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婚礼(上)

更漏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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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玩了一星期的亲朋好友们终于在今日履行起原本的职责,露出喜庆笑容,喜迎新人。

    可作为新人的黄彤却有些喜不起来。

    她和子衿各自做了一套不同的婚纱,一件简单却精致,一件繁复却奢华。子衿说,简单的给我,华丽向来是新娘子撑场面用的,给你。

    “你是老婆,该你负责华丽。”黄彤叫屈。

    子衿想了想:“唔,说起这个……你愿意叫就叫,我不计较。但我心里其实不大认可。”

    黄彤睁圆了眼。

    子衿又说:“我心里清楚就行了。当然,我也以为你心里是清楚的,只是一时逞口舌之快。”

    黄彤的眼又睁大了些。

    “这天底下哪有做老公的总是在下面闭着眼睛的道理,你说是吧?”子衿平淡地说。

    黄彤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子衿做无视状,继续闲淡道:“既然你喜欢说与做是反的,那婚礼那日我穿华丽那件,可从今往后我便唤你老婆好了。”

    黄彤脑中两相做一对比,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呛声道:“我是看那华丽的怎么看怎么顺眼。我穿,我穿……”

    当然,黄彤不是因为这个喜不起来。

    婚礼的地点原本选在一处山坡的玻璃教堂里,这地方还是黄彤原来在加州游玩时无意中发现的,面朝大海,山坡铺满了鸢尾花。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漂亮极了。她是喜欢的不得了,发了宏愿以后和子衿要在这里许下一生爱的诺言。可就在几天前,被子衿以“此处偏僻”为由被临时取缔了,另选了那闻名遐迩的水晶大教堂。

    黄彤啪啦啪啦一通游说,发挥了一名优秀演讲家的十足功力。子衿正在修花,套了件紫色睡衣袍子,衬得肌肤雪白莹莹。黄彤说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润嗓子:“怎样?”

    子衿悠悠开口:“说得很好。”

    黄彤听后很是得意:“那什么时候换?再不做准备怕是来不及了。”

    子衿终于抬头,疑惑道:“换什么?”想了一想,纤细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额头,了悟道:“你要换教堂。”

    黄彤点头如捣蒜。

    “那里死角太多,不利于布点。安全起见,还是在水晶大教堂吧。”子衿解了带子,丝绸袍子滑落在地。黄彤只来得及看见一小截优美的锁骨,忍不住想多看两眼时,子衿已经换上了外出服。

    黄彤此时心猿意马,也忙换了衣服跟着她出门,早把什么宏愿抛到脑后。

    水晶大教堂,教堂长122m,宽61m,高36m,外墙全部由银色玻璃铸成,在阳光下闪耀光芒,如水晶般晶莹剔透。

    虽是异国婚礼,信徒席上却也坐满了宾客。教堂内有一巨大管风琴,287个鼓风管,超过1万6千根风管,矗立于讲坛区,与钢架玻璃相映成趣,蔚为壮观。耳畔聆听它宏亮、庄重、雄伟、优美迷人的乐声,可谓是心旌荡漾,动人心魄。

    苏浅言和梁家姐妹,以及上次在黄彤家有过一面之缘的几位坐在一处。她首先注意的是一个干净斯文,瘦削单薄的短发俊美女子,此时正在于另一位闲谈。与她闲谈那女子戴着金丝眼镜,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却与那把林黛玉演活了的陈晓旭有六分想象。只是眼中苛责较深,该是很强势的人。这二位便是黄彤的死党、子衿的发小何优洛与Siren了。坐在她俩身旁的是一张苹果脸,个性活脱的大竹和其女友Kenzie。再就是姗姗来迟的一个女子,右手挽着她的爱人。

    这两人别说是她,就是梁家姐妹也是鲜少看见。女子一看就是名门千金,风度气韵自是不一般,而她挽着的是个短发清秀的女子,望向她的目光体贴温柔。优洛见了她俩调侃道:“蓝与夏晗,你俩来得这么迟,好位子都没有了。”

    大竹大大咧咧道:“不如我们换个位子,你们几个子衿的发小坐在一起。我们黄彤的家属团在一起。”说罢就要起身。蓝笑盈盈道:“这都是一家了,还分什么阵营。大家坐在一起互相认识下,以后少不了一起行动。”

    大家说说乐乐一番,也是热闹。突然,席间传来几个惊讶之声,接着化为小声的讨论。尤其是黄彤阵营中过去的同事杨岳和其死党小追,两人目送那人坐下,还扭着头观望:“不是眼花吧,那是范勤?”

    “可不是,没想到咱彤彤和大明星也是朋友。”

    小K硬是挤在梁歆怡与苏浅言之间,摘下墨镜,撒娇道:“姐,你怎么先来了,不是说好一起过来的?”

