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番外:她,有点像故人。

容默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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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1,番外:她,有点像故人。

    夏日的余晖,正一点一点的敛起火红的光芒,黑幕渐渐笼罩下来。

    通州小镇上,一辆华贵的马车徐徐驶进。

    在路上做馄炖生意的商贾小贩,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馄炖,唇角咧开一抹笑,两位爷,请慢用。

    那两位爷显然是熟客,小贩端馄炖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个还与小贩道。

    “你们看见了没有,县长已经贴了告示了,很快咱通州的大老爷(百姓对管辖通州的县令的别称)就会赶来处理此案,要我说啊,那罪犯是折腾不了多久了!”

    那小贩扯了扯肩膀上的干净的白抹布,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之后,笑着道。

    “你还真别说,这大老爷本事通天,早些年,他在咱帝都就是个破案的高手,那什么连坏杀人案,还有那臭名远扬的什么太傅什么人,反正就不是个好官,都被大老爷给一举拿下,甭提有多威武了。”

    吃馄炖的两位爷相视了一眼,一脸的严肃,神情肃清了不少,眼眸之中染着毫不掩饰的崇敬之情。

    其中一位道,“我就说大老爷在帝京是个人物,你还不信,现在他来了,定可以教那挖眼珠子的罪犯,赶尽杀绝。”

    另一位沉默了一会,“可若真是个人物,咱为国为民的皇上,又怎么会,将大老爷打发来我们通州?”

    一语落下,竟是无人再答。

    通州,在天陈国绝对算不上一个好的地方。

    此处是南荒之地,百姓大都是白丁,孩子没钱上私塾,常年的耕作,也只是勉强够一家子生活。

    加之此处雨水不够充沛,时常发生旱灾,耕作上紧接着出问题,经济上不去,又是在大山之中,不靠近沿海地区,所以时常发生暴乱的事情。

    这县长也是个有能耐的,在他来了通州之后,推行了帝京那边的政策。

    通州的百姓,都是男耕女织,耕地靠天时地利人和,其中一节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到收成。

    县长就大力发展丝绸刺绣,然后与县令(大老爷)商量,将刺绣引向市场,意外的受到了好评,而后通州就开始大力发展丝织业,弥补农业上的缺失。

    但,也仅仅只是这镇上的经济好些,整个大县,经济还是没能跟上去。

    半年前,从帝京那边下来了个官老爷,也便是现在的县令(大老爷)。

    他能力超群,了解了通州的情况之后,便请了当地的农民,以及与他陪同来的才子,一起谈论,通州适合发展什么样的农业。

    水田耕作不行,那就挑最好的时节耕作一次,余下的耕作,用其他可以饱腹的东西替代。

    农民深知通州当地的气候条件,上半年雨水较多,下半年就基本上没什么雨了,天气还挺严寒的。

    大老爷就拟定,上半年大力耕作水田,下半年耕作其他农业,帝京才子通晓南荒质地,经过严密而激烈的谈论之后,一致让大老爷推行小麦高粱等谷物,这些东西没有水田耕作矫情,只是技术不过硬的话,也难以有所收成就是了。

    大老爷心中有数,一边从小部分开始实行小麦耕作,一边发展县长之前提出来的丝织业。

    通州的经济素来不好,丝织也只是女人在家中绣绣而已,绣好一件成品还得花费大量的时间,期间若是收成不好,那百姓该吃些什么

    何况,这通州不是什么小地方,几万户的人家长居于此,总得弄些东西出来,解决一下温饱才是。

    民以食为天,一旦肚子饿了,那抢劫杀人,谋财害命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

    半年来,也不知这帝京来的县令,究竟上过多少次折子,与当今天子谈论过多少次通州的问题,终是得到了一批拨款流动资金。

    由专人给县令送来。

    县令何其聪明?

    半年来,除却水稻外的其他农作物,已大有收成,加上国家拨款,有钱运转通州的经济,时过两月,通州便开始推行丝织纺纱业。

    大都是官营纺纱业,纺纱的工具都是由官家买回来,然后收录一批心灵手巧的女子,进来纺纱赶量,有月俸可收。

    同时上奏帝王,减轻徭役与税收,纺纱业所有出品的丝绸,全部流通到全国各地,收回来的银子,继续投入生产与纺纱。

    一时间,通州的经济上去了不少。

    作奸犯科的事情,也随之减少了许多。

    对县令的办事能力,深有好感。

    却是谁料,百姓正津津乐道之际,通州一个镇上,却是突然出现了骇人听闻的挖眼案。

    时过半月,挖眼案已有五名女子受累,还有一名女子下落不明。

    县长无计可施,镇上百姓动荡不安,有人更是趁机作乱,被拘衙门,县令通告,立即赶来镇上破案。

    县长也贴了公告,以慰民心。

    夜幕笼罩在通州,天上的繁星璀璨,县长为县令接风洗尘,两人相会,却都是无言以对。

    毕竟,有谁想得到,当年在临安,一起联手破解临安杀人案的李侍郎与大理寺卿,现在统统发落通州,前者是县令,后者是县长。

    身份高低,一看便知。

    两人昔日的情分,因一人而淡,如今除却研究罪犯的作案手法,以及巡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之外,再无其他可言。

    “他一般都是四天做一次案,人我们都是第二天才发现的,扔在了不同的位置,但眼睛都被人给挖走了,有点像当初的临安杀人案,但没有那么血腥,可能对方,只是想取女人的眼睛,却没有想要杀人的意思。”

    坐在他对面的俊美男人,静默了片刻,问,“挖眼的手法如何?”

