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错杀嫡兄

柳赋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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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府多边角之地,少有人来,最是容易发生点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那一处院儿已经许久不曾住人了,大门和围墙都已经落败了,四周杂草丛生,也不知道是多久才能来一次人。

    木优鱼踩在那摇摇欲坠的墙面之上,一眼便看见半敞的破纸窗户里面,有一张塌,塌上交缠着三个人影。

    真是奇怪,这般一个破败的院子之中,却有一间收拾妥当的房间,那干净的地衣之上,是七零八落的衣衫。

    她瞪大了眼睛,小心谨慎地慢慢靠近。

    听那声音便知晓是有木允熙,木优鱼看见木允熙身侧缠着一个只穿了个肚兜的女子,竟然是二房的庶女木冷嫣。

    木优鱼再定睛一看,见木允熙身下之人,正是她所苦苦寻找的木清歌。

    只是此时的木清歌,双目无神,似乎已经失去了焦距,动也不动一下,仰面躺在木允熙身下,脑袋已经伸出了塌,吊了下去,入水的长发溅落在地,她下巴微微勾起,露出脖颈之上的一处处抓痕。

    一只手垂下,已经不动,修长五指指甲之上,全是碎血肉,对应着木允熙身上的一处处反抗而出的抓痕。

    那木允熙正伏在她的脖颈之间乱拱。

    木优鱼眼里鼻里全是火,似乎鲜血全部往那瞳孔里冲,大脑充血,磨光了她所有的理智,不顾一切地往下冲去。

    可那身子才动,膀子上便被一只手一抓。

    她吓得回头,见一个女子已经随她攀上了墙头。

    那女子着男装打扮,柔美的脸蛋带着淡淡的冷清,儒雅的衣衫将她衬出一众十分书香卷气的美,一双明亮的眼透着临危不惧处事不惊的莫大智慧。

    木优鱼压低了声音,道:“棋姑娘,你……”

    竟然是那教授府中大小主子棋艺的棋姑娘。

    棋姑娘似乎永远如此淡定,临危不惧,轻启朱唇道:“姑娘不用担心,我是七爷的人。”

    木优鱼惊得瞪大了眼。

    七爷的手早已经伸入了木家,木家之中不知道多少他的人呢,棋姑娘是他的人也不太奇怪。

    她也上了墙,压低了声音,道:“你躲在一边,我去将他们打晕。”

    她轻盈地落地,一点声音也无,但紧接着,一双绣花鞋也落了地,也是没有半点声音。

    棋姑娘回头看了看,见木优鱼身姿矫健,已经先一步上前,她分明是身怀功夫的。

    她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也难怪,七爷看中的人,怎能是个一般的女子?

    两人迅速地到了那半敞窗户之下,棋姑娘指指木允熙,大概意思是木允熙便交给她了。

    但木优鱼摇摇头,随地摸了个碎砖头,便推开窗户跳了进去。

    二话不说,趁木允熙还没反应,朝那正趴着耸腰的他后脑勺一板砖下去,听得他闷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棋姑娘也冲了进来,一把制住了那木冷嫣,将她一个手刀击晕了。

    两人迅速地控制现场,将那两人放倒了,没出半点声响,外间放风的两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木优鱼吃力地将木允熙的身子挪开了,翻出了下面的木清歌。

    她还是睁着眼,双目无神,动了没动一下,双腿大敞,似乎连身上的人去了也不知道。

    木优鱼见她浑身都是血,泪几乎一下子便冲了出来,寻了她的衣裳将她套好了,将她抱起来,唤了声。

    “六姐!”

    木清歌还是没反应,棋姑娘道:“她可能是受了过度惊吓,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幸好这两人都不曾看见你我二人的样貌。”

    木优鱼抱了木清歌就要走,可是看那地上的木允熙,还是觉得不解气。

    她上次,恶狠狠地又是两脚,那木允熙一动不动,地上已经有了一滩血。

    木优鱼觉得有异,放了木清歌,弯腰将木允熙给翻了过来,见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连胸口腰腹都没了起伏。

    木优鱼就手指凑到他鼻下,已然没了呼吸。

    又将手移到了脖颈大动脉之处,那处也没了动静。

    她竟然将木家嫡长子给杀了!

