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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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澈这一觉睡得出乎意料地沉,等总算睡饱了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他此刻只着了一件轻薄的白色纱袍,腰间的青色系带松垮垮的,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根本就拢不住外泄的春光。

    更为让人郁闷的是,此刻他正半靠在安齐远身上,一条腿跨在安齐远的腿上,就连手臂也搭到了安齐远的腰上。

    安齐远穿的也跟他差不多,只不过纱袍的颜色是黑的罢了。

    安齐远身上的黑袍也不知为何被扯得有些凌乱,下摆正大大地敞开着,那蛰伏在腿间的大鸟此刻没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气势,但即便如此,疲软下来的形状还是大得有些惊人。

    对于自己将这种把安齐远当成抱枕搂着睡的动作,苏澈直接吓傻了。

    也不知是不是时令入秋之后无赦谷晚上的气温有些低的缘故,青言的身体十分畏寒,一感觉到身边有热源,就本能地像八爪章鱼一般吸附过去了。

    清醒过来的苏澈差点没把身边的安齐远给踹下床去,眼前不禁浮现起之前在温泉池边的荒唐一幕,心下更是气愤难当。

    但苏澈惯于摆出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清冷脸色,现下也只有这种冷色能稍微掩盖他的狼狈,所以内心的窘迫在面上倒没大显出来,只是动作之间的粗鲁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其实在苏澈醒过来之前,安齐远早就已经醒了。

    或者说,睡眠跟吃饭一样,对高阶修士来说根本就不是必需品。

    但看着被他从温泉池里捞出来的苏澈睡得一幅昏天黑地的模样,安齐远竟也感觉到有些困了,索性搂着苏澈眯了一会。后来见苏澈醒了,也还是装出一幅仍在熟睡的样子,好看看苏澈醒来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苏澈如他料想中的那般冷着脸就要将他踹到床下去,安齐远早有防备,手掌暗自码住了苏澈的腰,在自己被踹到床下的那一瞬间,把苏澈也一并扯了下去。

    苏澈哪里料到安齐远在“睡梦中”也会这样伸手捞人,猝不及防之下也一并跟着跌下了床去,好在安齐远在下边当了肉垫,苏澈倒是没被摔疼。

    安齐远继续将演技发挥到底,只见他捂着自己的后脑勺“睡眼惺忪”地抬起了头,还露出一幅忽然遇到地震山崩一样的惊讶神色。

    苏澈气鼓鼓地挣扎着坐起身来,但安齐远却死扯着他不让他挪开半步。

    两人这般拉拉扯扯的,最后竟然变成了苏澈双腿大开地跨坐在安齐远身上。

    拧动之间,苏澈腰间脆弱的系带彻底崩开了,下/身那精致的物器没了遮挡,完全暴露在安齐远的视线里。

    苏澈顾不上跟安齐远斗法,立刻羞愧难当地想要伸手去拢自己的衣袍。

    可安齐远哪里肯让,握住了苏澈的手腕不让他动弹。

    苏澈前门大开地骑坐在安齐远身上,又感到一道炽热到足以烧死人的视线一动不动地落在那不宜见人的一处上,苏澈登时只觉得脑门充血,又想起了之前几次的荒唐事,浑身都像是被电到一般不自在起来。

    安齐远眸色渐深,一条腿微微支起,轻轻摩擦着苏澈后方的臀肉。

    这种无言的挑逗让苏澈立即打了个战栗,全身不由自主地发起热来,不消多时,周身白皙的皮肤就染上了诱人的淡粉。

    正是这种媚态,让苏澈这个平日里惯于高高在上的清冷人物带上了几分人间的气息,让安齐远觉得他不再是那样遥不可及,所以才会这般欲罢不能。

    安齐远一直未停的轻轻摩挲,竟让这幅不知羞耻的身体渐渐起了反应。

    感觉到自己下/身的器物在安齐远的视线前起了变化,苏澈再一次尝到了丢盔卸甲的挫败滋味。

    若说之前几次要么是被安齐远强迫,要么是莫名受了杜遥和龙潜的影响无法自抑,这些都可以归咎于外因之上。

    可如今安齐远所做之事与之前相比实在不算出格的,可尝过了销/魂滋味的身体却已经违背了苏澈的意志起了反应,而且整个过程还从头到尾地展露在安齐远眼前,这让他以后如何自处?

    没有了清净心经的加持,苏澈的情绪比起之前不知脆弱了多少。

    此刻安齐远的视线就跟针扎一样地落在身上,苏澈在那一瞬间似乎感觉自己十分没用地红了眼眶。

    安齐远也万万没有料到苏澈会被自己欺负到哭。

    虽然苏澈眼眶红了之后就赶紧闭起了眼,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但那种刻意将泪水憋回去的模样让他登时慌了手脚。

    “阿澈,阿澈你别生气,我不闹你了行不?”

    安齐远赶紧起身将苏澈抱回了床上,还十分自觉地将苏澈和自己的腰带都牢牢系上。

    让苏澈靠在厚厚的软枕上,安齐远扯了薄被盖在苏澈身上,只觉得眼前的人在此刻脆弱得跟水晶似的,竟是一点都舍不得再欺负了。

    苏澈抱着鸵鸟心态不管不顾地靠在软枕上,不开眼也不说话,下定心思就是不要再搭理这个下作的魔头。

    可他方才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和情绪的变化,又想到他若还如前身那般强悍的话,此刻又怎会像只鹌鹑一样圆扁由人地搓弄?

