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理·世界的悖论

暝柠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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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姨夫你还不清楚【穿越者】(out_of_bounds)的事情吧。≧頂點小說,唔,异界之物的解析也是你被封印之后才产生的啊,或许应该从异界之物开始解释比较好?”

    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下异界之物的存在方式和来源,林恩清了清嗓子。

    “至于为什么异界之物会从其他世界漂流过来,经过根源之涡洗礼呢,据考察可能会是和曾经抵达过根源的人们有关吧。即使有着抑制力无尽的阻扰,以人类的身份抵达根源的也是有不少的。而抵达了那里、融入了那里的人们,会抹消掉现实的因果和痕迹,所以对于外界的人来说,他们是到达了,但是却无法考证他们是否存在过。”

    “但是,融入了异物的根源终究尸鬼被影响的,你看吧,就算是源代码也不代表着能够和任意字符兼容,这种因为内部出了偏差,所以我们不清楚的、世界与世界的缝隙之中【异界之物】也就被吸引,漂流到这个世界了。”

    “不过就像是我前面说的异界之物存在方式一样,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异界之物蕴含着根本无法理解、难以兼容的规则。其中有类似地球的,也有百分之九十历史和地球重合的异世界,同样有完全偏差的异世界。说不定姨夫你在异世界还会变成哥斯拉一样的怪物呢。”

    “异界之物……吗?”

    阿卡多呢喃道。

    虽然在欧洲大陆游荡过五百年,也曾经见过形形色色的英雄人物,但是异界之物他还从来没有发现过。用林恩的话来说,那是只有追寻世界真理的人才能看到的,精神的毒品,扭曲的规则产物。

    “那么穿越者是什么?”

    “那是另一种东西了。如果把【异界之物】比作漂流瓶的话,那么【穿越者】(out_of_bounds)就是偷渡客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了这个世界,同时因为在根源之涡得到过洗礼,得到了和过去不同的奇妙力量。就我所认识的三个穿越者分别在某个东方大国当剑仙、在某个西方大国研究农产品、在伦敦这里当试验品。”

    问题从来不是穿越者能做什么。

    就算是能够一剑斩灭千百邪魔,能够在肥沃的土壤中种出媲美导弹的植物,能够进行等价交换一样的许愿。穿越者本人的力量对于整个魔术世界仍然是不够看的。

    重点是,这些穿越者存在所产生的影响。

    “那就是所谓的【世界的悖论】(the_paradox_of_the_world)。”

    “无论任何的世界,在同一时刻只会出现同一个未来是吧。如果在某件事上产生了分歧,那么未来将会被一分为二,产生相互平行的世界来。这就是当今魔术世界最流行的平行世界论。”

    “但是,这是内部人的观测所产生的,但是【并不是内部观测的后果】呢?”

    幼童将手放到沙箱里,能够轻而易举的调整玩具的排列,将原有的秩序打碎。那是比林恩起源的【变数】更加异端、更加随心所欲的力量。

    穿越者的存在就是如此。哪怕被世界所洗礼,被世界所承认,他们外来者的身份都毋庸置疑,在现身世界上的那一瞬间,他们就改变了世界。

    “薛定谔的猫咪,姨夫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当事实被观测到一点成为现实,但是穿越者的观测,会让那只猫咪处于即生又死的状态,也就是既不是产生平行世界,也不是历史分离,而是将其杂糅成一团糟。直到另一个穿越者降临才能解开这种一团糟的场面,人们才能通过对过去的观察发现曾经有过的扭曲感。”

    所以,两件起因不同结果相同的事情会被混作一团。就像是前任的第十三祖和历史上真正的穿刺公,两个人的过去杂糅到了一起,作为死徒的他和升华成英灵的他过溢出来的力量,形成了吸血鬼·阿卡多这个怪物之王。

    他不是穿刺公。

    他不是二十七祖。

    他是两个人共同的幻影。

    “这就是,【世界的悖论】(the_paradox_of_the_world)。直到几个月前,就算是曾经和从者穿刺公见面的我和因特古拉姨妈也没有意识到,还没有死掉、转换成英灵的你是怎么成为英灵的。因为这种杂糅到一起的世界线屏蔽了我们对事情真相的感知。直到几个月前有新的穿越者降临到了这个世界,现任的第十三祖奥西里斯之砂才从资料中发现不对劲。”

    “因为不会危害到人类的未来,所以阿赖耶保持着静默;因为对星球没有影响,所以盖亚依旧在星之内海沉睡。而除了这两个因为格位缘故能够发现这样的【世界的悖论】以外,哪怕是魔法使也不会发现。所以直到今天,阿卡多,你才能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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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警有些担心的看着阿卡多。

    几个月前,因为穿越者使世界的悖论闭合而被远坂凛在王立国教骑士团发现的真相,曾经带给因特古拉很大的震撼,让她怀疑那个男人是不是自己的幻梦。

    但是地下室五芒星的烙印,还有塞拉斯的存在都带给了消沉过一段时间的因特古拉信心。

    但是这次不同。

    被指认为幻影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卡多自己。

    有谁能接受自己只是一个不真实的幻影的?又有谁能够明白,自己曾经坚持过的光景,只是某人的一段记忆。

    塞拉斯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一点,光是想象自己其实是别人幻想出来的人物,她就感到头皮一阵发麻。那个著名的缸中大脑实验,不正是这样吗?自己不是自己,自己是虚构的自己,自己生活在现实的世界,自己生活在虚构的世界……当那些悖论全部积累到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种压力肯定能够把人压垮吧。

    在女警的面前,身形宛若娇小少女的阿卡多确实一副低沉的样子。

    “我……是幻影?”

