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孙小曼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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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旧迎新,转眼告别了2006年。

    今年这个春节我和我叔他们是在杭州过的,程子则廿八回了老家,陪他姐一家过除夕,正月初三便又回到了杭州给王叔拜年。我们那里别的没有就桔子和冬笋,他大包小包的带了大半车,当然还有我特意嘱咐他带的黑驴踢子。他说这玩意儿忒难找,现在农村都机械化劳作了,连牛都难找更别说这驴,最后他是爬山涉水深入千岛湖腹地,才弄回来这么几只。我掂量掂量尼龙袋里的几只黑驴踢子对他说,困难是有,但是为了革命的大事业,再难也要克服。苦也是现实存在的,但相比于生死,再苦也都是值得的。当然党也不是只会一味的要求同志们付出,为此我打算请你去吃烤全羊,以示犒劳。

    程子说:“烤全羊咱待会吃,你先把我的油钱给报咯。”

    我举手正想抽他,这时电话却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区号0554,心想应该是安徽李子瘸打来的。接听后电话里果然是他的声音,李子瘸说他老哥近些日子身体不好,他要帮忙照顾料理,可能行程会拖延一二个月。我告诉他说没事的,现在天还冷到了春末再出发也不迟,安心照顾他哥就是。

    程子捏了捏下巴问我:“这李子瘸不会是在耍我们吧,会不会放鸽子了,又或许他根本就没什么破地图。”

    我说:“无论他是不是晃点我们,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地图,反正这一趟势在必行。因为夏这个民族已经勾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也深信它与龙胆会有某些关联。现在我们也走不了,还是静心等待吧。”

    程子听我这么说,倒好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又嘻嘻哈哈扯着我要报销油钱。我跟他说找我要有个屁用,哥也是穷人家的孩子,等会找王叔要红包去。

    ,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就算过完了年,一切又恢复到原状。程子跟我一如既往的在鼓楼倒腾些散货,有买有卖交易的多了,自然看物件眼力会有所见长,只不过在这种地摊市场几乎见不到一件真品。倒是王叔那里有什么好货交易,都会叫上我们去评鉴评鉴,一来二去多少有点见识。

    一日我正在铺里研究河南卫星地图,见程子引着个年轻人过来,体型与他相似却要高出一截,一板一眼看着也比他精神。我看他手里捧着个包袱,以为是程子忽悠过来的客户,于是起身笑脸相迎。我正笑呵呵想与他盘盘道,这小子却自我介绍说,是王叔分店的掌柜,过来是为了给我送件东西。我被他的话说的一愣,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告诉我说是合肥的分店。王叔在安徽还有分店,我怎么从没听他说过?!当然这是我跟王叔的事,自然无法鲁莽地问他。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客气,一边招呼程子给他上杯茶,一边打开他送来的包袱。

    刚瞧见里面东西的一个角,我的心就为之一震,王叔差人送来的东西是个锦盒,而且那成色一看就知道是个老物件。我四周扫了一眼,转身走到里间捧在手里细看,早年的黄花梨镶着金边儿,中间浮雕刻着只脚踏祥云的火麒麟。这规格,这品相随便出出手,都值杭州一套小别墅。

    王叔送这东西过来是个啥意思,难不成就为给我开开眼。再转念一想安徽的分店,合肥,栗县,靠!这不会是李子瘸的那只锦盒吧?!想到这立马查看了下锁把处,果然有火漆蜡的残留。我越琢磨越惊魂不定,看着和和气气的王叔,没想到竟有这么犀利的手段。我想这事不能马虎,必须要问清楚。

    我来到外面,看那兄弟似乎急着要走。就上前客套道:“千里迢迢来一趟这么急着就走干嘛,等会一起吃个饭再回去。”那掌柜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说不用也必要这么急着走,王叔叫你送东西过来,有没有交待什么话。

    没想到他回答我说,王叔本人就在杭州,只不过刚刚去车站接人了,所以才叫他直接送到鼓楼来。另外还有一句话要告诉我,他说已经有人出发了,叫我马上行动起来。那掌柜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呆在原地,几句话弄的我二丈摸不到头脑,什么什么已经有人出发了,这锦盒还整明白呢!