    安齐远的无赖性子他是早就知道的,此刻说有多生安齐远的气倒也谈不上。

    但苏澈却没有办法不痛恨现在的自己。

    没了修为就罢了,好像连最初的傲骨都快要被这魔头给熬煮化了。

    在内心里,苏澈倒宁愿安齐远还是之前那个让他恨到了骨子里的阴晴不定的魔头,也实在不愿意他用这样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对待自己。

    安齐远在一旁轻抚着苏澈的长发,但内心却苦涩不已。

    以他对苏澈的了解,又何尝不知苏澈执拗的性子?

    若他们二人一直维持着这种一人实力压倒性地高于另一人的状态,苏澈就始终不会认同这段建立在不平等基础上的关系。

    即便他在苏澈面前能把心都掏出来,但这个疙瘩却不会因此就在苏澈的心里消失,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能是一种失衡的状态。

    这也是安齐远为何一定要帮苏澈改成五灵根,恢复他原有修为的原因。

    只有苏澈再度站到修真界的顶端,与他平起平坐之后,甚至比他更强之后,苏澈自然会明白他的心意。

    那是一种绝不会因为换了一具身体或者是失去了修为就有所改变的深沉的执念。

    安齐远破天荒地叹了口气,给苏澈把被子掖好。

    “之前是我孟浪了,我跟你道歉。”

    “我不闹你了,这就去给你找剩下的两味灵药。你若没事就打坐修炼修炼,虽然进益不多,但总是会比什么都不做要强一些。”

    这幅身体的底子还是有些弱,昨日才泡了没多大会的温泉就泡晕了,打坐修炼至少能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

    安齐远这次是真的离开了,苏澈半信半疑地睁开了眼,发现那魔头是真的走了,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方才安齐远离开时的那声叹息感到有些压得慌。

    其实回过头来想想,安齐远并不欠他什么。

    而且以之前道修和魔修理念不合又水火不容的对立立场来看,安齐远根本没必要帮他帮到这种程度。

    道修宗主落难,安齐远不落井下石就已算好了,即便喜爱他的皮相,抓住关起来当成禁/脔,把他养成朵只能依附于自己的菟丝花来玩玩也就算了,又何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又是替他围捕聚火蜥,又是寻找万金难求的灵药和朱雀赤巢的?

    到底缘何,他会成为安齐远的心力?

    苏澈发现自己第一次对这个问题感到如此好奇。

    ***

    接下来的几天,安齐远还真就依约没有过来骚扰苏澈,反而是一幅忙得不见踪影的样子。

    苏澈安下心来,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无解之事,整日窝在偏殿里足不出户地修炼,身体和精神状态都逐渐恢复到了原有水平。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安齐远怎么可能忍得住数日见不着他的人?只是不想逼他太紧惹得他反弹罢了。

    近来,安齐远都是等苏澈修炼累了睡熟之后,才悄悄潜进偏殿来自娱自乐的与他耳鬓厮磨一番,待苏澈要醒来的时候才会离开。

    可怜苏澈这几日只以为自己是被蚊子咬了前胸后背才会有些淡淡的玫红印记,还特意吩咐下人燃起了百灵香用以驱蚊。

    有时候修炼得累了,苏澈会带着圆胖到杜遥的住处去坐坐。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在客栈无意间撞破了杜遥和龙潜之间的风流韵事,苏澈每每看到杜遥那张绝艳的脸,都微微地感到有些尴尬。

    好在没心没肺的圆胖见到杜遥就亲热地跳上杜遥的膝盖翻出肚皮,后腿还一蹬一蹬地轻揣杜遥的手臂,示意他赶紧给自己挠肚皮。

    两人都被圆胖弄得忍俊不禁,噗地笑出声来,才总算是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起话来。

    但即便如此,在说话的时候,苏澈还是很敏锐地发现杜遥偶尔会出现轻微的走神,跟以前那种清湛的眼神有明显出入。

    在第四次发现杜遥走神后,苏澈有些担心地伸手晃了晃杜遥的肩膀。

    “杜护法,你还好吗?”

    杜遥立刻回过神来,手臂里夹着圆胖,很是不解地看着苏澈。

    苏澈眼中的担忧越发明显。

    “杜护法,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然怎么会莫名走神?

    杜遥对苏澈的问题感到有些惊讶:“怎么,我是有哪里不对么?”

    看杜遥也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苏澈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严重。

    “你方才逗圆胖玩儿的时候一直在走神,我还以为你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杜遥恍恍惚惚地看着苏澈,又想起这几日晚上背后的墨蛟图腾一直在烧,弄得他心浮气躁的。

    但好在这种异象每日只会发生半个时辰,杜遥的自制力惊人,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

    可数日过去之后,他只觉得背后的图腾烧得越发厉害,甚至大白天的神智也开始出现迷离的状态,但若不是被苏澈发现,他自己竟然丝毫未觉。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看读者小友留言,说奇怪法正怎么会渡过死劫,难道是死过一次又活回来这样吗?

    我不知道其他作者是怎么写的,但在我这篇文的设定中,对死劫的理解是“在真实地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打个比方,汶川大地震的时候,有很多人被埋在废墟下面,虽然当时没有死,但那种死神在朝自己逼近的状态下,那种恐惧以及复杂的心情,对人的心理是冲击很大的。

    在这篇文里,苏澈渡劫失败,可以被认为是渡过死劫的人,龙潜在秘境探险,与赤螭搏斗之后被埋在乱石之下生死未知,也可以被认为是渡过了死劫。

    所以这里的“死劫”未必是真的死,只是一种生死濒于一线的时候的一种心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