    “干净利落,应该是经常拿刀的人。下官已经遣人暗中查了,最近没有可疑的江湖人来此,也各自查了几家卖肉的,底子都干净,应该没有问题。”

    “为官者,为国为民,不要说应该。现在人还失踪了一个,对方已经立案,我们就必须精准的破案,把人救出来,人命关天,不能轻视。”

    季临客(县长)俯首作揖,“下官知道了。”

    一阵清风拂过,屋内的烛光忽闪忽闪的,男人俊美的侧脸有一半淹没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神色。

    他微微抬起了手,示意季临客起身。

    虽然两人的身份,都比以前低了几品,南荒之地唤官差的称呼也粗俗了点,却不代表,他们自身没有素养与身为大臣,心怀天下的心。

    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慢慢的移开烛光之上,“先好好盘查镇上会用刀的人,卖肉的,卖鱼的,还有酒楼里边的厨子,全部都要仔细盘查底子,但不要惊动他们。”

    “下官遵令。”

    “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歇着罢。”

    默了一瞬之后,季临客俯首作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当年的合作人,问。

    “失踪的人,名唤莫想,大人,可曾见过她的画像?”

    李初然幽深的眼眸,看了一眼那作揖的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有什么问题?”

    季临客的眼眸垂了垂,似乎有什么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

    “她,有点像故人。”

    故人……

    这个定义很广。

    有许久未见的老乡,也有……已经逝世的人。

    男人的瞳孔猛地一缩,心头一窒,在季临客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命令已经下达――

    “画像拿给我,现在,立刻,马上!”

    他们之间横跨着的故人很少,女人更是只有一个,那就是……

    已经确定死亡的,百里连儿!

    ……

    …………

    眼睛被人蒙住了,双手也被人给绑的死死。

    耳边一直有声音在响,百里连儿的唇色已经淡的没有颜色。

    她在这个地方呆了应该好久了,不太清楚是几天,但两天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的。

    那人不给她东西吃,也不给她水喝,饿倒是无所谓,可……渴却是真的难耐。

    她的脑袋靠在冰凉的墙上,客气中流动着的味道,有点腥甜,像是宰杀鱼类的场所。

    绑她的那人说了,不会要她的命,只是这两天外头风声太紧,他得缓几天,才能把她带出去。

    哦……

    他还说了,他只是绑错人了,绝不会动她性命。

    百里连儿其实有点郁闷。

    不过就是逛了个花楼,她只是稍稍领略了那花魁的美貌与才情,还没回府呢,就被此人掳来。

    若不是她是偷偷溜出来的,身边没有一人保护着她,此人也不会有机会,将她掳走?

    来这个地方也好久了,她伤势好了之后,就一直没闲着。

    容隐赐给她的婢女,不允她出这个通州外,说什么也得留在这。

    还神经兮兮的说什么一切只看缘分,若是缘分一年内都没有用,那就让她离开。

    想去多远的地方都可以。

    百里连儿当时就倪了她一眼,“你不会是暗恋我罢?一年内你想让我喜欢上你,你可以早说的啊,我现在就可以喜欢你。”

    婢女,“……”

    因为她一直没闲着,三天两头跑出去完,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花楼,说什么那里的姑娘长的真好看,知识又渊博,她就喜欢去那里。

    初始还有人管着,后边就完全管不动了。

    帝王身在帝京,离通州远的很,加之百里连儿的性子,是越发的放肆了,连府里的老大爷都敢戏弄一番,府里上下,没人拿她有办法。

    那婢女也知道,百里连儿的过去,也便由着她去。

    只希望她可以开心一点。

    然,事实证明,这种放纵的方法,绝对是错误的。

    百里连儿深深叹了口气,她咽了咽口水,奈何她口干舌燥,连口水都没有了。

    这辈子挨过板子受过针扎,也爱过饿,就是没有受过渴。

    忍了再忍,百里连儿终还是沙哑着声音,喏喏的出了声。

    “有人,有人在么?”

    很快,有人给了一个回应,“有事?”

    因为长时间没有进水的缘故,她说话都无法大声,“能给我一点水喝么?”

