陈烛倒是叹了口气,确定那些人走得足够远了,才拂袖一挥。

    便见薄雾及渔村缓缓隐没,就连面朝的大海,依傍的河道,也变更了方向和远近,他们身处的,是西凉蛊师及子鼠巳蛇等人之前见过的乔木林。

    这才是这个地方的真面目。

    若是有朝一日,她或者他心血来潮,故地重游,不知看到这番景象,又能有何作为。

    陈烛轻轻摇首,颇为无奈。

    瞥了上首那两人纠结的脸色一眼,冷淡道:“回去了。”

    又是一拂袖。

    人影无存。

    秦如歌凤明煌共骑一马,黄土地一望无垠。

    其实,除了给他调养身子,给伤兵营那边搭把手,她留在营寨并无多大作用。

    拜渔港那药山所致,天天喂他吃灵丹妙药,凤明煌的身子如今已经是养得结结实实,白白壮壮,再加上如今柯凡来了,要出点什么意外,也有了保障。

    “凤明煌,能给我出入东晋的通关文牒么。”

    闻言,凤明煌勒停马匹,垂眸冷凝下首的女子:“你想做什么?”

    东晋,她想去那个国家么?

    这个节骨眼去东晋,似乎有些不通。

    “如今西凉和南越交战,贸然从南越直接去往西凉,多有阻滞。我想先到东晋,买个身份再去西凉,这样比较可行。”

    凤明煌冷笑:“买个身份,你以为是买颗白菜这么简单?再说,走正道,出示通关文牒到东晋,是使节所为,你是进去浑水摸鱼的,这么光明正大,也不嫌引人注目?”

    “好像也对,这么说,要靠偷偷摸摸的了。”

    “爱妃还没有回答,去西凉干什么。”如今两军交战,她还敢深入虎穴?凤明煌可不会以为她这是去砍对方敌首的脑袋。

    “你还记得那俘兵吧,注射药物的那个。”

    “嗯。”妖孽凉薄颔首。

    “还记得我在鱼米乡的时候,跟你说过的那番话吗?我怀疑,西凉那边,有跟我来向一样的人。”

    来向一样的人,那又如何?

    凤明煌挑眉:“然后?”

    “我想去摸一下他的底细。”

    “胡闹!”凤明煌微微愠怒,收紧缰绳微微垂下,指关节掐得发白:“你是燕王妃,西凉的人,巴不得你入他们的龙潭虎穴,明明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你还非要撞上去是不是?”

    秦如歌咬咬牙:“子鼠他们会易容缩骨,我虽然一时半会儿缩不了,易容总不在话下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存在的。”

    “不行,本王不许!”

    “凤明煌!如果那人真是......我想象中的那人,得到他的底细,对你抗击西凉军,是一大助益,南越国力消耗不起,我更不想烈焰军伤亡惨重,我不想,让长安城那些人看你我的笑话,钳制你我,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猜错,那人身上,藏有可救治你于水火之中的精密仪器,我如今身负所长不得施展,很大原因便是没有那些仪器协助。”

    有捷径,谁也不想绕圈。

    小白鼠的试验,她做了那么久,还是成效甚微。

    毕竟跨物种,而且基因和人类虽相似,但是差异还是很大的,小白鼠身上研究出来的,不一定完全能套用在他身上。

    “若本王还是不许呢?”

    默了一会儿,她冷静的模样,那般笃定如钢。

    凤明煌心知,她和他乃一类人。

    要么不做决定,一旦下定决心做一件事,便要执行到底,不死不休。

    果然——

    “我讨厌争执,你不许,我总有办法离开。”

    他哼声,皮笑肉不笑:“你这是逼本王将你锁起来了。”

    咬咬牙,试图以理智劝服他:“王爷,以大局为重。”

    “本王的大局包括你!”

    他吼,她愕然,半响,她淡然却不失坚毅道:“妾身的大局,也包括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