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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终于可以堂堂正正
夜里，唐立哲打来电话，素素没有将婆婆无理的要求告诉他，她强忍着内心的委屈，佯装过的很轻松愉快，直到电话挂了，凝视窗外皎洁的明月，一丝淡淡的愁绪才像乌云一样，弥漫进她的心头。
第二天一早，她刚睁开眼睛，房门就被拍的咚咚响，打开门佣人称：“少奶奶，夫人已经在楼下等你，让你立刻下去。”
呵，用的是立刻而不是尽快，前者是命令的口吻，而后者则是宽容。
王冬云恐怕永远都学不会宽容待人。
素素怀着一颗坦荡又复杂的心情，跟随王冬云来到一家高级亲子鉴定中心，整个过程不算慢，却是极难熬的，她躺在鉴定台上，像一具标本等着别人来鉴定，一根细长的针穿透她的身体，紧接着她看到透明的羊水被从她的身体里吸出来，大概3-6毫米的样子。
从鉴定中心走出来，等结果只要两天时间，她没有和婆婆说一句话，当然，婆婆也不屑对她说什么，更别说嘘寒问暖了。
两天后，她们拿到了结果，丝毫不让她担心的结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是那样结果的结果。
孩子确实是唐立哲的，她清楚的看到了婆婆脸上戏剧性的变化，但她也没有奢望从此婆婆就对她和蔼可亲，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她怀了唐家的骨肉又怎样，不喜欢她这个妈，对她的孩子就谈不上期待。
何况，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孙子。
这次的鉴定，对素素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收获，要说唯一的收获，那可能就是王冬云终于不再冷嘲热讽，说家里的血统要被人给混乱了。
素素再给唐立哲打电话，将这件事坦然告诉了他，如她预料，唐立哲听了很生气，当即要回国质问母亲，素素在电话里安抚他：“老公，没关系，我挺高兴的，做了这件事。”
“你高兴什么？”
唐立哲问的隐忍又压抑。
“高兴我终于可以在唐家理直气壮，我是堂堂正正的，妈再不喜欢我，也不可以再拿我的孩子说事。”
那倒是事实，唐立哲叹口气：“可她也太不尊重你了。”
“比起不再疑神疑鬼，我不觉得这样有任何委屈。”
“素素……”
“好了，真的没事，我就是心里挺高兴，所以才给你打的电话。”
“行，那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说，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你还有几天回来？”
“计划是一周，可能会提前个一两天。”
“好的，注意身体，下周见。”
唐立哲此次到德国出差，是想引进一个新项目，国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王珂能力目前在赵小曼之上，所以他将王珂留在了国内，赵小曼则以助理的身份，随他一道同行。
整个出差过程都很顺利，项目引进的也很令他满意，晚上唐立哲特地带赵小曼到本地一家知名的餐厅吃晚饭，唐立哲愉悦的说：“小曼，你现在进步很大。”
他想到今天上午，在与合作方洽谈时，赵小曼随机应变的灵活性，真的是比当初的慕青还要青出于蓝胜于蓝，最终签署合同时，合作方夸赞：“唐总身边的人才真是卧虎藏龙，乍一见带了个小姑娘，还真没放在眼里，没想到嘴巴这么厉害，心思更让人捉摸不定，佩服啊佩服。”
小曼当时就站在旁边呵呵笑，唐立哲心里清楚，合作能够顺利完成，赵小曼功不可没。
于是今晚他便将她带到了这里，这算是一场专门为她而设的庆功宴。
“唐总，其实我想说，我赵小曼能有今天，都是您给予的。”
“这说的什么话，是你自己够努力，够进取，我听王珂说，你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再聪明再有能力的人，如果没有人赏识和提拔也是无用，是唐总你当初在人才济济的求职者中，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你也没有让我失望。”
“我会继续努力的。”
“很好，我唐立哲不是个苛刻的老板，对我有奉献的人，我定会给出十倍的回报，你说吧，今天立了一个功劳，有没有什么想要我替你达成的条件，比如说升职加薪都可以。”
赵小曼扑哧一笑：“唐总，我如今也算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您再给我升职，准备往哪升，直接越过你当董事长么？”
唐立哲也是粲然一笑：“那你是要加薪了？没问题，给你加薪，再给你放七天假，你可以任选一个国家去畅游，所有的费用我全包了。”
“那倒不用，不要在该奋斗的年纪学会了享受和安逸，畅游世界我还是留到暮年之后吧。”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赵小曼想了想，视线睨到远处散发着灯光的巨型摩天轮，突然灵机一动：“吃完饭，你陪我去那里玩一玩。”
唐立哲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这样？”
她笃定点头：“恩！”
他笑：“行，果然还是个孩子。”
两人吃了顿愉快的晚餐，结束后，按照约定，唐立哲陪赵小曼到附近的游乐场嗨皮了，她先是指着摩天轮说：“我们去坐那个。”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们一起去嘛。”
