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一代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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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代枭雄

    笑了笑,萧博翰说:“这方法昨天我不赞成,今天我依然不同意,首先这样做会让事态更加扩大化,在一个,说不上为救蒙铃还要赔上其他的好多兄弟,那样不行,大家在想想,不过今天我到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可以帮助我们解决一个细节麻烦。”

    历可豪她们几个都一起看着萧博翰,等他说说。

    萧博翰喝了一口水之后,就把一看王所长来要钱,自己获得探视蒙铃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有了这个机会,我想至少我们可以在行动前和蒙铃获得一次沟通,这很难得,也很重要。”

    鬼手几人都露出了一点兴奋,历可豪说:“不错,不错,这样就更能起到里外配合的效果,行动就多了一份成功的希望了。”

    萧博翰也很满意的说:“现在我们就抓紧时间,争取想到一个好的行动方案来。”

    萧博翰一说到这个问题,他们几个瞬间脸色都黯淡了下来,这个问题大家已经想了好多天了,方案也定了十几个,但毫不客气的说,每一个方案都并不完善。

    几个人就都低下头,苦思冥想起来。

    办公室就没有人说话了,连萧博翰也思考起具体的方案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蒙铃的判决快下来了,一但判决下来,她就要转到监狱去,比起看守所来说,监狱的管理和警戒更严格,不要说把她转到外地监狱,就是在柳林市的监狱,想要从那个地方救蒙铃出来,也比看守所也难上几倍了。

    看守所也有高墙和铁丝网,不过它的高度要比起监狱就算矮了很多,墙头上也没有通道和岗楼,也没有来回在上面行走的荷枪实弹的武警,所以要救蒙铃,就只能在看守所完成。

    后来还是萧博翰打破了沉寂,说:“可豪啊,对看守所你们做过详细的摸底了吗?”

    历可豪忙说:“这已经都了解的很详细了,那里有一个中队的武警,墙高4米,上面有铁丝网,院子分两部分,蒙铃她们住在后面,里面还有几个车间,还有一个医疗室,还有.......。”

    “停。”萧博翰突然打断了历可豪的叙述,凝神想了起来。

    办公室的几个人都一下子不说话了,一起看着萧博翰,他们知道萧博翰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问题开始思考了,就见萧博翰眯着眼,拿出了一根香烟,若有所思的在手上来回翻转着,又慢慢的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的走动。

    走了几步,萧博翰停住了脚,说:“可豪,你说说医疗室的情况。”

    历可豪说:“医疗室情况比较简单,总共三个大夫,一个女主任,主任40来岁,大夫都是年轻人,有两个还是实习生。”

    萧博翰继续追问:“这个女主任家里什么情况?”

    历可豪愣住了,这他还真没认真的调查过,他犹豫了一下说:“我马上给你了解清楚。”

    “嗯,要快,越详细越好。”萧博翰又扫了一眼几个人说:“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转转,历可豪就不要去了,你去调查那个主任。”

    一面说,萧博翰就一面穿上了外套,这房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起跟上萧博翰下楼了。

    他们到楼下的院子里坐上汽车,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医院,走进大厅之后,萧博翰就很认真的对每一层做了详细的勘探,特别是住院部大楼,萧博翰更是反复认真的看了很长时间,鬼手她们也不知道萧博翰到底要看什么,都跟着一起瞎晃悠,见萧博翰连卫生间都要去看看,显然的,萧博翰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行动的计划,而且应该是和这医院有关了。

    对蒙铃来说,看守所的日子过得很慢,但她也已经完全适应了看守所的生活,很多人对看守所的概念不是很清楚,以为是和监狱一样的。

    其实看守所和监狱是两个系统,前者是公安部门,后者是司法部门。看守所是属于临时羁押犯人的地方,犯罪嫌疑人被公安机关逮捕后,开庭前,都会被羁押在看守所。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以下,或者余刑在一年以下,不便送往劳动改造场所执行的罪犯,也可以由看守所监管。这里的犯人少的呆几天就保释了,有的要等开庭再等下判决,会在这里呆上一年半载,而有些大案子可能几年都不能结案。

