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

叶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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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去了那么久?”展昭靠坐在床沿,听到开门声,转头对正进来的人说。他都差点出去寻她了,还以为她迷路了呢。

    “路上碰到丁二小姐了,就同她闲聊了会儿。”当时她刚好经过丁月影房间,而丁月影又刚好开门出来,加上廊上的烛火被一阵风吹灭,丁月影见到一身白衣的她以为是见到鬼魂了,都吓得叫了起来,引得丁兆兰跑过来问是发生了什么事,等细聊了才知道个中原因。

    到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看丁二小姐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胆儿挺小。

    “快进来吧,我给你捂热了。”展昭拍了拍里边的位置,示意公孙君若过去。

    其实现在也不是特别的冷,白天太阳出来时还挺暖和的,只是昼夜温差有些大,加上茉花村地处鱼米之乡,三面环水,所以冷热很明显,特别是晚上,有时都要盖两层被子。

    公孙君若拖了鞋进去,果然被子里暖暖的,熨烫着身体刚刚好。两人并肩而坐,聊了些白天发生的事以及在丁家呆几天等,然后便是安静。

    突然的安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展昭打破了这片沉寂。

    “早点睡吧,今天这一路上辛苦你了。”说着他合衣躺下。

    望着身旁已经闭了眼的男子,公孙君若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俊脸,脑袋里千回百转。

    她不是没有察觉的,即便他对她还是那么的照顾和关爱,时不时地问她的情况,可是一旦到了某些特殊时候,他就会变得拘谨起来,甚至可以说是退缩。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她也就开始明白他们在独处时他疏离她的原因了。

    心里五味陈杂,她既心疼他又不晓得如何去面对那个问题。

    弯下腰,她在他额头上亲了下,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晚安”。她还没有起身,她见到他突然睁开的眼,那么的深沉又那么的明亮,仿佛有什么在里头流动,一下子生活了起来。然后她的颈子被他拉下,只觉得他手臂一用上力,四片唇瓣准确无误地碰到了一起。

    他的吻很热烈,一接触到之后,他的舌就伸出来描绘她的唇形,热气喷在她脸上,吹得她脸上的汗毛都有感知。他不断地舔吻着她的唇,变换着角度去感知她,那样的急切。她的心被挑动,有东西在心里翻滚,她微微张开口,迎接他的到来,而他也毫不客气地闯进她嘴里,搜寻着她的丁香小舌。

    津液滑进他嘴里,她想合上嘴,可是他却不遂她所愿,反而吞咽她香甜的津液。

    那一记“咕咚”声,听得她面红耳赤心跳加快,手撑在他胸膛上,她不由自主地迎合他的吻,学他的样子缠着他的舌,扫过他的上颚。

    “唔——”从他嘴里发出呻.吟,公孙君若停下来,稍微抬高了脑袋看他。

    橘黄色的灯光下,他的脸色绯红,呼吸都比平常的要急促,本就俊俏的人,如今脸上蒙了层红色,挺……风情万种的。

    他的双手握着她的肩头,吞了好大一口口水,沙哑着声音道:“就到这儿吧。”

    她定定看着他,直到他眼神闪躲,她才躺下来,乖顺地靠在他肩膀上。

    他动情了,她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在隐忍,费力地忍着,是怕弄伤她,所以即便身体难受,他也要压制体内的蠢蠢欲动。

    轻声叹了口气,她在被子底下找到他宽厚的大掌,与他十指交握。

    翌日,天刚亮,丁家院子里的鸡开始打鸣,而且是极其有规律的,两刻钟打一次,叫声响亮又绵长,生怕吵不醒人似的。头上绑着红底白点裹头巾的丁月影一边命令公鸡不要叫,一边把手伸进鸡窝里掏鸡蛋,若是公鸡又打鸣,她直接拳头伺候,所以在清晨,丁家的人会听到比平时更尖锐、短促的鸡叫声。

    展昭在天没亮之前就醒过来了,不论是在开封府还是在外面,他都保持着四更就醒的习惯。之前醒来时,他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手往里面一捞,把那个快要贴到墙壁的女人揽进怀里,而才过了半个多时辰,她又滚到里面去了。

    明明是个性子淡然的人,可是睡觉有点不安分,与她白日里的沉默有点格格不入。

    见她又有往里面滚的意思,展昭索性扣着她的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外面天色已亮,桌上的蜡烛烧成了一堆的烛泪,怀里的人儿呼吸绵延,睡得极其安稳的样子。

    曙光穿过床头的窗户照射进来,他小心翼翼地起身,以不惊扰她的动作快速穿上衣服。走到外面,丁氏兄弟已经在院子里练拳了,晨曦无限柔和,在这样的春日里,迎着冉冉升起的日头练拳,很是振奋人心。

    公孙君若是被外头的打斗声给吵醒的,此刻窗外已经很亮堂了。洗漱过后,她推门出去,只见院子里三个男人缠在一起,剑与剑相碰,才一会儿又立刻分开。

    一勾一挑一刺,行云流水的招式,看着都是一种享受。二对一,即便如此,展昭也应对得游刃有余,不慌不乱。

    她看到在她对面,丁月华对他们仨之间的交手很是着迷,看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会错过什么似的。三人比试完后,丁月影跃跃欲试,也提着剑不让展昭有休息的片刻,和他缠斗起来。

    公孙君若走到丁月华身边,与她点头打招呼,“听闻除了丁氏双侠,丁大小姐和丁二小姐也是侠女。”

