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急冻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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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飞注意到,众人刚才已经缓和下来的面部肌肉,又变得有些僵硬。

    这也难怪,强调军纪来增强部队中的服从性是一方面,但终究还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军分区四面受敌的严重态势。大家即便表面可以装出若无其事、认真工作的样子,但内心巨大的压力,恐怕并未减轻几分。

    不首先减轻大家的心理压力,就无法毫无顾虑地开展下面的工作。

    “同志们!”

    关飞先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挺直了腰杆,通过生物副脑调整出一副看起来刚毅而又诚恳的面容,放缓了语调说道:“这里的各位同志,其中不少是和我并肩战斗多年的袍泽……”

    迎着他的视线,张盛国、孙耀华等一干老战友、老部下不由挺直了腰杆,脸上现出骄傲的神色。脸上的那一点点紧张,也迅速消减,重新变得坚定无畏。

    他们是追随关飞时间最久,也是最为忠诚的肱骨功臣,能有今天的地位,就是因为他们无论在何等困难的局面下,都相信他们的首领,坚决服从他的指挥——哪怕这个指挥在当时看起来似乎莫名其妙,但最终结果都证明了它的正确性。

    追忆过去,想想现在,无非是又一次面临了需要选择的关键节点而已。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想的,只需要朝着关飞指出的道路毫不犹豫地走下去就行了。

    再难,还能有当初弹尽粮绝更难?

    他们相信,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坚决执行关飞的命令,誓死战斗到底,最终胜利,就仍将属于军分区!

    “也有不少军分区成立后,新加入的战友……”

    俞柏海、钟和平等,在军分区成立后收编自人民军溃兵的新加入者,也流露出了一丝笑容。是军分区给了他们在大溃败之后,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且关飞也没有因为他们过去的身份,对他们有任何歧视,只要有能力、兢兢业业完成工作,就能获得进步,这样慧眼识人的好领导,天下又有几个?

    士为知己者死,这种话党员口中不会这么说,但在内心,又何尝不是这样想、这样做的。

    “……还有国内过来的新同志!”

    何阳、苏宁、张英学等从国内过来的退伍老兵,后来征召的本地、知青、国内新兵们,脚后跟一碰,挺胸收腹,向着关飞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何阳在进入野战部队以后,很快就凭着在国内王牌部队练就的过硬本领,脱颖而出。短短三年时间,就从班长一跃而升任排长、副连长。全军授衔时,他被授予上尉军衔,调入参谋部任职,可谓是扶摇直上,前途一片光明。

    苏宁、张英学曾有过短暂的犹豫,但在军分区待了一年以后,也逐渐认可了这支新部队,开始放下包袱,全心全意融入进去。苏宁毕竟在国内王牌部队担任过副连长一职,接受过正规的中初级指挥员培训,军事技能全面,在教导营——现改名为军分区初级指挥院校——工作成绩斐然,先后培养出数百名合格的初级指挥岗位干部。

    苏宁凭着全面的军事技能和优异的工作成绩,被授予了上尉衔。张英学虽然略微逊色,融入军分区也慢了一步,也被授予了中尉军衔。

    此次调任参谋部,一方面借助他们优秀的军事技能,提出合理化建议,辅助军事主官工作,同时也是借着把他们调到总部机关工作的机会,在对他们提升前进行一次近距离考察。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当初对军分区的那一点点不屑、抵触,随着时间逐渐淡去。如今,他们已经真心地认可了这支部队,认可了身边共同奋斗的战友、袍泽,再也没有了“我们”“他们”之分。

    目前军分区所面临的危机,同时也就是他们所有人共同的危机!

