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邱梓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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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韩硕打来电话,苏澜都没动,她接通了那边才说:“抱歉,我晚上过不去了,刚刚又接了手术。”

    苏澜道:“没关系,你忙你的吧,不着急。”

    她扣了电话,缓缓坐起来,懊恼了一会儿,把衣服全脱了扔进垃圾桶。

    日子像流水一样的过,苏澜再没听过米艾的馊主意,她与韩硕相处甚好,只是他的工作过于繁忙,俩人常见不到面,后来几天,韩硕父母有事儿需要回老家一趟,家里找了个临时保姆,只是韩硕不放心,便问她要不要住到那边去,韩硕那人倒是直白,嘴上说:“我就是想让你陪陪孩子,晚上睡觉的时候给她讲讲故事,以后你们也好相处,你跟她睡一起就行。我们都是保守的人,男人虽然都有些通病,这方面你放心,我们是要结婚的人,不在乎那么一时半会儿。”

    苏澜对他好感倍增,笑笑应了。

    这样的同居生活就算是开始了,不出几日,韩硕父母回来,一同吃饭的时候便提起结婚的事儿。

    老两口甚是慈祥,嘴上跟苏澜说:“不管过去,你们俩是新人,是新人就按头婚办。”

    韩硕说:“这是一定的。”

    二老又说韩硕:“还没结婚你就让人家过来给你照顾女儿,小硕你这做法不厚道啊。”

    苏澜忙说:“阿姨没关系的,我跟甜甜处的很好。”

    韩家母亲说:“那也不行。”末了又说:“你们先把证领了,做什么也方便,不然给人说三道四的不好。至于婚礼的事儿,让韩硕忙几天,然后请个大假好好办一下。”

    韩硕握着苏澜的手询问她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苏澜还没应,韩家母亲笑说:“没看见人家苏澜不好意思嘛,你还问什么,就这样定了吧。改天我找个媒人,上门提个亲,然后双方见见面,把婚定了,你们再去领证。”

    韩硕问道:“要这么麻烦吗?”

    韩家母亲说:“这是礼制,一点儿不能少。”她又对苏澜道:“苏澜,你别担心,阿姨虽然是个老顽固,你要是忙事业,阿姨绝不会干扰,家里有我一个家庭主妇就够了,咱们都是为了这个家,以后生了孩子,就交给我们老两口就行。你们俩就轻松过日子。”她还责备韩硕:“以后有空可得多陪陪小苏,看你这一天到晚见不到人。”

    苏澜再不想走,被人这么推着也得动了。

    所有的事情都提上了日程,韩家那边规矩不少,倒是不碍苏澜跟韩硕什么事儿,都是那老两口张罗,期间双方还一同吃了个饭。

    苏澜第一回见冯玉这么高兴,果然是顺了心意。

    席散了又谈论领结婚证的事儿,韩家父母说得挑个黄道吉日,俩人查了好久的老黄历才定了半月之后。

    苏澜毫无意见,她在命运的轨道上变了道,时间的齿轮一个一个的契合,不断往前,顺心的不顺心的都没有返回的余地。

    夜里静下来的时候,她又觉得不可思议的很,想多了又觉得后怕。到了白天又过上了虚与委蛇的生活。

    她跟韩硕要成夫妻了,这是就要定下来的事儿。

    不过既然是要结婚,苏澜总的跟景路说,她委婉的提了,那边倒是非常善解人意,嗯了一声就岔了话题说:“宝儿过来陪我了妈妈。”

    苏澜笑说:“那很好啊。”

    “可是她不高兴。”

    “为什么?”

    “我不知道。”

    “妈妈。”

    “嗯?”

    “你,还有我,还有爸爸,我们还是一家人吗?”

    苏澜说:“以后会多了一个叔叔,还会多一个阿姨爱路路,更多的人爱你,路路应该高兴。”

    “那你们不会给我生小妹妹了是吗?”

    “妈妈会生一个别的小妹妹。”

    那边的声音带着孩子的天真,带着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惆怅,他说:“那怎么能一样呢?”

    是啊,怎么会一样呢?可是苏澜不想提,只道:“妈妈过几天接你回来吧,我们住在一起。”

    他丧气道:“好吧,提前说好,我不会给你当花童。”

    “嗯。”

    景路挂了电话,直接打给了景仰,开头就是一句:“景仰,你是个失败的男人。”

    要不是那边嫩声嫩气的,景仰真没想到是儿子给自己打的。

    他这几天顺利的一塌糊涂,先是拿了侯勤把柄,又从周楠那儿套了些证据。

    说起周楠,她无非是贪点儿小财,还跟景仰狮子大开口,他可在乎,说好的时间景仰没去,请了帮警察直接把人带到了警察局,唬了唬就吐了东西,至于别的,景仰顺水推舟的把人交给了三姑夫,别的懒得再理。最近倒是听说她这牢底是要坐穿了。

    厂子一切又恢复正常,现在他算是死死的掐住了侯勤的脖子,让他往哪儿走记得往哪儿走。见到景行的时候,他还想说,哥你以前能混起来,运气占大多数,就你这脾气,早晚打水漂。可这话不能直说,只道:“你也算是去过鬼门关的人,不心疼谁心疼一下陆羽,以后别折腾了,钱不少你,慢慢享受人生吧啊。”

    景行就没说话。

    如今他占得愈发高,恭维的人更不在少数。

    唯一一点,就是苏澜那个女人,他什么时候跟个人纠缠这么久了,帮了她几回,还不领情。他心里不顺,也没表现在脸上,该是那点儿自尊心作祟,跟那些狐朋狗友呆在一起了,说起女人来,简直不值一提。

    有人说女人不能惯,一惯就上天,男人活的都没尊严了。那个又说喜欢胸大没脑子的,玩儿的爽好聚好散。这个说对对对,有些人就爱没完没了的缠着你说爱情,爱个狗屁,睡的爽了在一起,不行了就分呗,哪儿来的那么多事儿。

    说来说去的,他自我感觉良好,心想,你不领情,我何必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给人看笑话。

    这事儿就彻底放一边儿了。

    景仰反应了半秒说:“这是干嘛呢?这么大气,嫌我没去瞧你。”

    那边说:“爸爸你有很多钱,但是我想要一个家,你连个小孩儿的愿望都满足不了,你说你是不是很失败?”