    方才木优鱼那一砖头包含了她无尽的怒气,下手便没了轻重,也不曾想,竟然将他给……

    木优鱼与棋姑娘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凝重。

    这可不是死一个两个小厮那般简单,这是死了木家嫡长子,还是个朝廷命官,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比天大,若是查到二人,这两人算是有天大的后台也逃不了了。

    木优鱼看看那木允熙,再看看那被弄晕的木冷嫣,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看看棋姑娘,见棋姑娘也是看着自己。

    两人目光一交汇,已经达成了一个恶毒的共识。

    木优鱼道:“棋姑娘,外面那两个人便交给你了。”

    棋姑娘点点头,也不争辩,便出了门去。

    木优鱼则是将木冷嫣给拖了过来,本想掐死她,可她终究还是下不去手,看木冷嫣头上簪着一个钗子,便将那钗子取了下来,紧握在手中。

    钗子的尖锐部已经对准了她的心脏……

    木优鱼还不曾亲手杀过人,而此时为了自己保命,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双手颤抖,一次次地动摇,可又一次次地坚定了决心。

    可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一钗子往下,一击便中,正插入木冷嫣的心脏之中。

    “啊——”

    木冷嫣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看见是木优鱼,满脸皆是不可置信。

    她低头看那插在自己胸口之上的钗子,整张脸皆是惊恐无比。

    她浑身*,那钗子扎入肉中,大半个钗子都已经埋进了肉里面,她自己看得真真实实。

    血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渗出来,木冷嫣惊恐极了,浑身都抽搐着,双手开始乱舞,一个巴掌已经埋了上来,将她的嘴给堵住,将那钗子往里又按了一按,木冷嫣整个人身一颤,浑身的温暖迅速流失。

    木优鱼按着她,别过脸,不忍看她最后的挣扎。

    木冷嫣拼命地挣扎着,抓挠着木优鱼的手,可那力气还是越来越小,一会儿便已经咽气了。

    可那眼还睁得大大的,两个冒着森森鬼气的黑洞洞瞧着木优鱼,无论从哪个方向看,总是盯着木优鱼的,似乎是木冷嫣不甘的魂灵正在发出最后一点愤怒之意。

    第一次杀人,木优鱼不如想象中的忐忑,默默地将木冷嫣的双眼给和上了。

    然后她迅速地整理现场,伪装成木允熙强暴木冷嫣,木冷嫣反抗激烈失手将他杀害,而后自己自杀的假相。

    此时,她已经召唤了一个经验丰富的法医女主上身,根据自己的职业经验,将现场伪装得天衣无缝。

    她又将将现场木清歌的东西一点点的收起来,不留半点可疑。

    她回头看看木清歌,还是双目无神,受了巨大的惊吓之后,她出现了短暂的精神失常。

    这前后不过短短的时间,棋姑娘进来的时候,木优鱼早已经将木清歌穿戴好了,她自己身上的血迹也处理干净了。

    木冷嫣和木允熙的身体摆放在两处,木允熙是死在榻上的,木冷嫣缩在一角,似乎十分惧怕,在绝望之中拔钗自尽。

    “那两人呢?”木优鱼一边扶起木清歌,一边问道。

    棋姑娘道:“大少爷和庶妹*不慎身死,随身小厮却一点不知,这两人知晓自己在劫难逃,已经投井自尽了。”

    那院中的确是有一个枯井,这大家族的枯井总归不是好地方,谁知道那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走。”

