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粉的切开是黑的

瑟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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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鸣被他们夸得有些不自在,又满心都惦记着张铁失踪的事,就赶着要走。那李牛却笑地合不住嘴,也不管大笑崩开了伤口,死命拦着清鸣,一脸的佩服,怎么都不舍得就让她就这么走了。

    “清鸣姑娘是吧?俺老李今儿个谢谢你的救命大恩!姑娘真是女中豪杰,有本事有胆量!俺老李今天就认了你这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尽管跟俺说,做朋友的一开口,俺就是两肋插刀也不怕,赴汤蹈火也去干!”

    “什么都用不着。”清鸣忙道,“你们能多帮我找找张叔就行了。”

    听了这话,李牛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又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冲着清鸣招招手,道:“你走近些说话。”

    旁边的人见他这样,马上开口调侃起来,道:“李牛,我看你做朋友是假,想讨个老婆才是真的吧!”

    “屁!呸!”李牛一扭头,一脸恼怒地回敬道,“提起女人,你们脑子里头就只剩下那些腌臜的东西了么!人家女侠是女中豪杰,你们别折辱了她!”

    话说完,见清鸣已经走上前了,他又挥挥手,示意清鸣贴得更近了些,而后才低声道:“这话你可千万别同外人讲,这是上头的密令,这两年交给俺管的,本来该死都得带进坟里头的。可是俺李牛瞒天瞒地也不能瞒你这救命恩公和朋友,况且又是关乎老张的事……”张铁在军中待人豪爽,人缘极好,他出事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您知道张叔的消息?”一听他这话,清鸣顿时有了希望,忙急切地低声问道。

    “不一定就是,但我看也多半了。”李牛答道,“从前年开始吧,上头就开始到处搜罗人了。别的不挑,光挑本事高的。然后不管人愿意不愿意,直接暗地里把人带走,就跟外人说是升职调任去了,然后就再也没信儿了,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想想老张也是个有本事的,如今整个军营里头他敢自称第二就没有人敢当第一,如今他也忽然就没信儿了。你说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说没信儿就没信儿了呢?我就估么着……十有*是他也被带去了。”

    “带去哪儿了?”清鸣听得着急,忙问道。

    “这个,俺就不知道了……俺只知道,城东的齐家是这时雨城里头专门管这事儿的,俺们的命令都是从他们那儿接的,他们知道的肯定比俺们这些稀里糊涂接命令的多。要么……看你身手这么不错,就去齐家打探打探?俺也肯定要帮你探探,但是这事藏得严,俺又是个不成器的,能不能探出结果就难说了。”

    城东齐家吗……

    没想到能忽然得知这么有用的消息,清鸣忙向李牛道谢。对方摆着手说不用,一脸的真诚和豪爽。

    出了医馆的门,清鸣就开始思索起来,怎么才能够在那个齐家打探到消息?想了想,她决定先找个齐家的人驯服了,试试人在被驯服的状态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但今天显然不适合过去了。她已经把张小山一个人留在树林里半日了,毕竟是个九岁的孩子,她怎么都放心不下。这么想着,她顺着原路返回,打算先回到树林里去。

    就在清鸣顺着原路返回时,忽然看到在一棵树下,一个瘦小的男孩正倒在那里。那男孩身上穿着松松垮垮极不合身的成人的衣服,连人带衣服都让清鸣感到很是眼熟。

    清鸣看着那个男孩,马上就想了起来,这男孩正是她几天前在城里的垃圾堆中捡到的那个的孩子,而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却是曾挡在她面前救她一命的贺涂穿的。

    而这个男孩的头顶上正浮着这样的字样:“贺涂(等级0)”。

    贺涂?!

    ……这个孩子,是那个贺涂吗?!

    清鸣满心都是疑惑,同时赶快将昏倒的男孩再次送到了医馆。不同的是,这次她已经有11级了,尽管力量因被敏捷代替而仍旧不强,但抱起一个轻得简直像是叶子一样的男孩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

    在医馆中,清鸣仍旧对此感到十分惊异。她确定这个男孩和她所见过的贺涂就是同一个人。因为,且不说他们身上穿着同一件衣服,就算身上的衣服不同,头上的名字也是不会骗人的。对清鸣而言,这里所有陌生人头顶上都会顶着“不知名的xx(等级xx)”这样的字样。而陌生人只有被清鸣得知了名字之后,头上的字样才会变成清鸣所知道的那个名字。

    可是清鸣理应从不知道这个男孩的名字的。“贺涂”这个名字,只有可能出现在清鸣所知道的那个贺涂的头顶上。

    会出现这样的事,就只能说明,清鸣现在所见到的这个孩子,和她所知道的那个贺涂,就是同一个人。

    可这就让人更加疑惑了。为什么贺涂会变成小孩子的样子呢?况且,尽管他们长相的确十分相似,身体却是截然不同的。十几岁的这个贺涂,身体极度虚弱,两次看到他都在昏迷,更令人不忍的是,他的双臂上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伤,道道深可见骨。于此相反,二十几岁的贺涂身体素质明显远高于常人,且动作灵活,显然身上绝对没有这样严重的伤痕。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一个成人为什么会忽然变成一个小孩子?而且还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小孩子?这个世界,到底还有什么清鸣所不了解的地方呢?