“我对这个不感……”
他话没说话，赵小曼就抗议道：“总载言而无信，说好这是给我的奖励。”
唐立哲没辙，只好陪她上了摩天轮。
似乎像是第一次乘坐一样，赵小曼很兴奋，摩天轮缓缓上升，旋转到空中时，她欢呼尖叫，更是拿出手机，兴奋的再总裁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挨到一起拍了张合影。
“等回酒店我就把这照片发给王珂，他肯定要羡慕的捶胸顿足了，哈哈哈。”
唐立哲看着她小孩子的举动，一笑置之，并未介意。
摩天轮在空中转了一圈，快要降落时，赵小曼无限感概的说：“总裁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坐过摩天轮的人，一定会幸福。”
“还有这样的说法？我没听过，不过我没坐过摩天轮，我也已经很幸福了。”
赵小曼看着总裁脸上如水的柔情，就知道他想到了妻子，叹息着说：“总裁的妻子真幸运，不知道我的王子何时才能向我走来。”
“会有那么一天的，还没有谈男朋友吗？”
“没有呢，缘分这种东西，岂是想来就来的。”
唐立哲随口说：“王珂怎么样？一表人才，能力又非凡的小伙子，我觉得很不错。”
“总裁，你是陪人家来游玩的，可不是牵线搭桥的，不带你这样的啊。”
赵小曼活脱脱一个童心为泯的小孩子，一直玩到深夜也不肯回去，唐立哲跟在她身后百思不得其解，真是个奇怪的小姑娘，看她在前面一蹦三跳的模样，真是无法与在谈判桌上，那个心思缜密，谈吐合理的女助理联想到一起。
深夜一点，她终于玩累了，游乐场也要关门了，两人往酒店的方向回，看到对面一条夜食街，赵小曼又提议：“总裁，玩了这么久，我早饿了，可以去吃点东西么？”
唐立哲蹩起眉头：“那种地方就算了，我们去一家环境好的餐厅。”
“不要，我就想去那里。”
赵小曼指着美食街，灯火通明，像是白天一样，而且人头攒动，十分热闹，国内哪有这样的景象。
唐立哲最终拗不过她的坚持，陪她一道来到了夜食街，这里是低消费场合，所以出入的人也是三教九流，德国人体型都是非常健硕高大，皮肤黝黑，赵小曼活蹦乱跳的小身影，很快混入大个子的德国人中，就让唐立哲找不到了。
唐立哲怕她有什么闪失，大声喊道：“小曼，不要跑，等等我。”
“总裁，过来，快过来，这里的烤鱿鱼好香啊……”
就在这时，一场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出现了，原本就吵杂的夜食街，突然拥进两大批蛮横的黑人，个个手里拿着砍刀棍棒，他们像是死对头，一个从南，一从从北，一碰面，就开始打斗起来。
“啊——呜——啊——”
夜食街瞬间陷入尖叫和恐慌凌乱中，唐立哲见此情形，大喊赵小曼的名字，因为挤的人太多，已经有人被踩的哭喊不止，很多无辜的人被牵连受伤，唐立哲一颗心都悬了起来，他在人群的一头，大声喊：“小曼，过来，快到我这里来！！！”
“总裁，我过不去了，这里太乱了……！”
赵小曼急的满头大汗，两只手在空中挥舞，她倒是想过去，可是被蜂拥的人群，却是越挤越远。
唐立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赵小曼是替自己打拼的人，他要对她的安全负责，眼见她是不可能过来了，只由自己拼命突破杂乱的人群，去与她会合。
好不容易快要赶到她面前，就在这时，一根大棍棒向赵小曼砸过去，那个黑人可能砸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另一个黑人，但恰好赵小曼就在旁边，那个黑人一躲，赵小曼难逃一劫，千钧一发之际，唐立哲一下子扑过去，挡在了赵小曼身上，棍子打在他后背上，他发出一声沉痛的闷哼，便和她双双倒在地上。
“总裁——”
赵小曼凌厉的叫一声，唐立哲眉心拧动，脸上是痛苦的表情，但还是挣扎着坐起来，揉着后背说：“我没事，快走。”
他的脸都白了，想到刚才的一慕，赵小曼吓得哇一声大哭。
“不要哭了，再不走，想死在这里吗？”
她搀扶着他站起身，这时，警笛声扬起，想必是警察来了，这德国的治安原来是这个样，唐立哲算是见识了，两批黑人向各个方向逃窜离开，现场一片混乱血腥，地上受伤的人不计其数，等到他们赶回酒店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赵小曼从夜食街出来，眼泪就没停过，一直哭到酒店唐立哲房间，唐立哲头都被她哭大了，强忍着痛楚开玩笑说：“我本来没多严重，但你哭成这样，我就觉得我快死了。”
赵小曼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总裁，你能不能不要胡说了，人家心里都难过的快不行了！”
“嗷——”
唐立哲一声痛呼，赵小曼惊觉失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伤在后背了！！”
看着她慌乱内疚的样子，唐立哲苦涩一笑：“没事了，天都快亮了，你回房间去睡一会吧，明早我们还要乘机回国。”
“我现在哪还睡得着，你后背伤的多严重，我看一下。”
“不用，没多严重，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被一棒子就给挥残了不成。”
“你不要安慰我了，那些黑人那么野蛮，下手那么重，你肯定伤的不轻，这样吧，我去前台给你拿点药。”
没等唐立哲答应，她就小跑着出了房间。
前台没有外用药，她又跑到附近的药店去买，等买回时，唐立哲不在房间，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站到门口说：“唐总，药我拿回来了。”