    木优鱼抱着木清歌,棋姑娘在前方开路。

    两人出了那小院子,从大门出去,棋姑娘前方探路,木优鱼背着木清歌躲在后面。

    得了棋姑娘的信号才敢往前走。

    这一路之上,人是越来越多,木优鱼背着木清歌,步步艰难,若是被人看见了,那便前功尽弃了。

    棋姑娘一路探路,带着木优鱼避过三两波人,看见前方有一处小小的假山,棋姑娘对木优鱼道:“将她放到那假山下面。”

    棋姑娘望风,木优鱼将人放在假山下面,见她已经昏迷了过去,浑身都是伤痕,苍白的小脸蛋之上还挂着泪痕。

    她本是个好姑娘啊……

    木优鱼将泪强逼了回来,伪装了一个她从假山之上跌下来的假相,抹了几把湿润假山之上的细小真菌植物在她身上。

    回头看棋姑娘,还在替她望风,她道了一声:“多谢棋姑娘。”

    棋姑娘只是笑了一笑,她笑起来特别爽朗好看,不沾脂粉的脸有些英姿飒爽的意味,有些不同于一般姑娘的儒雅之美。

    “我先走了,还得去三小姐那处。”

    棋姑娘看着周围无人了,才离去,木优鱼看着她离开之后大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一会儿便来两三个丫鬟,木优鱼哭道:“快快去叫人来,六小姐跌下假山了!”

    丫鬟忙回去寻人,一会儿黑牧白牧过来了,木清歌院中的丫鬟也来了,木优鱼让人直接抬到自己的院中去。

    同时她悄悄知会黑牧去方才那地方看一看,以免有什么遗漏。

    木清歌被送到了景鸿苑,风嬷嬷正在研究正畸,也被木优鱼给抓来给木清歌看。

    木优鱼不敢让别人经手,谁牵扯进来都不好,让橙牧给自己搭了把手,自己亲手帮木清歌清理身子。

    风嬷嬷给她浑身检查了一下,道了一声:“丫头,她这不是摔的吧?”

    哪有摔跤差点将处子之身给摔没的。

    木优鱼也点头,她知道风嬷嬷是个神通广大的人,也没可能为难自己一个小丫头,她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想学习木优鱼的正畸而已。

    风嬷嬷一边用锦被将木清给伤痕累累的身子给盖了,一边道:“你出手倒是及时,再迟一点,这丫头的处子之身算是保不住了。”

    木优鱼松了口气,保住了便好。

    可风嬷嬷又道:“但是这丫头太脆弱了,她如今受了极端的惊吓,就算是醒了,怕也是活不下去了。”

    木优鱼脸一白,看木清歌那惨白的小脸,求风嬷嬷道:“嬷嬷,你给想想办法吧!”

    这神通广大的风嬷嬷肯定有办法的。

    风嬷嬷转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等一会儿老婆子给她吃一贴药,让她忘了今天发生的事儿,一切便就好了。”

    木优鱼一喜,挽着风嬷嬷胳膊讨好道:“还是嬷嬷你最好了。”

    风嬷嬷开了一贴药,给木清歌吃了,第二天,木清歌醒来的时候,茫然地看看周围,见木优鱼高兴地上前来了。

    她摸摸那还有些沉甸甸的脑袋道:“发生什么了?小七,我怎么在这儿了?”

    木优鱼看见她那模样,心中高兴,但面上却责备道:“你昨天淘气,去假山上抓猫,结果脚踩滑了,从山上摔了下去,当场就晕了,幸亏我发现你不在了,到处去找你,才把你找到了。”

    木清歌完全没印象,只是头和身子都特别疼:“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木优鱼摸摸她的头,道:“风嬷嬷给你看,说你摔了脑袋,有些事情都忘记了。”