    旁边的程子惊呼一声:“哎哟,坏了!”

    我说:“干啥呢,一惊一乍的,吓我一得瑟。”

    程子急的有些语无伦次:“夏,夏,有人比我们早一步去夏了”

    我一听程子提到夏,就明白过来了,我自责的拍了一记耳光。我咋能这么笨呢,明摆着的事了,王叔发现有人插足夏王朝到调查,并很快展开了行动,于是他利用人脉的优势,先给我弄来了图纸,并提醒我尽快行动起来。

    弄明白了这点,我就安排程子赶紧去准备装备,自己则先研究下锦盒里的墓葬图。

    打开锦盒,里面一共四张羊皮纸,虽然不是拼拼凑凑,但是也全无半点规则。我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端详,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年,但是感觉绘制的轮廓还是蛮清晰,因为我发现它不是用什么色料画的,而是用器物加热后烙上去的。我手里的这张,整个面烙了很多山峰,关键的几处用我看不懂的文字标注,众多山谷中三条河流缠绕其间,奇怪的是有好几处断裂,并不能完全衔接。

    看来看去再无其它信息,于是又拿出地二张。这张瞧了半天更是云山雾罩,没半点头绪。远看跟第一张并无区别,近看却像完全不是一回事。山有山河有河,可不是方向有差就是大小有别。

    再看我非要头炸,赶紧扔到一边,拿起第三张。这张规规矩矩方方正正,我心里一阵翻腾,心想终于见到能看懂的东西了。可高兴劲还没过,问题就来了,只见四四方方城池似的里面,画的全是小孩闹着玩似的杠杠。这还能看出个啥名堂,这家伙比迷宫还离谱,你说迷宫吧还有道,有进有出,它啥都没有,就一道道杠画在里面。我拿出第四张,一看跟第三张差不多,知道没戏干脆就懒得去琢磨。

    我躺在高低床的下铺,正为这事伤脑筋,这时听外面有人在喊。我走到外间一看,晕,她怎么来了。

    外面叫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孙小曼。我正纳闷,这么关键的时刻,她怎么来了?!是巧合还是第六感,或是有人告密。我正在猜测孙小曼的来意,她倒好直接大大方方闯进了铺子,我想拦已经来不及。

    她在外间瞧了一圈,还想进里间,连忙被我制止。我说:“嗨,嗨,小曼同志,里面可是俩男同志的寝室,没啥可看的。”

    孙小曼说:“大白天的不在外面守铺子,躲里面研究啥呢。”

    嘿,你说这人,我守不守铺子关你什么事。我不想跟她纠缠这种琐事,就转移话题,问她这次过来有没有什么事。孙小曼对我的反应和语气有些不满,气呼呼的说道:“萧岚,这可不是你一家的事,范蠡的墓被人捷足先登,这次人家又走在我们面前了。就你一个大男人还在耍心眼儿。”

    我听她这么一嚷嚷也有点自惭形秽,挠了挠头问道:“是王叔通知你的,还是你查出告诉王叔的”

    孙小曼稍微缓和了下情绪说道:“王叔和我爸几十年的摸金校尉可不是白当的,王叔的产业何止你见到的这点,我孙家的人脉也不是你能知晓的。”

    她要这么说,我心里可又不爽了,你们财大气粗,那还找我干嘛,之前防着你们还不是因为跟政府扯这么紧。

    孙小曼见我脸色不善,自知说话太过,忙又绕开话题。她说自从范蠡墓回来,孙叔了解了情况后就开始展开调查,到前几天才刚刚大致摸清情况,不过也发现了他们的新动向,所以及时通知了王叔做好应对。孙叔调查的结果显示,一路跟踪监视我们,并抢先下墓的就是范蠡的后人范世鸣,沽业集团的当家人。而具体实施计划的正是他的儿子范涛,北京琉璃厂范德轩的持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