    关飞目光环视一周,跟所有人都进行了一次目光对接。在他的注视下,不管是老同事、新战友,都“啪”地一下,脚后跟一碰,向着他立正敬礼。一声声后跟碰触,让一个个动摇的心,又再稳定下来,表情也不再那么灰暗、茫然。

    他嘴唇紧抿,缓缓举起手,回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同志们,虽然我们共事的时间有长有短,但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对我有一定的了解。不错,我有一个外号,叫做‘军神’!我这个军神其实只是谬称,水分很大,跟国内的那些老帅、老将们自然是远有不如。不过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虽然我这称号在国内只是贻笑大方,但在偭定这个地方,说我是‘军神’,也未尝不可。因为迄今为止,我还没打过什么大的败仗嘛,这个名,我还当得起!”关飞放下手,语气缓慢地说道,在说自己的外号叫做军神之时,微微笑了一下,有几分自嘲,又有几分骄傲。

    指挥部内响起一阵轻笑。

    笑声像一阵轻风,吹走了众人心头的一丝惶恐。

    关飞此前从来没说过自己军神什么的,他其实一向很讨厌别人这样叫他,觉得马屁拍得太过。

    捧得越高,摔得就会越痛。

    他不想背着这个包袱,在以后的作战指挥中缚手缚脚,总想着要保住军神的外号。想赢怕输,很可能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不预设前提,就着手里的实力,尽其可能发挥出来就行了。

    打仗哪有长胜不赔的。

    输就输吧,只要别输得一塌糊涂,赔光所有本钱就行。

    但今天,他必须要这样说,他要向所有干部战士表现自己,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统帅是一名常胜将军,跟着他走,就绝不会失败!

    只有这样,才能凝聚人心!

    才能让大家心甘情愿顺着他军刀所指,义无返顾地冲上去,跟敌人殊死搏杀,即便牺牲也能面带笑容向前倒下。

    因为他们相信,哪怕自己牺牲了,可是他们的统帅,必将带领全军,赢得最后的胜利!

    这就是信仰!

    这就是军魂!

    在他带有自我调侃性质的笑谈中,在场的所有中高级指挥员们,笑容中眼神也越发清澄。一股昂扬的斗志,从他们身体内散发出来,之前的那一点畏惧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对建功立业的渴望与豪情。

    他们相信他,相信这个男人。

    在他身上,自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能够让人可以放心地把一切交给他,信任他,依靠他。

    军神只是传说,而现在,他们正在创造传说!

    只要紧跟他的脚步,他们这些平凡的人,也有机会迎来不平凡的未来,成为传说的一部分,流芳千古!

    关飞微笑。

    鼓劲到这个地步就够了,过犹不及,下面就该从对士气的鼓动,转入实质的敌我分析,从而让指战员们能够对以后即将面临的敌情有一个清醒认识。既不畏惧于敌人的强大,能够鼓起勇气奋勇作战,也不至于目空一切,作出以卵击石的不智之举。

    “好,说到军神这个称号,大家都称赞我是百战百胜。其实这是一个误会,我从来没有百战百胜过,因为我到现在,打过的仗都还没有一百场呢?”

    全场一阵哄笑。

    他这样的自谦,不自饰其非,只会让大家更加信任他。谁也不会真的以为常胜将军就不能败了。曾国藩一生屡战屡败、亦或是屡败屡战,结果笑到最后的却不是太平天国,而是他。

    关飞也跟着笑,摆摆手:“不过大家可能都只看到了我打胜仗的时候,却对我打败仗的战例了解不多。不过孙猴子应该都知道,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在我身边,当我们在遮放受训的时候,我们都是普通一兵。孙猴子,当时我们班有几个人?”

    “十五个!”孙耀华想也不想,就脱口报出数字。

    遮放,那是他从军生涯的起点,从一个充满幻想的热血青年,逐步成长为一个成熟的指挥员。在那里的****夜夜,他一天也没忘记过,当初一同接受训练、一个行军锅中舀饭吃、说笑打闹的战友,一个个鲜活的面容,时时刻刻都浮现在他脑海中。

    而在随后的历次战斗中,许多人就此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很多次,他都从梦中惊醒,然后发现头下的枕巾,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浸湿。

    “打下果根,我们班还有几个?”