    木清歌眨眨眼,拼命地想着摔跤的事儿,可半点都想不起来,便也不想了。

    风嬷嬷的药后劲还有点大,她趟了一天,头才不疼了,木优鱼将她留在自己院中养了几天,木水秋那里知道了情况,也是责备了木清歌两声,还特意送了些东西过来给她补身子。

    木清歌天天给木水秋绣嫁衣,也是够累了,正好让她休息几天。

    木允熙失踪的事儿很快便被人给发现了,他在户部任职,出事的第二日该是去点卯的,可他缺席了。

    府中众人见他一晚不回,只当他是去了外室中,或者是某个朋友家,户部的人来通知了之后,木家清问门房,门房也道没看见木允熙出门。

    木家大乱,到处去寻木允熙。

    木优鱼的心也提了起来,默默地等着消息。

    寻了一天,最终传了消息过来,木家大少爷木允熙在府中游湖的时候,失足跌了进去,寻着的时候,尸体都泡得发白了。

    随身两个小厮救助不力,眼见着主子溺死,也是畏罪自杀投井了,府中第二天才知道了情况,但已经晚了。

    至于木冷嫣的事儿,压根便没提,只是过了一天,才传了消息说木冷嫣暴病而亡。

    这不出木优鱼的预料,若是木家这种大家族出了兄妹*的事儿,御史定要弹劾家主一个治家不力的罪名,木家将在朝野之中丢尽脸面,甚至还会影响木家其他人的婚事。

    而且大姑姑还在府上,若是让大姑姑知晓那事情,木家的脸就算是丟到南垣去了。

    所以出了那事儿之后,木允熙便匆匆地出殡下葬了,进了木家的祖坟,甚至还处理了好些个知晓木允熙真正死因的当事人。

    木家嫡长子意外身殒,府中很长时间都挂着白灯笼,沉浸在悲痛的气氛之中。

    木允熙是木家年轻一代之中目前最有出息的,已经在户部任职,凭借自身能力步步高升,本是个做驸马的命,却不曾想,年二十便死了。

    李老夫人伤心得几日不想见人,大房只有这么一个嫡子,木恒泰痛失独嫡子,一病不起,孟夫人也是大受打击,连着几日没出院儿。

    大房因为这事儿而大受打击,颓废至极。

    相比大房的落魄,二房这边就是红红火火了,木优鱼马上就能月月入宫了,木水秋的婚事定了,木清安木泽羽也开始议亲了,王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孟夫人正处丧子之痛,无心打理府中事务,王夫人一力主持木允熙的丧葬之事,趁机收了不少权力到自己手中。

    木优鱼让黑牧回去,除了观察现场外,还让她偷了一个大房的美貌庶女过去,杀了充数,伪装成那两个庶女合力杀了木允熙的假相。

    大房的庶女大多数都被木允熙染指过,木优鱼也没抓错人,至于,那个被弄死的倒霉蛋,只能算她自己倒霉了,木优鱼现在可是心狠无比。

    拉一个大房的庶女进去,便怕的是那大房一心以为二房的庶女存心勾引她儿子,而来找二房的麻烦。

    二来是扩大影响,同父异母的兄妹乱轮效果更轰动,木家急于收场,便草草地安排了木允熙的葬礼。

    木允熙如今还不曾娶妻,他在等九公主及篦,如今九公主十四岁了,该是议亲了,没想到却跟木泽羽看对了眼。

    大房本来还想争取的,现在可好了。

    那事情三日之后,木优鱼心中不踏实,还是寻到了黑牧问了问。

    黑牧道:“事情处理得很好,木清歌已经忘了,所有人都杀了,木家也没那胆子追究,你怕什么,难道是怕木允熙的魂儿上门来找你索命不成,你等着,我明天给你挂两道符在门缝里,再送些纸钱来你烧着玩玩。”

    木优鱼严肃脸道:“说正经的,那棋姑娘什么来头。”

    说起棋姑娘,黑牧也是一脸赞赏,他看木优鱼都是一脸鄙夷的。

    在他看来,木优鱼除了会看牙,好吃,就没其他的特长了。

    而棋姑娘不同了,她可是七爷麾下的一员悍将!