    丁月华笑笑,说:“所谓侠女,也就不过有一些三脚猫功夫,抓抓贼、保保命还可以,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多半是人添油加醋而已。”

    “丁大小姐真是谦虚。”

    “叫我月华吧,丁大小姐什么的,太见外了。”

    公孙君若看着她,心里对她有些喜欢。“那你也叫我君若好了,我们年龄也相仿,用不着姐姐妹妹的。”

    “我也这么觉得。”

    二人相视而笑,关系就这么拉近。不远处的丁兆蕙见她俩谈得投机,便凑过去与丁月华站在一块儿,看展昭和丁月影切磋,漫不经心道:“月影这丫头,武功似乎精进了。”

    “与其说精进,不如说是展大侠让着她。”

    丁兆蕙惊讶地望着丁月华,眨眨眼,“想不到展兄还是挺谦让的。”

    “二哥,这点你不是最清楚吗?”

    一句话堵得丁兆蕙接不上,又尴尬又无奈地站在那儿,“月华,你觉得展兄如何?”他把话题带到重点。

    “如何?”丁月华不解地望着丁兆蕙,“侠客啊,挺好的,脾气也好。”

    “然后呢?”

    “然后,你可以问君若,她比我们更了解展大侠。”

    丁兆蕙咋舌,一副『你是傻瓜还是呆瓜』的表情看丁月华,连连叹气。

    “我的夫君,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自然什么都是好的。”

    一声“我的夫君”,宣告了公孙君若对展昭的所有权,与此同时,丁月影一记惊呼引得他们看过去,只见捂着通红的手背气呼呼地瞪着展昭。

    原来是展昭听到了公孙君若对他的称呼,心里不禁得意又自豪,以至于和丁月影比试时都兴奋了起来,一兴奋他的动作就快狠准,剑身打在丁月影的手背上。

    “展昭!你是男人吗?下手这么重!”丁月影站定身子,按着手背指责他,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

    展昭很是抱歉地对她行了个礼,“对不住,是展某太过得意了,所以才忘了形。”说着他看向公孙君若,嘴角向上扬,眼里尽是笑意。

    “你得意什么?你以为我会输给你?笑话!看招——”一想到展昭很有可能是认定她会输给他,气得丁月影在接下来的比试中,舞剑都没有章法了。

    见他们都斗上,公孙君若收回目光,笑着看向丁兆蕙,眼里波光流转,“相信丁二哥也清楚我家夫君的为人吧。”

    丁兆蕙先是一愣,继而喜逐颜开,“自然,这个自然,展兄若不是文武全才又品德高尚,也不会得当今圣上的喜爱,成为御前侍卫。”

    她盯着他那双没有笑意的眼睛,说:“是呢,所以他对待什么事都是一心一意,而不会三心二意的。”

    丁兆蕙眼神闪了闪,却不多说话,只道是快用膳了,便转身进了屋。

    用完早膳,丁月影缠着展昭要指点她的武功,在和他比试时,她晓得他在让她,可即便是让她,她还是输了。她喜欢和那些武功比她厉害的人亲近,因为那样,她的武功会进步得更快。

    “月影似乎挺喜欢展大人的。”听着院子里传来刀剑相碰的清脆声,丁夫人侧着头说。

    “她就是爱和那些武功比她高的人玩,这一点从小到大都没变过。”丁月华边收拾碗筷边回答,“以前是大哥、二哥,如今来了南侠,武功又略胜大哥二哥一筹,她自然就会缠着展大人了。”

    “哎!一个女孩子总这样不好,虽说只是切磋武艺但旁人未必这么看,何况你俩也是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合该收收心,寻个好人家。”儿女的婚事一向是父母最担忧的,如今丁老爷去得早,丁夫人就什么都要记挂在心。

    丁兆蕙听闻,笑着搬了张椅子坐到母亲身边,“娘啊,丁家姐妹这么出色,怎能随便寻个人家嫁了呢?怎么说也得像展兄那样文武全才的才好。”

    “二哥……”丁月华有些不悦地瞪了眼丁兆蕙,“瞎说什么呢?何况你都没成家立业,管我和月影的干嘛?倒不如先管好你自己。”

    丁兆蕙挑起眉毛看她,“我和你不一样,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就不是,过了二十就老得特别快,若不在最美好的时间把自己嫁了,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而且我说像展兄啊,又没说展兄什么,怎么,你二哥我说错了?我又没说是他,你跟我急做什么?”

    “你!”被他堵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丁月华看看公孙君若,又狠狠瞪了眼丁兆蕙,端起碗筷进厨房了。

    “你是人人称赞的侠女,自然需要一个侠客或者英雄才能与你匹配,我们丁家女儿可不是普通的小人物,怎能被埋没?”丁兆蕙在她身后大声喊。

    “丁二爷还真是心系两个妹妹,特别是月华。”

    丁兆蕙看了公孙君若一眼,说:“这个当然,长兄为父,我虽比大哥晚了一点时间出来,可我也算是半个父亲了,亲眼看着她们长大,对她们的未来自然也就格外上心了。”

    “这个我能理解,我哥哥也是如此,为了仅剩的妹妹操碎了心,千斟万酌千挑万选才把她嫁出去,嫁给可以使他信得过的男人,不让妹妹吃苦受累,想必丁二爷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巴不得两个妹妹所托付的那个人是全心全意对她好的。”

    丁兆蕙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不再是之前隐藏的傲慢,他看着淡淡微笑的公孙君若,起身进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