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铁剑(中)

我喂自己袋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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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铮铮剑鸣,乃是钢铁所能够发出的最本质的声音。

    只是这样的声音却从一个人的体内传了出来。

    为什么一见面就要以死相搏?

    难道‘只是因为在人海之中多看了你一眼’么?

    莫邪看不懂面前这个对着他来势汹汹的中年人,他并不是霖溟那般具有看破人心的能力。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此作出反应。

    “嗤!”

    剑指突刺疾如风,中年人的步伐飘逸,上一秒还在莫邪身前三四米,下一秒便到了莫邪的身后。

    交锋在两人身形交错之时便已经完成了。

    剑客杀人,本不需太多的招式,只要占据了一开始的时机,战局的胜负就已经被定下来了。

    至少对于传统意义上的剑客而言是这样的。

    “抱歉。”

    收招,中年人拂了拂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的任务完成了,从未有人能够在他的这一记突刺之下保全性命,即使是穿着最先进的防弹衣。

    洋人的玩意儿顶多能防住明劲,而剑气却并不只有明劲。

    尤其是他的剑气。

    “哒!”

    背对着中年人,莫邪单膝跪地。

    他看起来便是那身受重伤的模样,和中年人印象中的每一个中了他的杀招之后的敌人一般无二。

    “年轻人,下次记得要帮别人之前想查查能不能帮,凡是挡了秦爷的路的,就是神佛也得下地狱。”

    走过已经被自己判定为‘死人’的莫邪身边,中年人轻轻地叹息着。

    杀人,并非他之所愿,若非是欠了别人人情,他早就该不问世事了。

    只是,他欠了人情,而且是天大的人情。

    而他所能够拿来回报的只有为别人杀人。

    他这一身技艺便是为此而生的。

    “唉。”

    这一声叹息来自他的心底,想必他心中是有着极深的愧疚的吧?

    所以他才会以最快的手段给予目标以致命一击。

    两人交错的瞬间,他手中所蕴含的剑气便将目标的脏器击得粉碎,干净利落,绝不会给他人留下超过一秒的痛楚。

    过去他一直都是这样干的,这次也是一样。

    一样的手法,得到的结果也应该是一样的。

    厌恶了杀人的剑客连检查一下死者的兴趣都没有,他快步走过了偶没有的身边。

    “秦爷?”

    听起来像是幽魂才发得出的声音,寒冬的下午,阳光正好,本该是让让感到温暖的、晒太阳的好时光。只是听到了这个声音却让中年人如坠冰窖。

    惊愕地回头,那个本该死掉了的男人重新站了起来。

    莫邪的身上连一个破口都没有。

    这种程度的攻击连他的念力盾都破不了,更何况从头到尾觉得这一击很快的恐怕也只有剑客自己。

    当然了,在路人的眼中是根本捕捉不到中年人的动作的。

    他是慢,对于修炼快剑——《圣灵剑法》的莫邪而言,刚刚中年人的那一记突刺还没有达到‘剑五’的程度。

    如今的莫邪即使不靠念力辅助也足以施展出‘剑十八’了,不过那样的话会完全没有实战价值就是了。

    所以了,刚刚的一击完全没有击中莫邪,剑客只是击中了莫邪用于替身的、匆匆从项链空间中取出的、被念力‘吹起’的旧衣服。

    在剑客剑指上蕴含着的凌厉的剑气之下,这件衣服只是刹那就成了齑粉。

    那玩意儿却是挺有肉感的。

    论‘快’,莫邪甩了中年剑客几条街。

    “糟糕!”

    在听到声音的刹那便知道了自己的失败,中年剑客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

    留下来和强敌大战三百回合?

    那种事情是不知深浅的年轻人的专利,像是他这样的老江湖绝不会脑子发热地去做出这种事情。

    几个闪身,这位老江湖便消失在了街角,干净利落的身法中很明显还有方才突刺的痕迹。

    这位剑客恐怕是将突刺的身法用到逃跑上了。

    不过很可惜,论速度的话他远远不如莫邪,此刻虽然看起来是摆脱了莫邪,事实上莫邪的精神力早已锁定了他。

    “秦爷……?”

    念叨着这个名字,莫邪觉得自己钓到了一条大鱼。

    浮石镇的水,远比他想得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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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还是倒下了。

    没有任何的意外,依托着这样的体魄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极为勉强了。

    矿山,山路上倒下了一个少年。

    背篓里的矿石已经散落了一地,黝黑的矿石和少年的脸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的脸色是如此的苍白,看起来就像是常年待在暗室中的穴居人。

    “嗡嗡……”

    耳畔的声音只剩下了分辨不出任何信息的杂音,少年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慢慢离开这具躯壳。

    他的情况糟糕透了,身上的衣衫是湿透的,在这样的寒冬里不消多久他的体温就会被降到一个危险的数值。

    他的腿上有一处伤口,那是方才体力透支时摔倒留下的纪念品。

    伤口大约有五六公分,山路上的石头是尖锐的,很是轻易地就割破了他还不够厚实的皮肤。鲜血从伤口处冒出,有如泉涌。

    只是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就像他感觉不到来自远处的、工头的怒骂,感觉不到距离他最近的工友放下了身上的担子、跑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那些带着焦急的脸庞他是看不到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个黑暗的所在吸过去。

    此时此刻,不知怎么地他的脑海中就冒出了‘灵魂’这样的词。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在流逝,向着背后的、承载着他的、由岩石铺就的路低下渗透下去。

    “我要死了么?”

    躺在地上,腿上的伤口中流出的血已经将地面上染红了一大片。

    明哥这样问着自己。

    几个最先赶到的工友已经着手包扎他的伤口,更多的人将他的上半身抬起。

    他们在尽力挽救明哥。

    只是谁都没有发现。

    从明哥身上流出的血渗入了矿石之中。

    就如水渗入了海绵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