    棋姑娘不仅是棋艺出众,而且功夫了得,按照黑牧的划分标准,跟木优鱼完全是两个档次的人。

    他道:“棋姑娘是七爷秘密培训出来的人,当年她的家族被灭,差点沦为军妓,是七爷将她保了下来,将她安插在诸多大臣家中。”

    别看棋姑娘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给七爷做成了很多事情。

    木优鱼听过那棋姑娘的身世,也是一声叹息,这般一个女子本该是天之骄女的,却沦落到为人奴婢的下场。

    却马上听黑牧道了一声:“棋姑娘为七爷立下了汗马功劳,将来定能入府做个侧妃。”

    木优鱼的心一震,凉了一下,问黑牧道:“是七爷许诺的吗?”

    黑牧想也没想:“那是当然的!”

    其实七爷从来不曾承诺,但在黑牧的心目中,若不是因为棋姑娘家道中落如今身份卑贱,该是做正妃,以她的能力,做侧妃都是委屈了。

    那些个只知道琴棋书画的草包嫡女,如何能配得上七爷,这世上,也只有棋姑娘才有那能力和七爷匹肩。

    木优鱼微微地失了神,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失落,强颜欢笑道:“是啊,棋姑娘这般的头脑才配得上七爷……”

    黑牧没听出她话中的失落来,还教训她道:“你好生和棋姑娘相处,以后你入了府,还要与棋姑娘一起侍奉爷。”

    听了黑牧一席话,木优鱼一整天都似个焉气的皮球似的趴在桌上发呆。

    这两天木府处理木允熙的后事,消息传了出去,要来看牙的贵女们都派人来另外改了复诊的时间,怕是撞上晦气。

    木优鱼每天就看看木清歌,看看滚聃儿的伤势,其余的时间都在发呆。

    她还是坐在竹楼里,工作日志也不想写了,拿着从颠城带来的七爷的牙口模型发呆。

    她用小手戳着那牙齿,就像戳着七爷真正的牙那般。

    她想起了棋姑娘的美貌,想起了她那温和的笑容,想起了她那处事不惊的干练,想起她那果断决绝的身手。

    想着将她往七爷身边一放,那逐渐俊美的七爷身边,站着一个她,那是何等的般配!

    棋姑娘本身是出自名门望族,是嫡女,自然是有那嫡女的气度,木优鱼第一次见她便知晓此女非同凡人。

    只是没想到,她是七爷的女人。

    是七爷亲口承认的女人。

    而自己,七爷从未给自己半点承诺。

    木优鱼承认,她嫉妒了,她嫉妒棋姑娘,可她无可奈何,七爷的身边,还将会出现很多很多、如棋姑娘这般优秀的女子。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

    她连向七爷提的勇气都没有。

    就这么一日的时间,她无比坚定的决心已经彻底地土崩瓦解,她无法想象今后某一天,七爷与棋姑娘携手情意绵绵地站在她面前,她无法接受七爷与棋姑娘夜夜*,她更无法接受七爷与她共同孕育生命。

    可她无法接受又能如何,七爷会和别的女人有身体之欢,会和别的女人孕育生命,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她才发现自己的努力,竟然是这么幼稚。

    泪水不知觉间已经湿了整个脸,一滴滴地滴在那石膏模型之上,她泣不成声,无力地伏在案上默默流泪。

    她忽然好想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见那人……

    第二天,木优鱼顶着一对黑眼圈出来见人,无精打采的指导橙牧和风嬷嬷给众多的贵女们制定矫正方案,教她们如何正确地上牙套,教她们如何用麻沸散无痛拔牙。

    木清歌精神已经十分好了,身上还有些皮外伤,她被救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被掐、被打、被扭、被抓。

    养了这两天,她脸上的淤青还没好,可是她不记得了,木优鱼骗她,她是从假山的夹缝之中摔了下去,两腿叉开地坐在了石墩上。

    身上全都是擦伤,两腿之间的伤口是坐下去的时候磕的,她也全信了。

    中午吃了饭之后,她又嚷着要去木水秋那里,继续帮着绣嫁衣。

    木优鱼也正想过去,便道:“我跟你一起去。”

    木清歌挎着篮子,木优鱼也挎着自己的医箱,两人有说有笑地去了。

    木清歌永远是这么无忧无虑的模样,就算是饿着肚子,明天便活不下去了,她也只是会笑着默默地忍受。

    可惜,这般一个柔弱的女子,却遇上了这般的事情。

    木优鱼提醒她道:“以后小心些,莫往那没人的地方去,谁叫你都别去,凡事留个心眼,身边多带个人。”

    木清歌笑道:“这不是有你吗!”

