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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见黎远没什么反应，顾颜又重复了一遍，下意识地就拔高了声音。
黎远挑着眉看过来，眼神粗略地从顾颜的身上掠过搀。
然后......停在了顾颜实在有些不堪入目的头发上悦。
顾颜下意识地就去摸头发，本来的一头长卷发，现在全都像杂草一样堆在一起。
早知道她就听从叶思恩的建议，直接留一头黑长直算了，也免了现在这样的尴尬。
“要不......我出去？”
顾颜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话虽然这么说着，却一点也没有起身出去的打算。
她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黎远总不能还是听不懂她的意思吧？
顾颜还在纠结，黎远已经把视线收了回来，淡声“哦”了一声，就直接推门出去了。
顾颜再抬眼的时候，就看见门又合上，只是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黎清和顾航肯定也没去远处买早餐，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回来发路上了。
顾颜没时间想太多，翻身下床就直奔洗手间。
可能是因为晚上休息的好，顾颜的动作特别利落。
把自己都整理好也不过是用了十几分钟，镜子里已经又出现了平日里那个干练的顾颜。
顾颜还披散着头发，一头黑发被打理的顺滑，顾颜却皱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现在已经对头发有阴影了，过几天一定要去在给烫直。
翻了半天才翻出来一个皮套，顾颜顺势就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这个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像还在大学那会儿的她了。
除了脸上的表情不一样。
顾颜有些慌乱地收了神，不再去看镜子里面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果然是感冒又加重了，她才会觉得洗手间也有些闷。
一种很强烈的窒息感袭来，顾颜转身就开了门出去。
那几个人还没有回来，顾颜倒是松了一口气。
房间处的楼层不低，顾颜走到窗子旁边拉开玻璃窗，有冷风呼呼地灌进来，整个房间的温度立刻就降了下来。
风声太大，以至于顾颜在听到别的声音时，黎远已经走到了她的旁边，不由分说地就关了窗子。
“生着病就敢吹风，我看你是不想出院了。”
黎远的声音伴随着还未完全消散的风声响起，顾颜抬起手背碰了碰脸，果然一片冰凉。
“我只是想透透气。”
顾颜轻描淡写地解释，心里却是有些紧张。
黎远实在挨地有些近，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她总觉得，以她现在和黎远的关系，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虽然旁边并没有其他人。
但是她又不能直接转过身说一句：“你能离我远点吗？”。
顾颜还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如果她的眼睛有焦点的话，倒像是在向着远处眺望。
她也只能靠这样来降低黎远的存在感了......顾颜莫名就觉得心酸。
她现在看见黎远，除了愧疚尴尬，就是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可是再反过来看黎远，似乎永远是什么都跟他没关系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这种性子是被谁培养起来的，或者是......家族性遗传？
她是有听说过，黎远的父亲性子也挺冷淡的。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像那么一回事了。
“回床.上躺会儿吧，”黎远又开口，语气依旧无波无澜的：“等会儿我叫你。”
他们今天过来的早，黎远直觉顾颜还有些没睡醒，站在窗边也是想吹风清醒一下。
顾颜的手把着窗框，蓦地就回过了头去，正好对上黎远的眼睛。
黎远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用艳丽形容似乎也不为过。
清冷时候的样子就能让人沉沦，何况是现在专注的样子。
一直盯着绝对会出事的......顾颜飞快地就移开了目光，唯恐再晚一会儿就收不回来了。
“我......不想睡觉。”
她睡得时间的确不短了，再睡下去可能真的就脑瘫了。
顾颜显然没办法接受这件事情，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黎远的提议。
“不想睡觉也不能在这里吹风。”
到底是站在窗边，即使窗户已经被他关上了，还是不时地有风从细缝里钻进来。
黎远把手探到玻璃框的地方，果然还能感受到丝丝的凉意。
他的这一动作，直接让两人本来就不算远的距离又拉进了一点，看上去就像是......黎远从后面圈抱着顾颜。
顾颜顿时就尴尬起来，手从窗户框边缩了回来，一时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黎远这个人难道就不会提前计算一下距离吗？
还是说......他们两个以这样的姿势站着，他就不觉得尴尬？
可是她很尴尬啊！
而且尴尬地快要哭了！
顾颜更不想回头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黎远的手看。
原来黎远不仅眼睛长得好看......手长得也很好看。
顾颜就那么看着，看着也就安下心来，整个人都有些松懈下来。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顾颜听到身后的黎远开口。
“我想和霍禹辰打个赌。”
“......”
果然就不能对黎远这个人抱有什么幻想，短短的几分钟，顾颜的身体又紧绷起来。
他就非要每次见面都提一下霍禹辰吗？
还是说......真的已经到了不提就难受的地步？
顾颜仔细想想，越来越觉得恐怖。
或许黎远的目标......本来就是霍禹辰？
“你没什么看法吗？”
黎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顾颜倒是难得反应快了起来。
“我应该有什么看法吗？”
或者说，她要是有什么看法就能影响黎远的决定吗？
简直是异想天开。
顾颜不太喜欢做无用功的事情，索性连自己的想法都不想说了。
接下来的计划，黎远自会跟她说清楚。
顾颜这么想着，却是微微愣了愣，她什么时候这么了解黎远了？
还那么笃定地说黎远会主动说？
但是在说之前......他能不能后退几步，退到安全距离？
离得这么近，顾颜的压力实在有些大。
大的她连听黎远的话都是飘飘忽忽的。
“你没意见就最好了。”
黎远的话似乎被分解成无数个小句子在耳边一直想个不停，顾颜听进耳朵里，只觉得像是好多小人在戳着她的耳膜。
幸亏她还有理智，能分辨出黎远的原话。
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顾颜发现......她不能理解黎远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她没意见就最好了？
这算是在询问她的意思么？
难道她要是真有意见了，他就真的会放弃和霍禹辰打赌？
顾颜本来一直放在身前的手垂了下来，然后缓缓地握成拳，过了许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赌注是什么？”
顾颜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想着和心底的答案重合，可是又有些害怕重合在一起。
黎远不缺钱，不缺权，不缺女人......
所有的一切，似乎顾颜能想到的，黎远都不缺。
“你要不要猜猜看？”
黎远的声音里带着闲适的笑意，那是一种对什么都不在乎的笑。
顾颜心跳又加快起来，理智告诉她不要往下猜去，可是脑袋里已经不受控制地有了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