    景仰想一定是苏澜跟他说了什么,不过景路是小孩儿,他总不能按着自己的想法教育,便循循善诱说:“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人的感情都很难控制,很多事情不是只有简单的想法就够了,既然彼此呆在一起不开心,就该给对方更大的空间,这才是最好的,懂吗?”

    “那爸爸把我送这么远是因为跟我呆在一起不开心吗?”

    景仰想这孩子怎么这么难缠,他顺了把头发耐心说:“没有,爸爸想让你走的更远,接受更好的教育,比别人更优秀。“

    “那爸爸跟妈妈呆在一起不开心才分开的吗?”

    景仰怕坏了自己在孩子心里的印象,便道:“凑合吧。”

    那边回说:“那就是妈妈跟爸爸呆在一起不开心。你看,爸爸,你自己都承认自己失败了。”

    “我这说什么了?”

    “你以前跟我说一个男人连个女人都哄不好就是没出息,看,你很失败吧。”

    景仰还想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套理论,嘴上却没话说。

    景路说:“既然爸爸是个失败者,就不能做我的榜样,以后我不用你管了。”

    他道:“我不管你谁管你。”

    “爸爸你不行,我只能读书自己教育自己。”

    景仰被景路这句话说的心里发酸,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很失败。

    可这依旧改变不了现实,那边在赶着结婚,这边放不吓脸皮自顾自骄傲。

    最近景仰饭局颇多,早上喝,晚上喝,上场的酒还没醒,下场就绪着。一连几天下来,就没清醒过,胃里翻江倒海的,脑袋里也乱哄哄,他真想卸了担子回家清静一会儿。

    这晚的桌上有几个小姑娘,嘴特别甜,哄的他晕头转向的,景仰瞧着边儿上有个人眼熟,就多瞧了两眼。有人就顺水推舟的撮合。

    景仰瞧着人笑,问了句叫什么。

    小姑娘说姓刘。

    他眯着眼睛瞧,再瞧,问了句:“怎么姓刘呢?”

    小姑娘问:“景总觉得我该姓什么?”

    有人打趣道:“该姓景,改姓夫家啊。景仰你这搭台唱戏的功夫越来越足了啊。”

    他就笑笑,还是寻思不对。

    众人起哄,推了几句,还是罗素素一直打电话催,岳翡耐不过那小姑娘,只能把人往回揽。

    出来的时候,岳翡扶着他,瞧见了那小姑娘也是眼睛一亮,随口咕哝了句:“刚刚那小姑娘跟苏小姐长得真像。”

    话说出口了,他又觉得多嘴。

    一瞧景仰,仰头坐在后头,面色疲惫,也没生气。

    他应了声:“是挺像的。”

    岳翡想景仰这方面看的开,最近又恢复的以前的太平,便顺着叨叨了两句说:“不过现在苏小姐变了。刚刚的小姑娘像她刚开始那会儿,留个长头发,安安静静的。”

    景仰在后头出神,忽然说了句:“你觉得我儿子的名字怎么样?”

    “挺好啊。”

    “我不喜欢,我爸非得叫这个,路就是给人踩的,好什么好。”

    岳翡回说:“孩子不是应了那句路遥知马力嘛,也是好意思。”

    他又说:“今天晚上回家,我去瞧瞧他。”

    岳翡还奇怪了,便问了句:“路路回来了?”

    景仰说:“他个小婴儿能往哪儿跑。”

    岳翡失笑,对说:“头儿,你这喝多了吧,现在路路都五六岁了,被你送到国外了。”

    景仰脑袋依旧迷糊,问了句:“是吗?还是回去吧,好久没回去了。”顿了一下又问:“苏澜回来没?”

    岳翡道:“头儿,你是真喝多了,回去醒醒酒吧。”

    “还没回来,这不是周日吗?”

    岳翡说:“苏小姐现在没留学了,早几年以前的事儿了,你们现在都离婚了。”

    他脑子糊的没反应上来,撑着胳膊坐直了,想了想又想起来了,早就离婚了,嘴上还是说:“往她那儿走了。”

    等到了,景仰又进不去,只能给苏澜打电话,那边接的是个男人,才说了声你好,景仰就挂了,他伸手把手机给岳翡说:“你把号找出来,眼睛花的看不清。”

    岳翡找了号拨了一遍才给了景仰,接通的还是个男人。

    景仰还想骂岳翡。

    那边客气的说:“你找苏澜吗?她现在有事儿。”

    景仰捏着眉心保持清醒问:“你是谁?”

    那边回道:“我是她丈夫,你稍等一下,她在洗澡,一会儿就出来了。”

    景仰嗯了一声没挂,他伸手摇下了车窗,风往里灌,他脑袋里一阵儿清醒一阵儿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