    蒙铃现在的看守所内监仓分为四类,第一类是过渡仓,这类监仓主要是学习《监规》和《三字经》以及看守所里的生活规矩;第二类是刑拘仓,这类监仓管理最为严格,在柳林市看守所,有个著名的“魔鬼仓”就是111仓,这个仓因为管理严格,曾经连续26个星期受到鸡腿奖励;还有个恐怖的“变态仓”就是107仓,这个仓曾经发生过强迫在押人员生吃大便的事件,另外凡是从这个仓转到逮捕仓的在押人员,无一不是全身“挂彩”,这77仓和64仓都属于刑拘仓;第三类是逮捕仓,这类监仓关押的一般是已经被检察院批准逮捕的在押人员;第四类是已决仓,顾名思义,这类监仓关押的一般都是已经判决的罪犯,所以已决仓的管理最为宽松。

    蒙铃住的就是过渡仓,这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柳林市看守所的管理还算是严格规范的,该所一共有32个监仓,包括3个女仓和1个未成年仓。

    每个监仓大概关押30个人。看守所规定,每个星期进行一次内务评比,对前五名的监仓,每个在押人员可以获得一条鸡腿,这些监仓的主管管教可以获得800元的人民币奖励;相反,对在每周的内务评比中排在后三名的监仓予以四停,停放风、停购物、停通信、停会见,主管管教在当月奖金中扣除500元人民币,每周的例会站着开(别的管教坐着开),同时当场做深刻的自我批评。看守所为了防止在押人员打架斗殴,基本剥夺了在押人员的全部时间。

    早上6点起床,上午10点半吃饭,11点半午睡,14:30起床,17点吃饭,19点必须集中看新闻联播,22点睡觉。

    这之间的其它时间都是学习和静坐,所谓学习就是学习党和政府的政策,学习法律知识。而所谓静坐,顾名思义,就是像和尚坐禅一样,一坐就是30分钟,整个过程中身体的任何部位一点都不能动,包括眼珠,因为眼睛必须目视前方,夏天有蚊子飞来叮在脸上,必须等它喝饱了自己飞走。

    静坐是内务评比项目,直接影响主管管教的工资,如果有人动了怎么办,不用说大家都应该清楚的。

    30分钟坐下来,你的双腿犹如灌了铅似的,好像已经不是你的一样,不听使唤。不信你试试,静坐30分钟,一丝不动,除非在监狱或者军队,否则很少人能坐下来。

    这天傍晚,蒙铃就见到监仓来了一位特殊的在押人员,该人骨瘦如柴却重镣加身,这副镣铐重达20斤。

    戴镣一般是限制在押人员的自由活动,看守所一般只给三种人上戴镣,第一种是已经被法院判处死刑的罪犯,第二种是在里面惹事生非或者企图自杀影响监管安全的危险分子,第三种就是极有可能被判处死刑的在押人员。

    这位大姐究竟是哪一种呢,一时间却没有人敢去问她,因为她那苍白的脸上却充满着一脸傻气……。

    “蒙铃姐,新来了一个”,蒙铃的思绪被空姐马小玲的话拽了回来,她在耳边小声告诉蒙铃。

    蒙铃点下头表示自己也看到了,看见管教领进来了蒙铃看到的那位特殊重镣加身的女人。

    一个看上去40多岁的女人,管教给她搜身,蒙铃她们在边上看着,谁也不说话,管教关上了门,嘱咐了几句,又把那道大铁门关上了。

    第一个凑过去的是她们屋里的号头男人婆,那个新进来的女人叫李彤彤,她看人的目光极为呆滞,男人婆过去问她:“什么事进来的。”

    她只是傻笑,男人婆对这样的重刑犯是有点胆怯的,这种人有很多会拼命,过去就有这样一个重刑犯,号头给她吃了一顿杀威棒,没想到最后让那个重刑犯半夜给勒死了。

    所以今天男人婆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给她立个规矩,蒙铃一看这样子,也不希望让这新人受罚,就忙对空姐马小玲说:“你给她拿下被和拖鞋”。

    马小玲就翻出一套过去犯人留下的被褥递给她,她也不接,只是冷冷的看着马小玲,马小玲就感觉到自己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了,放下了东西,赶忙退回来。