“你放桌上吧，我没大碍了，都能洗澡了不是。”
“那好吧。”
赵小曼将药放到茶几上，想到先前的一慕，仍然心有余悸，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手机震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手机震动了好一会，也没有消停的意思，赵小曼撇一眼浴室的方向，总裁还没出来，于是就拿起手机直接接听了。
“喂？”
电话里没有声音，三秒钟后，里面才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谁？”
“是总裁夫人吗？我是赵小曼，我们见过的，总裁的助理。”
“唐立哲呢？”
“总裁在洗澡。”
话一出口，似乎想到不妥，马上又解释：“是这样的，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出了点事，所以……”
嘟嘟，电话已经挂断了。
素素木然站在窗前，现在是傍晚，德国那边正是深夜，三更半夜，她打唐立哲的电话，他的女助理接的，不管是有什么样的事，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更何况她的女助理说，他在洗澡。
唐立哲从浴室里出来，看到赵小曼还坐在沙发上，疑惑的问：“你怎么还没走？”
“唐总，我可能给你惹麻烦了……”
“没关系，这不能全怪你，只能说那帮黑人太野蛮。”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她诺诺的指了指他放在桌边的手机：“刚才您妻子给您打来了电话，我看你没出来，怕她有什么重要事，就替你接了，我觉得您妻子好像误会了。”
唐立哲愣了一下，随即轻松的笑笑：“你想多了，不会的，她不是那种胡乱猜测别人的人，她对我的信任，不需要我作出任何解释。”
赵小曼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要不要再给她回过去？”
“算了，还有几个小时就回国了，回去再说吧，现在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她一整个晚上光顾着担心也就别睡了。”
清晨，素素醒来时，唐立哲也刚巧回来了。
她等了整整一夜，他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回来。
唐立哲受素素影响，从前出差回来从不带礼物，这次回来居然也给家里每人捎了件小东西。
大家都在客厅里乐呵呵，唐立哲诧异的发现，素素居然不在。
“少奶奶呢？”
他询问一旁的女佣。
“可能还没起来，我现在去叫。”
“不用了，我直接上去。”
唐立哲拎着行李箱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发现素素立在窗前，他大喊一声：“老婆，我回来了。”
素素没有回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扑过去从身后抱住她：“怎么了？起床了不下楼，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吗？”
“知道。”
“那你怎么不下去？”
“我不下去你不也会上来吗。”
素素缓缓转过身，唐立哲发现她表情有些严肃，探究的问：“怎么了？你好像不高兴？”
“你难道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解释？”
唐立哲怔愣了数秒，不确定的说：“你莫非指小曼接了你电话的事？”
“小曼？呵，叫的还真是亲热。”
“啧啧，你这可是要让我大失所望了，我还跟赵小曼大言不惭的说你完全不会误会呢，你现在这是干嘛呢？”
“是我让你失望了吗？还是你让我失望，唐立哲，你三更半夜洗澡就算了，女秘书替你接电话，请问你要让我怎么想？”
“我想我们走到今天，并且已经有了爱情的结晶，没必要为了这种无足挂齿小到尘埃的事情解释吧？”
“那你就是不在意我的感受了？”
“不是的，我就觉得没这个必要，好，既然你现在多心了，那我就解释给你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立哲把那晚发生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对素素坦白了，末了，佯装生气道：“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不该乱吃醋啊，人家小曼才多点大，我都可以做人爸爸了。”
“是吗？当年你不还是我干爹。”
素素一句话憋的唐立哲不知道说什么，“都说怀孕的人敏感，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好吧，以后我出差只带王珂行了吧？”
“唐立哲，这不是带谁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态度问题。”
“我态度怎么了？”
“你没意识并且顾忌家里妻子的内心感受。”
“不是，我只是以为……”
“你只是以为我们经历了很多，而且你确定我知道你爱我，你的心里只有我，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我再信任你，再对你放心，再不计较，我也终究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