    木优鱼摇头,苦笑。

    到了木水秋的院儿,两人进去,正看见棋姑娘结束了木水秋的棋艺课程,正在收拾棋盘。

    今日她穿着还是十分简单,只是素衣素带,齐腰的青丝只是用发带高结在脑后,不沾染半点脂粉的脸蛋却已经是美得出尘,一双杏眼似乎能说话般。

    见到木优鱼便笑着与她点头,那一点温暖的笑容直入心中。

    木优鱼被她的美震撼着,也是微笑着点头回应。

    棋姑娘收拾了东西离去,木优鱼的目光也随着她的身影一道离去了。

    也只有这般美丽的女子才配得上七爷了……

    木优鱼给木水秋看了牙之后,话也不说半句便走了。

    木水秋看着那落寞的背影,与木清歌道:“小七今日怎么一直不高兴?出了什么事儿了?”

    就连木清歌也看出来了:“小七今日话也不想多说一句,大概是冷嫣去得太突然了,她心中伤心吧。”

    两人摇头,继续绣嫁衣。

    木优鱼这两日话也不多话,只是知晓低头忙碌,陆陆续续的复诊潮来了,各个贵女们开始上门来复诊,木优鱼按部就班地换钢丝、加力,风嬷嬷也终于是开始上手了,橙牧的技术也是越来越好。

    忙碌了好些天,复诊大潮才过去,一天还是有两三个人上门复诊的,木优鱼复诊完毕,有些空闲便去隔壁王府里面坐一坐。

    去了隔壁,丰南王正在午睡,木优鱼也不去打扰,默默地坐在七爷院子外面的大树之下。

    王府一颗参天大榕树,枝桠生出了两三里远,她坐下树下乘凉,爽快极了。

    哈士奇过来,卧在她身边,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它也能察觉出了今天的木优鱼有些不一样。

    木优鱼笑了笑,低头摸摸那狗头,道:“帅小伙子,以后好好地跟着丰南王,你也不用天天装狼这么辛苦了。”

    “嗷呜!”

    哈士奇朝天一声长鸣,木优鱼忙捏了它的大嘴筒子,道:“以后不许这么叫,把丰南王吓着了怎么办!”

    哈士奇吓得闭嘴,静静地看着木优鱼,木优鱼笑了笑,上前抱住了哈士奇,蹭蹭那狗毛,蹭得它脖子上的金铃铛叮当响。

    “帅小伙,我真舍不得你!”

    ……

    木优鱼终于是主动地找到了司徒玄光。

    木家出了这等事情,司徒玄光也是想早些离去。

    四下无人,只有傍晚凉风的风抚着两人的发丝舞动,那凉风吹得木优鱼的心都凉透了,抬头,看见司徒玄光站在自己面前,夕阳之下,他似那镀金的金甲神人,俊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她笑了笑,终于是道:“表哥,我跟你走。”

    司徒玄光十分高兴,他拿起了她的一双小手来,道:“你放心,有我在,你定会无恙。”

    他大概猜到了,那木允熙的死跟木优鱼有关系,木家虽然没有追究,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会有马脚露出来。

    她随了自己去南垣国正好,木家定然不敢将自己的那点破事闹到南垣国去。

    他还是问道:“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若是与我去南垣国,很可能这辈子也回不了东麟了。”

    某些人,便就是一辈子无缘再见了。

    心虽痛,可木优鱼答应得无比坚定:“我自小便没了娘,爹爹也不管我,这东麟,我也没什么好牵挂,余下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司徒玄光心喜,虽然知道她随自己走不是自愿,可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让她知晓,她绝对不会因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

