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快发疯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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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那五个人总算是停止了争执,达成一致。

    把目光又齐齐转向林娘。

    这是闹哪样?要杀要剐就给个痛快,头掉了不过碗口大个疤!可这样不言不语的拿眼刀子刺人算怎么回事?

    这样压抑的气氛就像钝刀子割肉,要不了命,却能痛死人。

    好在这个过程并不太长久。那个领头的大胡子开了口,“你,过来。”粗大的手指指向林娘。

    随后,拦住她跟罗大哥的包围圈从中间散开,把林娘逼向洞口。那个大胡子已经抬脚向里而去,林娘不得不紧跟在后头,因为那个散开的包围圈正像一个开了口的口袋,又慢慢合拢,把她装进里面。

    回过头,就见着罗大哥在外围惊慌失色的脸,林娘只来得及安抚他一句,“你在外面等着,没事的。”

    洞里很暗,林娘深一脚浅一脚的随着大胡子进去,五十多步之后,才转过一个弯。

    接着眼前一亮,一个燃烧的火把出现在视线内,终于是见着光了!

    可紧接着,刚松口气的林娘又全身紧绷。她见着了什么?一群人!一群跟抓她进来的那五个人一样的铁塔般的魁梧汉子!正齐刷刷戒备的注视着她。

    林娘倒退一步,差点跌倒!虽然她已经认为最坏的打算不过一死,可现在这种无形的压力却让她觉得比死更怕人。如果说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像猛虎,而此刻在火把下,这些同样狼狈的人却更像狼,饿狼、快发疯的狼。凶残到极点的样子。

    “过来,看病!”命令还是领头的人发出的。

    这时候已容不得退缩。林娘深吸口气,干脆抬步就走上前。终于,心灵饱受折磨之后,见着了需要救治的病人。

    那是一个很年青的男人,身形同样魁梧,身上的衣物却要干净得多。脸色苍白。而脸颊两侧却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又黑又长的剑眉倔强地朝两鬓高挑着。眉心却蹙成一团。狭长的双目紧闭,干涸的嘴唇像龟裂的田地。而身上却毫无章法的缠着不少布条,即使病着。躺在那里发出粗重的呼吸,整个人仍让人害怕。

    受伤、高烧、晕迷不醒,这个病不用看,林娘都知道这人铁定是伤口感染了。

    对于自己跟罗大哥两人的性命。这时候林娘只能说呵呵了……没有抗生素,连个像样的郎中也没有。这样的情况下这人还不挂谁挂啊?

    “病得太重……”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发觉自己的脖子已经被铁钳一般的手掐住了。

    “他活,你活,他死。你死!”恶狠狠的吼叫声从一个鼓着通红眼睛的人嘴里发出来。从他扭曲得狰狞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的决定之坚决,不容怀疑。

    “咳~”突然的刺激让林娘的喉咙不适应的咳嗽起来,这一咳嗽。越发进气少,出气多。肺都快挤压爆了,整个身子都弓起来。

    当林娘觉得自己就会这样被掐死的时候,领他进来的大胡子大喝一声,那人才松了手,由着林娘的身子像煮过的面条一般瘫软下来,跌坐在地。

    “快看!”领头大胡子声色俱厉的再一次冲林娘大叫。

    也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一掐,林娘倒冷静下来。

    呼吸均匀之后,从容的走到病人身边,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果然,发烧了。顺手抄起他的手腕,学着老郎中的样子把脉。

    这活林娘当然不会干,可如果不装模作样来一番,这会儿人头就会落地!活得好好的,谁想死啊?

    把了脉,看不出任何问题,当然看得出问题来那就是不正常了,毕竟到底他的脉搏跳动了多少次她都没数出来。

    林娘额头的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流,等松开手腕时,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来两个人,把病人抬到洞口通风的地方。”林娘开口镇定自若的吩咐开来,“再去烧些开水来。”

    是的,吩咐,她现在已经能确认,这人的地位在这群人中极高。

    “你,别耍,花样!”领头大胡子盯着林娘,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不妥来。

    可林娘表现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大胡子撤回了目光,挥手安排了人分头行动。

    很快的,病人已经安置到了洞中空气流通又避风的位置。

    山洞深处空气污浊,这样更利于病菌滋生,这点是在林娘冷静下来之后才从气味中发现出来的。

    重新安置下的病人似乎对新鲜的空气有感应,蹙起的眉都平缓了些,这正是因为这细微的变化,这群人再无人出声恐吓她。

    罗大哥已经获准拿着他们从清河镇带来的东西进来。

    镇上老郎中为文林开的药方,林娘照着抓了十多付过来,听说有活血化淤,消肿生肌之效,也不知道有没有消炎的效果,但文林吃了没事,罗大哥一班人曾经也是这么吃的,应该吃不死人,她也叫人去熬了。

    烧水的,点火把的,准备盐糖水的……总之吩咐得人团团转,这时候她是不是郎中已经没多少人会怀疑了。

    等她磨蹭得差不多,接下来不得不到了最重要的一关:清创。

    横竖躲不掉,干脆咬咬牙上吧!

    首先得清楚这人身上到底都有些什么伤口,等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他身上乱七八遭的布条之后,才发现大多数伤口都已经红肿发炎,还好大多数都不致命。最严重、伤得最深的一处在右边肋下,而且感染得也最厉害,缠绕的布条一割开,都有一股恶臭散发出来。

    当即林娘心中一沉,也不知道伤着肺叶没有,不然,凭她的技术,把人家的伤口原样缝合都成问题了。虽然她对这个病人能活下来并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希望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让人下不来台,这两边分列盯着她动手的可不是一人两人啊,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人千万不能这时候死在她的手里。只要当时不死,就有可能寻着机会逃离。

    淡盐水已经晾凉,林娘先挑一处不太严重的练了练手。

    有些事果然是熟能生巧,在特定的情况下,就算是割人身上的腐肉,也并不比割块布难度大多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