    “开什么玩笑!”

    突然的,他猛然站了起来,用一种狰狞的表情看着林恩。

    “我是幻影?我是不存在的?我是虚构的?”

    “开玩笑也要有一个限度吧!小鬼!我能容忍你对我无礼的称呼,但是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怪物之王咆哮道。

    “我是存在的!”

    “那三百四十二万四千八百六十八人是铭刻我生命的道路,是我的臣民,是我的领土!那些正是毫无疑问的证明我存在的理由!五百年前、一百年前、十五年前,我见识到的那种光景是我存在过的证据!”

    ……

    穿刺公的故事,在这个世界可谓是家喻户晓。

    用极刑杀死了无数人的恶魔——他的敌人都这样称呼他。但是根本上来说,“穿刺公”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详情见第一卷第二十四章),一个虔诚的祈祷者。即使在他被称作恶魔的那些年里,他仍然是高举着上帝旗号的。

    然而,他却失去了一切。

    国土、臣民、爱人、生命……甚至到最后,为之奋斗了一生的信仰也在最后失去了。

    在那个黄昏被斩下头颅的的穿刺公,成为了失去一切的怪物——这是阿卡多的记忆。

    没有了国土,就以自身为国土,用身体容纳万千亡灵。

    所有被饕餮血液而死的敌人都成为了臣民,名作阿卡多的男人祂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名为阿卡多的“城堡”。

    即是国土、又是臣民;即是领王、又是麾下的士兵。

    这是这个曾经失去过一切的人,仅存的东西了。

    “世界的悖论?穿越者?你以为弄出这种无聊的名词就能唬到我吗?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恍惚中,愤怒的阿卡多仿佛看见了自己直到一个小时前还在看的光景。

    燃烧的太阳在天边落下,对着废墟一样的荒野洒下金色的余晖,干枯的树上沾染着像是在燃烧一样的鲜血,大地被猩红覆盖。每一次死亡,他所见到的都是那样的场景。

    不,不是的!

    阿卡多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我已经回来了,我已经从那个什么也不是的地方逃了回来!就算那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光景,是我作为怪物被人类杀死的证明,我也不会再看到的!

    我,是存在的!

    “不,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林恩试图辩解,但是还没等他靠近阿卡多的身边,他就感受到身前那个娇小的萝莉浑身散发出一股嗜血的杀意。

    (如果随便靠近,会死的。)

    猛然的,毒液睁开了眼睛,从身上凝结出的触手带着林恩后退了十数米。

    “小心点半身,你的姨夫很危险。”

    “啊,我知道了。”

    回应毒液一声吼,林恩继续看向阿卡多。此时凝聚的魔力已经在阿卡多的身边形成了血色的浓雾,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祂用血红的双眼紧盯着林恩。

    林恩的话语真切刺激到了阿卡多,这种仿佛在否定着阿卡多存在方式,否定着阿卡多的人生一样的话语,让祂彻底敌视起林恩来。

    “小鬼,我现在只想狠狠的拧断你的脖子……”

    “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这个时候,地下演武场的大门豁然打开,因特古拉从里面走了出来。之前的战斗让整个海尔辛宅都受到影响,作为家主她理所应当的过来查看。情况

    可是,站在中间的那个小鬼是谁?不认识的孩子呢。

    “你是……”

    因特古拉刚想去问一下那个带给她一丝熟悉感的女孩的名字,却发现祂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然后化作一团血色的蝙蝠冲出了地下演武场。

    结果到最后,因特古拉还是没能够发现阿卡多的身份,为了让因特古拉放心,林恩和塞拉斯一同撒了一个谎,掩盖了阿卡多的回来。

    而又过了一天,林恩和女警将伦敦翻了个遍,仍旧没有找到阿卡多。就好像那个昙花一现的怪物之王,真的像是幻影一样,突然出现,突然又消失。

    就像祂存在的正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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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a叔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动漫人物,就算因为恶搞的心态将他化作了a萝身份——反正官方有这个马甲我怕什么啊——也不会去恶意抹黑、弱化甚至攻略a叔的。选择地狱之歌的故事结束后时间点也正是因此,地狱之歌的整体故事我完全没有把握去介入,能够发挥原著一两层的程度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当然我也达不到)。所以,我选择来描述a叔的,是他坚持了五百年的事物。如果曾经的坚持是虚妄,曾经的誓言是虚妄,曾经想要复仇的对象是虚妄,那么,a叔会怎么样呢?是执着的活下去,还是释然的活下去,或许,当那个生前握紧的十字架被刽子手切碎的时候,就有答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