    夕阳余晖包围之下,司徒玄光将木优鱼揽入自己怀中,大掌顺着她的一缕缕青丝,他终于得偿所愿,心眼、眼里除了欢喜还是欢喜。

    木优鱼轻轻地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之上,双目似两汪清泉,慢慢地坠落下两颗泪了。

    红日之下,她的面目显得十分模糊,连那面部线条都带着几分哀愁。

    她的眉梢轻轻地颤抖着,眼中又坠下两行泪来,滑过了唇角,她便似乎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原来是苦的……

    木优鱼的计划无人知晓,她甚至都不曾告诉自己最信任的木芽儿。

    木芽儿早和黑牧眉来眼去了,那死边牧虽然嘴巴毒,可也是个好人,他能给木芽儿幸福的。

    风嬷嬷似乎对那矫正已经爱上了,乐在其中,橙牧也得力了,不担心今后那一批客户没地方看牙。

    她依旧是每天忙着看牙,可暗地里将自己离开之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八月初二这一日,在木府客居了几个月的南垣国人还是离去了,大姑姑与李老夫人挥泪而别,司徒玄光也是告别了众人。

    府中人都去送了,自然是不包括木优鱼,她一个庶女没那身份去送。

    她将自己的一对狗儿送到了丰南王府去。

    养在那儿她也放心,至少丰南王不会亏待了它们吃喝,过得比自己还好。

    丰南王还是那懵懵懂懂的模样,那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儿似乎是一笔一笔细细描化出来的。

    木优鱼假装自如地笑道:“明日我要随嫡母去城外寒山寺上香,要在那里住上一晚,这狗放在府中我不放心,就暂时养你这儿,我回来了就来牵回去。”

    丰南王正高兴地摸狗,道:“好呀好呀,鱼儿姐姐你也出门去好好地玩玩,城外的寒山寺可好玩了,那里的果果特别甜!小八带我去爬过山呢!”

    木优鱼笑了笑,又对丰南王道:“等你媳妇儿过门的时候,会带个姐姐过来做你的小媳妇儿,大媳妇儿小媳妇儿都要好好的疼!”

    丰南王点头道:“都疼都疼,像疼虎子和鬼焰一样,我也疼旺财旺福!”

    木优鱼笑了笑,有些恋恋不舍地摸摸自己的一对狗。

    那狗似乎知道她要离开似的,一直叫个不停,木优鱼心一狠,头也不回地走了。

    最近府中发生的事情多了,王夫人还是在初三那日便带着自家的几个嫡出庶出的女儿去城外寒山寺上香了。

    上柱香,在山上吃几顿斋饭,去去晦气。

    寒山寺离京城还是有些远的,足足几十里,路上多是山区,虽然道路宽敞,可曾经有过土匪出没劫掠香客的事情,所以木家也是上心,派了许多家养的侍卫跟随着。

    木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山下,马车行不了,便用了滑竿。

    木优鱼倒是没坐滑竿,顺着那百步阶梯一步步地往上走,看见山顶之上,有一颗大榕树,榕树之下,是一座宏伟的山寺,还能听见一声声佛偈和隐约的晨钟暮鼓。

    木优鱼一步步地爬上山,看见那沿路有一树一树的柿子,已经成熟了,一个个挂在枝头,都快将那枝头给压弯了。

    她只是看了一眼,木芽儿立马去给她摘了一个下来,在水壶里倒了些水洗了,递给木优鱼:“小姐,您尝尝这柿子吧。”

    木优鱼咬了一口,脸上现出了几点笑意。

    丰南王没骗她啊,这山上的果子还真是甜滋滋的。

    她拿着柿子一边啃一边爬阶梯,在那榕树下站了好一会儿,那树比七爷家的树大得多了。

    不知道七爷爬上这座山的时候,是否也会在这树下站着望一望?