    “十四个!”孙猴子声音略显低沉,但还带有一丝兴奋。因为这是他们打的第一仗,还是个大胜仗。

    十四个,也就是说只牺牲了一个人。

    其他人默默地看着这对老搭档,眼中流露出钦佩艳羡之色。苏宁、何阳他们别看国内是在王牌部队,可也只听过部队战斗英雄的事迹,自己没有打过仗。

    对于亲历过战火的老兵,谁都会竖然起敬。

    “后来发动滚弄战役,打小勐波,我连作为尖刀部队,在黑桃青打垮南庄自卫队,我们班还有几个人?”

    “十四个!一个人都没少!”孙耀华的声音更加高亢。

    “11月23日,我们营主攻双肯山,我们连还是作为尖刀,攻打守卫2186高地的偭定军正规军一个排、自卫队一个中队。前期攻坚失利的时候,我们班还有几个人?”关飞的追问越发急迫。

    “十二个……,当时地形太险要了,我们前后只能双人并行,在敌人火力封锁下几次突击失败。退下来的时候,负责掩护的副班长牺牲了……”孙耀华的声音低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

    指挥所里鸦雀无声,大家眼眶有些微红。

    “我们排迂回包抄,最终拿下双肯山主峰的时候,我们班还有几个?”关飞声音愈显尖锐。

    “十一个!”孙耀华声音略显伤感,但也带着几分自豪,“当时要爬一个山崖,你自告奋勇第一个爬上去,然后用绳子把我们一个个拉上去。等隐蔽接近到敌侧后方,全排用手榴弹掩护冲锋,又是你把指挥的敌人军官给炸死,接着连续几个手榴弹,把聚成团的敌人给炸散,最后被我们歼灭大部。只可惜在打扫战场时,老崔失足坠落山崖,当场牺牲……”

    关飞问话的速度越来越快:“小地林据点打垮敌一个自卫大队,我班还有多少人……”

    “八个,牺牲一人,重伤两人,班长在这一仗身负重伤被送往后方。你也是在这一仗被火线提拔为班长,后来又给我们补充了两名新战士,当时全班共十人!”

    “……洼子寨……”

    “十人,我们根据你的命令,在战斗开始后从侧后发起进攻,敌人猝手不及,一下被打乱了防御体系。但是因为我们一直在游走,利用地形掩护放冷枪,所以战后只有小赵肩头中弹,负了轻伤……”

    “……张老旺塘……”

    “十人!敌人接连失败,军无战心。我们班在你带领下,又是从敌防御薄弱部位突入,一通手榴弹敲掉了敌人指挥部。当时敌人就炸了窝,四散逃走,我班无人伤亡!战后又给我们补充两人,全班十二人。”

    “……炸滚弄大桥……”

    “九人!营部命令我排前出掩护工兵炸桥,全排二十一人强攻敌据点,第一次冲锋就牺牲五人,其中我们班三人,排长也在冲锋时壮烈牺牲。你挺身而出,接下了指挥任务,带领全排变换攻击方向,寻找到敌防御薄弱处,连续猛攻,成功掩护工兵炸掉大桥,战后全排顺利撤出战斗!”

    “……常青山阻击战……”

    “加上补充兵,我们排一共十七人,面对敌机轰炸、大炮轰击、步兵以连为规模的进攻,全排从双肯山一路后退,逐段阻击,最后坚守常青山主峰阵地,连续奋战三天两夜,圆满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掩护了大部队撤退。并在此后敌人冒进之时,打了个伏击战,歼敌一个排,缴获轻机枪一挺!此战全排牺牲一人,负伤六人但都被顺利送回后方,后来除一人致残,其余战士都伤好归队。战后全排共计十人,伤员伤好归队后,共十五人!”