    蒙铃在这里呆了几个月,这些来来走走的人,她早就不再对她们发生了什么有所好奇,只是有时候号里的人会循例问一问都是什么事进来的,蒙铃也就是一听一过。

    直到后来,这新犯人才慢慢的说起了话,她竟然突然蹦出了一句流利的英语,这让蒙铃对她产生了兴趣,这里的人,有文化的还是少的,大部分都是大老粗,有点文化的又都不合群,看不上那些没文化的。

    其实蒙铃真的觉得没有必要,不管你念了多少年的书,你进来了,就和那些没念过书的人一样,都被人们称作是“犯罪嫌疑人”。这女人原来是一个学校的英语老师,后来因为和别的男人偷情被发现了,情人受不了眼里,要和她分手,她一时想不开,晚上就找到了那个情人,用一把菜刀,把人家杀了。

    下午管教带着劳动号来打饭,这女人就正坐在炕板上,男人婆逗她,“哎,你看那个劳动号帅不帅?”

    这新犯人抬起头,眼中又有了光芒,看着劳动号回答男人婆:“帅!”。

    男人婆窃笑,估摸着这女人有花痴,就见她盯着劳动号突然大喊一声,“二哥!”。

    管教往屋里看了一眼,问,“谁喊的?”

    这女人没说话,蒙铃她们也没有人回答,这个女管教是新来的,蒙铃来时她还没在这工作,她们这批管教年岁都不大,应该是从学校毕业不久就分到了这,脸上还没完全脱了稚气。管教见没人回答她,没说什么,让劳动号继续给蒙铃她们屋打饭,那个心来的女人不合时宜的又喊了一声“二哥!”

    管教这回看见了,就是坐在炕板上头发蓬乱的这个女人喊的,管教眼睛一瞪,问“谁是你二哥?!”。

    这新来女人也不回答,还是痴痴地看着劳动号,好像在期待他能应她一声,管教喝令她一次:“不准喊了”,以后继续往前走去给别的屋打饭。

    就在这时,蒙铃没来得及没能捂住这女人的嘴,她又是一声破天荒的喊了一声:“二哥!”

    这就彻底激怒了管教,管教回过来看着她,问她:“你要干什么?”

    这女人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到门口,指着管教的鼻子破口大骂,蒙铃她们一看情况不好,马上也冲到门口,在这女人的后面指着她的脑袋,想告诉管教,她这里不正常。

    可能这管教也没经历过这阵势,竟然站在那气得说不出话,扭头走了,十多分钟后,管教回来了,带回来一个男管教和一个所里的领导,开了门,屋里的人除了这新来的女人之外,其他人都知道,她这回要受罪了,这是要给她上镣子了。

    管教一开门,这女人就冲了上去,被男管教一把按住,把她提到炕板上开始打镣子,蒙铃她们以为亢奋的新犯人还会硬朗的无所顾忌,可她软了,她不停地说着“我错了”。

    她可能知道上镣子意味着什么,她活动不再自如了,管教也不理她,上完了镣子,这新人突然说了一句震翻全屋的话,这句话也逗乐了那个女管教,她抬起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男管教,说:“我错了,你放了我,我和你搞对象”。

    男管教听了哭笑不得,告诉她把嘴闭上,大铁门又被关上了。

    被打上镣子以后,这女人还是不消停,尤其一到了半夜,是她最亢奋的时候,弄得屋里的人睡不好觉,挨着她睡的一个叫李霞的,就凑过来和蒙铃说:“蒙铃妹妹,她这么闹我睡不好,刚才还抽冷子给我来一下,倒是不怎么疼,但是吓我一跳,我的神经都绷着呢,能不能帮我和管教说一声,想想办法。”

    蒙铃看了一眼李霞,点了点头,心想,没有一个死刑犯是因为挨着她的人闹才睡不好觉,除了李霞。

    她和蒙铃说完又回到了那疯女人身边,这李霞真比进来的时候胖了不少,脸也圆了,屁股也大了,刚进来时她可没这么精神,李霞是一个贩毒头子,自己也没能逃出毒品的魔爪,吸毒吸的让她瘦的皮包骨头,连门牙都没了,更别提身上有多少烂肉了,她来了两月,这两月里她毒也戒了,生活也规律了,自然也就胖了起来。

    李霞在外面时,也是一个很风光的人物,死刑的判决下来以后,她自己说过,这辈子没有什么她没享受过的了,知足了。死刑犯能把话说得这么轻松的可能也只有李霞一人,蒙铃曾今问过她:“你不想你闺女么,就这么走了不惦记她么?”

