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五十)

布衣娃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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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中变得肃杀而阴冷。

    薛宝犀表情凝重,万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放出烛阴,不管追到天涯海角总要把换骨丹追回来。

    空气又安静了几分,薛宝犀不敢抢先发难,白如风更不敢,她们两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

    “为什么?你说什么?”

    突然,烛阴低沉的声音毫无由头的突然炸开在空气中,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空气对话,烛阴的奇怪举动打断了白如风的沉思,也让薛宝犀有些疑惑。

    她们两都微微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落在烛阴身上,只听烛阴痛苦的抱头低喃:“是啊,为什么?我守了薛姑娘近千年,为什么她就从来不正眼看我一眼?”

    “我以为人心可以换人心,一年不行我就十年,十年不行我就一百年,可是我守了她近千年,却还是换不来她的心!”

    “为什么!我是活的,灵儿是死的,为什么我还比不过一个死人?”

    烛阴的蛇尾在山洞里乱扫,所过之处都被夷为平地,地动山摇晃动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

    白如风很是疑惑,怎么这个烛阴忽然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哦,对了,一定是小棠搞的鬼,一定是小棠和他说了什么。

    薛宝犀也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马下脸来怒喝道:“烛阴,你在搞什么鬼!还不快去帮我把换骨丹抢回来!”

    “换骨丹?”烛阴看看薛宝犀又看看白如风,最后把视线停留在换骨丹上,白如风又控制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烛阴的眼神,好像要吃了她一般。

    “对,就是这个换骨丹!这个换骨丹是她留给薛姑娘的,所以薛姑娘一看见它就会想起它!只要换骨丹没了,我就有机会了!”

    薛宝犀脸色微变,厉声训道:“你在胡说什么!”

    “宝犀,只要没了换骨丹,假以时日你就能忘了灵儿。”

    烛阴甩着蛇尾飞快的游向薛宝犀,他拉起薛宝犀的手说道:“我相信时间可以抚平一切,我只要一心一意的守着你,总会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一天!”

    “你说什么!”薛宝犀吓得脸色惨白,厌恶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连连后退,“我警告你,你别过来!我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我的心是灵儿的,这辈子我最喜欢的就是自己和灵儿,再也容不下第三人!”

    白如风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绕晕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大逆转呀?

    刚才差点死了,现在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正在她发呆时,花妖的声音又在她脑海里炸开。

    “快跑啊!发什么呆?我好不容易说服烛阴去缠薛宝犀,现在不跑难道等着他们来抓你吗?”

    与此同时蒂娜也在她耳边有气无力的提醒,“快跑……趁现在……”

    “哦,对,对!快跑!”

    白如风总算反应过来,背起蒂娜提起一口气狂奔了出去。

    而且白如风再奔出一小段后又折了回来,跑到种海棠花的地方,抓着那株海棠花狠命的连根拔起,往腋下一夹,半点不敢磨蹭,一溜烟能出千里之外。

    花妖见到白如风这样讲义气,感动得泪水连连,心里开始纠结接下来的事究竟要不要照他和小倩的计划行事。

    “如风……”

    蒂娜在她耳边低喃。

    白如风微微一愣,这还是头一次,蒂娜如此温柔的唤她。

    她见此处偏僻,料想那烛阴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来,不如先将蒂娜放下查看一下伤势。

    只见蒂娜双眼紧闭眉心微蹙,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惨白,断臂处的伤口还有些渗血,停下脚步后才发现自己左边的衣服几乎被蒂娜的鲜血染透了。

    “蒂娜,你没事吧?”

    白如风轻轻拍着蒂娜的脸蛋想把她唤醒,然而才碰到她的肌肤她的手就不自觉的缩了回来。

    好烫!

    这么高的体温,只怕是在发烧吧……

    小时候她也看见过族里调皮的小老虎被猎人的捕捉器夹伤时都会发很久的烧,但是只要吃点草药睡几天就没事了。

    可是……用在老虎身上的草药能用在人身上吗?

    “如风……”

    迷迷糊糊中蒂娜又低喃了一句,白如风的突然心狂跳了起来,见蒂娜微微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急忙把她扶起来。

    “怎么了?”白如风急急的问。

    “换骨丹……到手了吗?”蒂娜问。

    “到手了。”白如风点头,心都揪成了一团,小命都快不保了,还关心这药做什么?

    “给我看看。”蒂娜无力的说着,眼皮越来越重。

    白如风急忙把盒子打开给蒂娜递过去,只见一粒黑色泛着圆润光亮的药丸躺在盒中。

    蒂娜长长的送了口气,她拼尽全力,甚至不惜性命去争取的东西,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她手中。太好了,总算能给师父一个交代了……

    “如风。”蒂娜低低轻喃,白如风急忙把耳朵凑了上去。

    “请你帮我保管好它。”

    只听蒂娜微不可闻的说了几个字便又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白如风心里有些震动,都这个时候了,这人竟然把换骨丹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白如风是又气又心疼。

    “什么鬼药!值得人用性命相换吗?”