    听到这里,大家对关飞的战斗事迹有了更为清晰的了解。

    的确如他所说,他参与的战斗,虽然胜利的多,但也不乏失败。然而凡是由他指挥的战斗,不管胜利还是失败,伤亡数字都不高。而且牺牲极少,伤兵最后也多半能够伤好归队。

    由此可见,关飞绝不是一个为了得到战功,而不顾部队伤亡的冷血之人。

    恰恰相反,他为了保存部队实力,常不拘泥于固守阵地,力求把敌人拖入运动战。然后在运动中打掉敌人轻兵冒进的先头部队,从而让对方害怕不敢追得过快,为部队脱离追击创造有利条件。

    关飞与孙耀华的一问一答还在继续,指挥所里的所有中高级指挥员都凝神细听,对于关飞所带的部队为什么能越打越强、越打越多,也有了更为准确地认识。

    就像关飞本人所说,他绝不是什么名将。他只是能够适时抓住时机,在适当的时间、地点,采取适当的战术,调集适当的兵力以多打少、或是直捣敌防御薄弱处,一举击垮敌人的顽抗,最终在较小的损失下,取得较大的战果。

    仅此而已!

    但没有一个人会因此而嘲笑他名不副实。

    事实正相反,在历史上,凡是能够准确发现战机,同时选择适当的作战地点、采取适当的战术,取得胜利的将领,无一不是鼎鼎大名的绝世战将!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关飞,他完全当得起这个当世名将的称谓!

    他能带领部队,在人民军全军溃散的危急时刻,反败为胜,打下军分区这片天,绝非侥幸!

    一问一答结束,指挥所里寂静片刻,随即响起热烈掌声。不但是在这里的中高级指挥员们在鼓掌,听到这边问答的其他参谋、干部、警卫战士们也都自发地聚集过来,用猛烈的掌声,代表他们对首长最诚挚的敬意。

    关飞没有鼓掌,他只是静静地从每一个人脸上看过去,然后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不是什么战神,但是我认为,我们这一仗或许不会大胜,或许会有一些损失,但,我们绝不会败!”

    哗!

    掌声如惊涛,响彻整个指挥部。

    有前期那么多战例为证,这一刻,谁也不会怀疑他的话。大家对与打退敌人的这次重兵围剿,信心百倍。

    “我这么说并非空口白牙,而是有数字为佐证!”关飞镇定自若,声音铿锵有力,身子微微前倾,挥动手臂,利用姿体语言加强说服力,“敌人的兵力多吗?多,他们总共有三十几万人。

    但是这次能够用于围剿根据地的兵力多吗?

    我说,不见得!

    敌人虽然有三十几万人,但是正规军有多少呢?

    从其编制我们就可得出准确数字:敌军每个师都是重复的双数,由11师到99师,最后是101师。这说明敌人有上百个师吗?错了,这是敌人有意误导别人的编号方式,事实上,他们只有十个师!为了让部队看起来很多,所以采用了重复双数编号,11师,其实就是1师;77师就是7师。

    所以敌人全部正规军,一共有十个师约十七万人。那么其他那近二十万人是什么部队呢?

    那实际是各地方武装、民族武装、民团武装,他们名义上服从军政府,但实际上都是在自己地盘内发号司令的坐地虎。这些坐地虎为了保证独立性,是不会允许自己的部队被军政府调出来,替他们当炮灰的。

    因此除非是跟我们相邻的部落武装、民团武装,不会有其他部队主动参战。这就相当于我们所面对的敌人,不是三十几万,而实际上只有二十万上下。

    这个数字听起来还是很庞大,至少是我们的二十倍!

    不过别慌,由于偭定全国民族武装众多,因此战火可不止于我们这一处。加上山多,战场支离破碎,为了压制来自各方的挑战,偭定军不得不在全国划分出五个战区、一个中央军区的防区规划。

    根据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我们所面对的敌人,仅有驻扎在滚弄的七十七师这一支正规军。虽然为了发动围剿,他们必然会调动更多兵力……我个人预计其不会少于一个旅、最多不会多于一个师。再抽调更多兵力,他们在其他方向上就可能弹压不住局势。

    所以,我们将面对的敌人大概是一个师加一个旅,上限是两个师,总计兵力两万到三万之间!另外民团估计会有一万来人。这个兵力数字,我觉得是可以打一打的。

    民团不算,他们没什么战斗力,靠民兵就能碾压他们。

    对正规军,我们大概是一打三。

    一打三还是有些吃力,毕竟我们重火力匮乏,又没有制空权,要守在阵地上面对敌人波浪似的进攻,战士们也会有压力。

    但是没关系。

    敌人这次胃口很大,准备四面出击。前期,他们很可能主力是用于收拾东北军区,分兵牵制我们。等吃掉东北军区,再回过头来,从我们背后发动攻击。

    这个设想很美,但是有一点,萨尔温江不是那么好过的!