    当晚,木家一行人便住在山上,因为木家要来,寒山寺提前清了人,便只有她这一家。

    木优鱼和木芽儿睡在厢房之中,一晚上无法安眠。

    第二天,一件震惊的事儿便传入了京城之中。

    木家在寒山寺上香不曾想遭贼了,一大波山贼趁夜潜入了寒山寺,打伤了人,抢夺了好多财帛和美貌的丫头,木家侍卫追着山贼去,慌张之间,山贼将财帛和抢夺的丫头都落下了。

    可最后一清点,还是少了不少东西,侍卫也伤了几个。

    最重要的是,还有个庶女被抢走了,没能追回来!

    具体是哪个庶女,谁也不知道。

    只有木家知晓,丢的是正是木家最得宠的庶女木优鱼!

    京兆衙门紧急出动,排场颇大,前去寒山寺附近追击那一群山贼,山贼是追到不少,可木家的庶女却一直不曾追回来。

    木家实在是包不住这事儿了,只得让衙门上报了皇帝,皇帝知晓此事,也是勃然大怒,派人继续追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整个京城为了一个庶女,居然鸡飞狗跳!

    而此时,将京城闹得鸡飞狗跳的木优鱼,却在那已经离去一日的南垣使节团之中。

    大姑姑还奇怪,怎么这大部队都出发半天了,司徒玄光忽然说有东西掉下了,领着几十人回去拿东西。

    几十人快马去来,却是将木优鱼给接来了。

    别人不认得,大姑姑可是认得的。

    儿子好啊,终于是肯找个姑娘成婚了!

    大姑姑也学了司徒家的传统去,不管嫡女还是庶女,只要儿子喜欢就行,便也认了木优鱼这个准儿媳。

    木优鱼便藏在那使节团之中,少有人知晓这里还多了个人。

    那京城之中,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司徒玄光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冒着风险去劫掠一个大家族!

    使节团本来便已经误了回国的时间,如今走得更急了,才四天便到了东麟的国境,马上便要入南垣国了。

    “翻过前方的那座山,便就是我南垣国镜了!”

    司徒玄光骑着马,去了木优鱼暂住的马车外,说道。

    木优鱼听见那话,便掀开了帘子,朝自己的来路看一看,看见那广阔的大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终于是离开这个地方了。

    她发了一会儿愣,今日之后怕是再无反悔余地了,她今后今后便就好好地与司徒玄光相夫教子吧!

    也不知道,七爷的牙如今怎么样了,没自己看着,他是不是会天天又吃些不该吃的东西……

    司徒玄光看见了那马车之中露出了一张小脸来,当真是美若娇玉,他有心品尝一番,可这路途之中也是不方便,况且,他还得等木优鱼堂堂正正嫁自己为妻之后,才敢真正逾越。

    木优鱼将帘子放下,继续在马车之中睡觉,可才躺下,便听见那大地似乎是起了一阵惊雷闷在地里出不来,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听见外间有人嘶吼道:“有山贼,有山贼!”

    司徒玄光谨慎地也打马而去。

    木优鱼被那一声声地嘶吼吓住了,心道:何方山贼竟然这般大胆,敢劫南垣国的使节团,这可是南垣国第一战将带队!

    她掀了帘子看出去,登时愣住了。

    见那山头之上,冒出了一重重的兵马。

    金戈铁马,黑衣蒙面,披挂整齐,武器精良,目测便有上千人,将南垣国使节团完全困住了,还有不断的兵马前来。

    何方山贼有这排场,那分明就是正规军!

    特别是当先一人,深黑战甲覆体,手中提着一杆丈二长矛,迎风飘着红缨,矛头闪亮,刺着透破人皮肤的冷光,盔甲之下只露出了一双如狼一般犀利的眼。

    木优鱼被那排山倒海的阵仗吓傻了,再看那领头的人,胆子都要吓破了。

    “七、七爷!”

    ------题外话------

    七爷来捉奸了!

    昨晚上传章节的时候审核编辑下班了,今早起床才看见没有审核通过,苦逼修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