    那人似乎默了一下,随后有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百里连儿就感觉到,有冰凉的物体,抵在了她的唇边。

    像是茶杯。

    她张了嘴,这生死未卜的时候,能多喝一口是一口,也顾不上她喝的究竟是水还是血。

    好在那人没有恶趣味,给了她水喝,只是份量不多。

    百里连儿虽然没有解渴,但总算感觉好些。

    她的脸色呈现不正常的苍白,抬起了下颚,尽管看不见,但她还是礼貌性的弯了弯唇角,与那人道了声谢。

    那人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你倒是奇怪。”

    嗯?

    没有罢,她长的挺好的啊,五官端正,面容精致。

    百里连儿想要保持喉间一点点的湿度,也就没有将这些话问出来。

    反倒是那人自己开了口,问她,“我把你抓来,也不曾管过你吃食喝水,你与她们不一样,不哭也不闹。”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评价,“你很安静。”

    百里连儿,“……”

    她要是没有被绑住,而是绑住了对方,蒙住了对方眼睛,她相信,她会笑,更会闹。

    如今绑住的人是她,那她哭有什么用?

    “可能,是因为你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罢。”百里连儿淡声道。

    那人没有说话,气氛陡然静谧下来。

    百里连儿被蒙住了眼睛看不见,这人说着说着突然就不说话了,难免心生惧意。

    她斟酌着,刚想说话,那人却是先她一步开口,“通州的大老爷来了,听说他很厉害,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寻到凶手。”

    百里连儿的秀眉挑了挑,蓦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那人也是破案的高手,在帝京那会,不就是因为破案极是厉害,所以才步步高升的么?

    “我打听过了,你只是……有点奇怪癖好的女子,但不是青,楼那些不堪入目的女人,等风头过去了,我立即送你回去。”

    他的声音有些刻意的压低,“明日我师父回来,你就呆在这里,不要被他发现了,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百里连儿有点莫名,他才是绑她回来的凶手,怎么要放她,还得不能让他师父知道?

    不过,能不惹事,她就不惹事。

    现在她除了相信,也别无他法。

    都是名师出高徒,能出一个挖人眼的徒弟,想来师父应该更高招才对?

    百里连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

    那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底有些微光芒在闪。

    然后,他便走开了。

    百里连儿观察了他许久,她被绑着,所以看不见,此人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但她却是听得见。

    此人虽然只有一个人过,但他每顿饭都会煮些东西来吃,那炉火还有炒菜的声音滋滋的,要么,他喜欢烹饪,要么,他尊重生活或者自己的人生。

    加上,挖眼案一事,她也有所了解,不过从不畏惧。

    因为那些谋害的对象,全部都是名声不好的。

    不是什么不守妇道的寡妇,就是什么生的极美而嫁了人的青楼女子。

    她一个平平常常的姑娘家,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名声也不差,谁知道也会被抓来。

    所以,当晚她就和那人说了,她是家世清白的姑娘家,那人不信,说她从青楼里出来,一定不是什么好姑娘。

    非得要自己核对之后,他才给了她一个信,说不会动她。

    百里连儿幽幽怨怨的在想一个问题,等出去之后,她是否,还会去花楼里玩?

    去之前,会不会识相一点,换上男装?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百里连儿不理解,为什么非得等风头过去,才放她离开?

    把她手上的绳索解开,眼睛上的布解开之后,她自己会走,看她不哭不闹的,都该知道,她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啊。

    再不济,就等夜黑风高的时候,将她打晕了带出去,怎么带回来的,就怎么带出去,很难么?

    不过,现在挖眼案比较难破,所以衙门那边,应该会动用什么衙门的人,加大力度巡防这个小镇的。

    何况,那什么通州的大老爷,不也来了么?

    看起来,风声是比较严格,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但会被质疑。

    那人不太喜欢给百里连儿喂食,像是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一般,百里连儿也很是无奈。

    却又不敢动。

    他不知要关她多久,现在没吃没喝的,他就是不弄死她,她也会活活的渴死饿死的啊……

    那人很喜欢呆在这个屋子里,走来走去。

    不过,有时候他却又不在这个屋子里,一出去就是好久,临走前还不忘给百里连儿在百里连儿的嘴巴里,塞上布条。

    绑住百里连儿手的,不是一般的绑法,那绳索很长,绑住她手的端口,好像还绑着另一个拉不动的东西。

    她猜不到是什么,眼睛看不见,脚又被绑着过不去,那人回来的时间不定,她也就没敢轻举妄动。

    因为没吃没喝,她连茅房都不想去了,也着实是件好事,否则就以那人的想法,只怕,会让她就地解决……

    刚开始她还有点力气说话,等到了最后,她直接饿晕过去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被绑来了多少天,府里的人应该急坏了罢?

    百里连儿浑浑噩噩的,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人掐着人中醒的。

    她的眼睛依旧被蒙着,百里连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道,“饿,好饿……”

    掐她的人怔了怔,然后才慢慢的起身,“你等一下,我给你拿点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