    尽管还很担心贺涂,但既然郎中已经说了他并无大碍,清鸣就记起了和张小山说好晌午之前回去的约定,更加挂心起被她一个人留在树林里的张小山了。

    因为将贺涂送到了医馆,又耽搁时间照顾了他一会儿,现在已经超过晌午很久了。清鸣忙告别了郎中,离开了医馆,打算马上赶回去。她答应过张小山晌午之前一定回去的,如今却早已经过了晌午,不知道那个看起来机灵其实很死心眼的孩子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没有人看出来,无力地躺在床上的贺涂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意识。他仍旧因为近距离接触清鸣而满脸通红,却被发烧造成的脸红而掩盖了。

    在得知清鸣想要离开时,他就一直都在努力着,想要挽留她。然而,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别说挽留,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最终,贺涂努力了很久,竭尽了全力,才总算很艰难地动了动手指。然而,他的动作太轻太弱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而此时,清鸣恰好离开医馆,裙角带起匆匆的风,对贺涂心里竭力的挽留一无所知。

    清鸣本想赶快赶回树林的,却没想到还没赶到城门,就遇到了恰好正往这里跑的张小山。

    张小山一见清鸣,马上就是一副夸张地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同时跑到清鸣的身边,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大声道:“你是不是太贪玩啦?怎么还没回去啊?”

    清鸣见了张小山,却显得更加着急,道:“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吗?”就算用投降换来了一时的安宁,清鸣仍觉得这城里不够安全,因而一点也不想让张小山踏足这里。

    “还不是因为清鸣姐你说话不算话!”张小山不甘示弱地控诉道,“所以我才来找你的!你说这里正在打坏人呢,你又不按时回来,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被坏人抓走啊!”

    “……这个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但是你也不能随便乱跑,出了事怎么办?”清鸣自知理亏,但还是板着脸教训道,唯恐他会出什么危险。

    “明明清鸣姐比我还弱!”张小山理直气壮道,他印象里的清鸣还是走一步喘三喘的那个。但他很快也就不在意这个问题了,而是很兴奋地开口道:“清鸣姐,咱们快去看看我爹吧!”

    清鸣听了这话,心里却是一紧。些微犹豫了一下,她开口道:“你爹他……升官调任了。现在战事吃紧,他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和咱们告别。走的时候,他让你在这里好好呆着的,等他回来。”这孩子年纪还小,清鸣怎么都不忍心告诉他父亲失踪的事,就决定先骗一骗。而她也一定会把张铁找回来的。

    “啊?那我就见不到我爹了吗?”张小山听着,瘪起嘴,显得不太开心,却又小大人一样地故作坚强,道,“算啦,男子汉大丈夫,不讲究儿女情长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词。

    清鸣听着,握紧了他的手,脸上忍不住浮起了难过和忧心的表情。

    张小山抓着她的手,仰起头,看着她的表情。

    是夜。

    偏僻无人处。

    贺涂将铁链一圈一圈地缠在面前的两个人的身上。他动作很慢,缠得很紧很紧,让那两个人痛苦得几欲去死。一开始,他们还能够不停地咒骂,可到了后来,他们就好像只懂得哀嚎和求饶了。

    骨头碎裂的声音连续不断,在夜色中的声音很是清晰。

    “我觉得,”贺涂一面慢慢地,结结实实地缠好了最后一寸锁链,一面说道,神色阴沉直至眼底,“有求饶的工夫,你们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也好认错。”

    被缠住的两个士兵却只懂得痛苦,不住地仰着头哀嚎,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从未见过的男人。

    贺涂等了一会儿,见他们没有想起来,这才又道:“今天,我听见了件……很有趣的事。”贺涂这么说着,后面的几个字语调越发阴沉。

    在躺在医馆无法动弹时,贺涂听得周围的士兵一直都在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事,这才知道,在他意外的再次变小的那段时间里,在清鸣的身上竟然出了那样惊险的事。

    那些士兵也许是因为在病床上躺得太久,过分无聊,将清鸣驯服了两个士兵的事足足谈论到了晚上。在他们的谈论中不乏有过分添油加醋的地方,将当时清鸣的情况说得惊险无比。而贺涂一直都躺在旁边,尽管无力动弹,却一直紧绷着心,将这事听得清清楚楚。

    他这才知道,就在他变小昏迷的那么短短一会儿的工夫,清鸣竟然差一点就被两个岚国的士兵给杀死了!

    尽管因为今天才见过清鸣,贺涂知道她最终并无大碍,但听着他们的议论,他却还是忍不住紧张得心脏都扭在了一起。直到听得那几人满是赞叹地谈到了清鸣的毫发无伤后,他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清鸣是很厉害的,他知道。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见识过了。

    然而,这一点显然不可能让他坦然地面对旁人给予她的危险。因而,在身体刚刚有所恢复的时候,他就从医馆的人问起,开始了对那两个士兵身份的探查。他的速度很快,待到总算脱离了小孩子的状态时,他也早已找到了那两个人。

    然后,他就把他们带到了这里。

    只是给他们缠缠锁链吗?并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居然将刀砍到了清鸣的头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善终的好运气呢?

    贺涂慢慢地抬起眼,看了那二人一眼。不过是一个眼神,原本就已经痛苦得生不如死的两个人竟又因此而重重地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