    梁歆怡顺了顺她凌乱的发角,宠溺地说:“你才刚熬夜搭飞机过来,我看时候还早,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小K听着心情舒畅,不免又觉得身旁的苏小秘书着实碍眼。与梁歆怡话完家常,便不动声色地对苏浅言低声说:“你那小妹妹生的那样绝色,你无论如何是包不住她的。她心里又喜欢演戏。把人给我还能留得青白,如果让她自己去闯荡,就那样一副皮囊,你有的心操了。”

    苏浅言望着前方被晨光耀得最艳的那块玻璃,出了会儿神,脑子不太灵光地转了转。悠悠吐出一口起来。是啊,她那妹妹性子本来就倔不服管。出国前承诺她的事也因为上机匆忙没有兑现。实在没资格再阻拦她选择的路。确实如小K所言,让她在娱乐圈自己闯荡实在不如交给知根知底的小K来得划算。这事,看来也要从长计议……

    “还有……”她特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早上我看见我姐从你房间里出来,难道你们已经?”小K眼中盛满恨意,嘴唇有些发白。

    苏浅言耳根有些烫,就连眼角也痛了起来。

    昨天苏浅言一个心灰之极,就喝了点酒。后来的事,依稀记得是梁歆怡带她回了酒店。苏浅言先是把自己关在浴室把自己淋了一个小时的温水,才算清醒。出来时发现梁歆怡已经睡着了。她坐在床沿上,与她的事像一本书,桩桩件件的事想了个来回。直到凌晨四点,她灵台一阵清明,突然就悟了。

    执念执念,无非是执着和虚妄所成就的。可再如何,也抵不过“无缘”二字上。她和梁歆怡就是命里缺了个“缘”字。何以她五岁还不懂事就铸成大错,何以她暗恋她这许多年对方也不知晓,何以她本就不可能选择同性伴侣,何以她就是个黑白立断,眼里不揉沙子,痛恨背板的这样一个性子……何以……何以……不全是一个没缘造成的么。

    既然无缘,何必强求。

    实则,苏浅言的性子也很倔,她的倔体现在自我认知上。她可以暗恋一个人一辈子,这是绝对的痴情。但痴情的反面便是绝情。

    苏老九曾担心女儿长大了,已经是懂得情爱的年纪,怕她在这上面栽跟头。楚飞歌就与他说过这番话。另外,还有一番话是这样说的:“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浅浅小时候最爱吃英国的一款甜点,叫做水果挞。回国之后苦苦寻求一味佐料英国的甜杏仁,好不容易寻到,味道也不对。”

    苏老九接话道:“后来发现还有一味料叫做卡士达酱。这个国内没有卖,她来往英国每次要带回许多,可那酱料总是很快就发霉。她想了很多法子储存也没用。后来自知没有这个能力,就再也不去吃水果挞。不仅如此,她甚至连水果挞里那几种水果和坚果也不去碰。”

    楚飞歌点头:“浅浅痴情,但痴情到了极致,就是不容更改的绝情。她,实际上是个绝情人。只要那个人彻底伤了她的心,她的自保意识会比任何一个人都强。她这点,我都比不过。所以,我从不操心她的感情生活。”

    此时苏浅言,还在脑中翻与她的故事,那一页页的却少有欢喜。而且越到后来,却越是个自尊被踩在脚下、承受□的过程。从小太奶奶就曾训诫过她:“他们苏氏一门,可以没钱没势,就是不能没有骨气,没有尊严。尤其是女孩子。你要记得,你受得辱,不仅是你个人的辱,也是苏门的辱。”苏浅言谨记在心。为了儿女情长,她做了人的秘书,令太奶伤心,她已经觉得不孝。如今又被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玩弄得自尊也被碾在泥土里,她自觉对不住苏家的列祖列宗。

    望着睡梦中那与白日中的冷艳不同,此时她的感觉是柔柔暖暖。可这没有牵起她任何情绪,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她唯一想的,就是把欠这人的都还干净。她欠她母亲一命,与之相比,去勾引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她觉得可以两项相抵,她就豁出去要做到!

    前一晚,她心累极了,也绝望极了,利落答应。可到了现在,才把这层想通透。昨天回答的是显莽撞,还好她及时补了一句:“我答应你,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还债期间,你不能碰我。”她说的,自然是梁歆怡最近热衷的那档子事。

    梁歆怡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条件,眉毛一拧,眼中流转着计较,最终郑重道:“可以。”

    苏浅言虽然从五岁起就情根深种,但用情之专,也就相对着错过了些别的。例如情场上的追逐,和性的启蒙。

    她对此事是很看重的,到了贞洁的地步。幻想着自己的第一次一定是姐姐的。这倒后来却应了。可不是两情相悦的情形下,却每次都是在自己不愿意的情形下。

    她幻想中的这档子事,该是情到浓时,水到渠成。可自己被按在浴缸里、桌子上,她觉得低贱得如妓女没有分别。因为她的心上人,心上并没有她。她心上的人,每次强硬地剥去她衣服一寸,她的心就寒一寸。她心上的人,说出“替我去勾引人”这句话时,她的心瞬间就死绝了。

    一个死绝了心的人,无法强迫自己去和她再有*上的关系。虽然知道自己有债背在身,可能无法去拒绝她的要求,那么只能以这个为附加条件,让自己不至于每次过后都唾弃自己,嫌弃自己如一个□罢了。

    想通透了这一切,心中从没有过的清明和轻松,溜着床边和衣睡着了。睡得很安稳,竟没做一个梦,和平时总被梦魇惊醒大不相同。连梁歆怡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

    小K见她没说话,以为她默认,眼中盛着怒火,嘴中却讥诮道:“我是奉劝你,不要陷得太深,我姐她啊,向来喜欢玩玩新鲜的。玩过了就扔下了,向来如此。”

    苏浅言竟然点了下头:“也许吧,不过这些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她只是一个罪人,使命只是还债罢了。至于她到底是不是玩玩的,又与她何干?

    小K没想到苏浅言竟会这么爽快地认同,眼中一抹惊诧和不解的神色,随即小心求证道:“难道我姐与你没发生什么?”

    苏浅言再次点头:“不会发生什么了。”

    小K觉得这话勉强算得上是一句承诺,却不明白她为何会发出这样一句承诺,可刚想再细问。只听得高台上的巨大管风琴奏起了婚礼进行曲。

    婚礼,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