    虽然萨尔温江冬天部分江段宽度不过五十米,可以坐船舟渡,或是搭浮桥。但是这样无法快速运送兵力,而且重火力也过不来。我们只要在几个主要渡口抢筑堡垒,就足以对敌人少数过江部队当头痛击,把他们击溃击垮,至少也能把他们堵在对岸过不来。

    于是又回到了我们准备好的战法,他们必须调集重兵,硬啃我们的堡垒群,正面突破以后才有可能攻占军分区。

    我说这是妄想!

    江岸工事暂且不说,南北两线防御体系大家都是看过的,大家说我们能不能正面扛住敌人一个师的进攻?”

    “能!”

    “没问题!”

    “别说一个师,就是来一个军,在那么狭窄的地形下也无法展开。我们依托坚固工事,有绝对信心守住阵地,他们来多少,就要死多少!”

    指挥所里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在关飞丝丝入扣的分析下,大家对于来犯敌人的数量、质量有了足够的认识。算算双方差距,想想军分区这两年逐渐装备的新武器、防弹装备,大家对于守住阵地信心越来越足,再没了初闻敌人来势汹汹的恐慌。

    关飞看着指战员们士气高昂,大感欣慰,这也不枉他一番苦口婆心,仔细分析说服。当下等大家讨论告一段落,再继续说道:“不过这样的战法,我们的新城无可避免会遭到敌人狂轰滥炸,受到很大损失。算一算,假设敌人兵分三路,从东、南、北对我们三面夹击,看似情况岌岌可危,但这也暴露出他们的一个破绽,那就是兵力分散了!

    兵分三路,就代表每一路敌人只有三分之一,或者更少!

    由此我们可以得知,单独每一路,我们将面对的敌人大概会是在七千到一万之间。假设一路被特意加强,那么另外一路必然会少于平均数。所以我们假设有选择地迎战单独一路敌人,最高会面对的敌人总人数不会超过七千到一万人!

    因而我有个想法,为了尽可能保证城市不被敌人破坏,尽可能多地保存我们的元气,战后可以尽快恢复,我有意带领主力部队主动出击,择其一部给予其猛烈打击。在最大保存己方战斗力的情况下,力求将其打垮打残,然后快速收兵,转回身来,对第二路敌人进行打击。

    我们的地盘很小,南北相距五十公里,东西最短的地方仅有七公里。军分区统共只有五百平方公里。

    可是小有小的好处,我们可以借助军分区的水泥公路网,在内线实现快速机动。继而主动选择战机,适时出击,对敌人兵力最薄弱的区域展开狂风暴雨般的突击。一旦遇到敌人坚决抵抗,又可以快速收回兵力,转向另一个方向,在不断试探中找到敌人真正软肋,然后一刀毙命!

    但敌人就不行了。

    我们的南北两线相距三十公里,周围又都是巍巍群山,山上是无法通行的原始森林。他们就是想迂回也做不到,只能沿着山谷强攻。而另一侧的东北军区,又跟我们隔着一条萨尔温江,也不是好过来的。

    这样就迫使敌人把兵力分散在三个不相连、又无法及时支援的孤立战场。由一个战场转向另一个战场,少说也要两天时间,这就给我们各个击破,创造了良好条件。

    所以我决意,以少量主力部队,加强精锐警卫营,配合民兵依托坚固防线固守。而主力部队跳出包围圈,进行外线作战,击其薄弱部、不断试探其弱点,伺机在有利地形对敌展开主力决战!

    不知道同志们是否同意我这个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