    李霞说,“蒙铃妹妹,我只有死,我不死怎么办?如果真给我判个无期,这辈子我没管过我闺女,20多年以后出来了,让我闺女养我?”

    这话听了让蒙铃觉得心酸,却也不无道理,至少虽然没做过母亲,但也能理解她的想法的。

    前几天李霞开庭看见自己的闺女了,别的母亲在这一刻看见了自己的女儿可能会哭天抢地的,但是李霞没有,她看见自己女儿后第一句话是:“闺女,这,妈在这呢!”,脸上还挂着笑容。

    蒙铃还听说李霞最厉害的一件事,就是关于她闺女的,李霞以前和一个港商在一起,人家有家有室,她也不在乎,李霞怀她闺女的时候,一直到7个月了她才发现自己肚子大了,因为女人如果吸毒的话,月经是不正常的,以至于7个月没来过她也没发现这是她怀孕了。

    知道自己大了肚子,港商陪她去医院,李霞和医生说不想要这个孩子。因为她知道,港商不会管这个孩子,她每天喝酒、抽烟、吸毒,这孩子生出来也不会健康,况且,她自己也没有精力去照顾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是什么路,她不想让孩子一生出来就没了家,没了妈。

    医生看了看李霞,又看了看港商,说,“早干嘛去了,都7个月了,才说不要,不赶趟了!”

    李霞这见过大世面的人一听医生这么说,也没说什么,心想,那就生吧!生完孩子第二天李霞就出院了,没有人帮她带孩子,她就抱着孩子去了迪厅,她的朋友看见她问她:“你这从哪蹦了一个孩子出来,谁家的?”

    李霞骄傲地说,“我家的啊!我闺女!”

    她的这些朋友无不震惊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肚子,感情他们也一直没发现李霞的异样。白天李霞要出去忙自己的事,她就把孩子放在大洗衣盆里,孩子也不哭不闹,天天等着她回来,当然了,那么小的孩子有怨气也是说不出来的。孩子生出来后一直很健康,长到现在为止也很聪明伶俐。

    李霞进来以后,她的父母一直帮她带孩子,她总是和屋里的人说她闺女学习好,其他的不多说,也许是因为,其他的她也不了解。李霞的精神状态一点也不像个死刑犯,每天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这让我极其佩服,死刑犯蒙铃也见过很多,她们都是惶惶不可终日,有的成宿成宿不睡觉,有的火大了会得一场病,也有的愁得一夜白了头。

    蒙铃能理解她们,蒙铃能想到,等死的滋味,那要比有人一下要了你的命难熬得多,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人进来带走你去执行死刑,可能真有管教开了门,叫到她们的名字要带走她们时,她们一颗悬着的心也就落了地,表情照比等待的这些日子也释然得多。

    蒙铃一直以为,李霞真像她说的,没什么遗憾了,直到有一天,她回来兴奋地和蒙铃说:“妹妹,政府同意了,过几天就能来!”

    蒙铃不解地看着她,问她:“同意什么了?谁要来?”

    她一龇牙说,“牙医呀!给我镶牙呀!管教问我还有什么遗憾的么,我说我就想把我这俩门牙镶上,也好有个全尸。

    管教说和领导商量,今天告诉我行了!太好了!”

    蒙铃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也陪着她笑了。

    李霞的牙镶上以后,还和以前一样乐呵,或者说,她更乐呵了,总是自己龇着牙哼着小曲儿。其实李霞这人挺仗义的,第二天放风的时候,有人欺负同室的这个有点神经的新犯人,她是第一个站出来打抱不平的,在这屋里她和新犯人是邻居,她又是一个很敬重有文化的人的,在她心里,可能人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很是叫她羡慕,对这女人的遭遇又有怜悯之情,她必然会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