    白如风气极,随手把药扔进蒂娜的行囊里,她现在只关心蒂娜,只上心蒂娜,蒂娜万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可是在她看见蒂娜的行囊时,眼睛一亮燃起了希望。

    蒂娜给她吃的那个神药不就是放在里面嘛?她不是说这药效果很神奇的吗?那不是给蒂娜吃了那不就好了吗?

    只是她看着掌心的两粒药微微犹豫,是吃一粒好还是两粒好?

    白如风以前身体极好,从来没有过伤风感冒,就算偶尔受过一点大伤小伤也能自动痊愈,所以她从来也没有关心过寻医问药这种事。

    但是她似乎也听说过病重中的人是不能用重药的,一不小心就会吃死掉。

    死掉?

    白如风徒然打了一个寒颤。

    不,我不能让蒂娜死掉!还是吃两粒吧,蒂娜说这药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也不是什么以毒攻毒的药,这样的药吃两粒也没关系吧?

    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捏开蒂娜的嘴巴打算把两粒药都塞进去。

    量足效大,这样才能好得快些。

    谁知一束花枝伸过来拦下了她,脑海里浮起一句话——且慢,虚不受补,一粒即可。

    小棠?

    白如风对花枝点点头,放了一粒到蒂娜嘴中,还好这药入口即化,服食容易。

    “如风,你内丹受损,把剩下那粒药吃了吧。”

    花妖又小声劝她。

    此时白如风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蒂娜,全身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蒂娜就情况恶化了。

    见白如风不理自己,花妖又轻轻勾了勾她的衣服重复道:“你把剩下的药吃了吧,不然你也很难恢复的。”

    “我没事。”

    白如风摇头拒绝,视线却仍然不离开蒂娜。

    “这药只剩一粒,我要留给蒂娜,万一她病情反复,起码……”

    说到这里蒂娜的身子动了一下,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张合,吐出断断续续不成句子的话语。

    “水……给我,水……”

    “啊,她好像好一些了,她要喝水!”

    白如风惊喜得跳了起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是呢,虽然烧还没退,但看起来好了一些,呼吸也匀称起来,如风你快去找水,我帮你看着她,有危险的话我会提前通知你。”

    花妖主动请缨要照顾蒂娜,白如风迟疑一下便立即同意,虽然她不放心,但小棠已经帮过她好几次忙了,刚才若不是小棠在从旁指导估计她和蒂娜现在早已是洞中的两具无名女尸了。

    而且蒂娜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允许再被挪到折腾了。

    于是她翻出蒂娜的水壶,又忐忑不安的嘱咐道:“我会很快回来,如果有什么不对你就大声尖叫,我第一时间就会赶到。”

    花妖树枝微颤,有些生气,大声反驳道:“我才不会那么没用,更不会大声尖叫。”

    可是等他喊完话后就发现白如风已经不在原地了。

    白如风只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她本来也受了极重内伤,全凭一股顽强的意志力才撑到现在,现在她的眼前出现些重影,身体也有些头重脚轻,但还是强打起精神给蒂娜喂了半壶水,发现蒂娜额头不再那么烫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收回肚中。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她再也支撑不住,一阵天旋地转她便栽倒在蒂娜身上了。

    白如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的,总之她醒来时蒂娜还在沉睡,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迹象,烧也退了,她的一颗心总算是揣回了肚子,不管怎么说,蒂娜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想到这里她就突然想起蒂娜用生命去换的那颗换骨丹,就这样随随便便放在行囊里太轻率了些,于是她又把它从行囊里掏出来,揣进紧贴内衣的小荷包里,这样便万无一失了。

    之后她喂了蒂娜一些水,又找来一些水果慢慢的挤了一些果汁喂她,可是天天喝水中不成吧?若不吃点东西下肚,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她喂了蒂娜一些水,又找来一些水果慢慢的挤了一些果汁喂她,可是天天喝水中不成吧?若不吃点东西下肚,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于是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把蒂娜背到最近的一个小镇。

    白如风一路不敢停歇,一路上又吐了好几次血,可是她都没敢吃掉蒂娜的最后一粒药,等她风尘仆仆赶到最近的一个小镇时已是黄昏。天虽没黑然而小镇意见提前两起灯火,四处灯火通明歌舞升平还以为进了天堂,可以放心照顾蒂娜,谁知道又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街上行人看见白如风后都吓了一跳,纷纷奔走而逃,唯恐避之不及,像避瘟疫一样躲着她。

    这个小镇的人明显都是胆小怕事的,明显没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一个穿着血衣容颜憔悴的小姑娘背着一个断臂的番邦人士,走三步退一步偶尔还要扶着墙喘息的诡异画面,不是得了重症就是仇家追杀,这种危险分子当然是能避则避。

    路上的行人都是怕事的,纷纷绕道而行对白如风退避三舍。

    白如风没做多想,她现在只想找家酒楼,喂蒂娜吃点东西,顺便休息一下,再走下去她也要昏倒了……

    于是信息她凭着自己极灵敏的嗅觉摸找到第一家酒楼,可是她才踏进去半只脚,还没等她喘上一口气就听见有人尖声尖气的说了句,“哪里来的叫花子?”,然后两三个大汉把她一提,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