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节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想死

时光的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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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角”是在东洛岛上伸出的一角,只要顺着弯曲曲的海岸线就能走到这里,这里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和在岛上另一端,“天涯”的风平浪静,一点都不相同。   海浪每时每刻都在它的脚下咆哮着,猛烈地向岸边冲袭过来,冲进了岩石的罅隙里,又拨剌着岩石的壁垒,发出了战鼓声、金锣声、呐喊声,掺杂在一起,像千军万马混战了起来。看上去让人心惊胆寒,听上去更是让人两股战战,所以一般很少会有人到这儿的。   之所以这些地方会叫“海角”、“天涯”,其实就象那个港湾叫“三湾”一样,完全是黄石个人的恶趣味,因为这个小岛就是他一个人的小世界,而且原先也没有前人遗留下的地理名词,一切的地名就都可以从他开始命名,比如连岛中间的那座小山也被他叫做了“不周山”。   这些怪异的名词,让他手下的那些人,特别是那些文化人都捂着嘴偷笑,感觉黄首长童心未泯。不过有些名词让他们也摸不着头脑,比如前一阵在山脚下刚被命名成“挪威森林”的小树林,就让他们几个人要揪光了头发,怎么也想不出典故的出处。   现在黄石他们几个人就走在通向海角的小道上,说是小道,其实就是只有一些好踏足的石头,有尖的,有滑的,一不小心可能就拐到脚了,所以一看这条路不好走,他就让红儿在后面呆着,自己就带着闻讯赶来的马千嘱、王洛宾等几个人。   “首长,要不我先去看看。”马千嘱很着急,他见黄石他们几个人慢慢悠悠的,好象是在游山逛水,心里就很是不满意,不过他又不好直接催促,于是自己只得提出来先行一步。   黄石正在想要不要给这个小道取个“胡志明小道”的名字,就回说,“哦,好啊,那你去吧。”话音还未落,就见马千嘱匆匆的给自己行过礼后,一溜烟地转过对面那根“擎天柱”消失不见了,黄石摇了摇头,这人啊就是关心则乱。   不过黄石也能理解马千嘱,知道他和吴南海原先就是同一个寨子里的亲人,后来寨子被官军当成土匪顺手给灭了,那寨子里的几十来号人也就只有他们逃了出来,可以说他们是相依为命的毫不为过。   所以他在封闭的军营中,听到在营地外施工的王洛宾在那儿嚷嚷,他才知道原来吴南海失踪几天了,就连忙通过对讲机向黄石请了个假,然后跑了出来。   知道是这种情况,黄石自然也不能不近人情,知道他还在训练队伍,就让他把手里的任务交给他的副手,批准了他的请假请求。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王洛宾居然也跟在他的身后同时出现。   黄石见到马千嘱的时候,看他是满头的汗渍,绿色的军衣已经湿透了,好像能拧出水来,脸和手也不时地淌下汗滴。但是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却像是秋天原野上的一棵老白杨,魁梧挺拔,朴实健壮,一点也都没有过去的苍老与佝偻。   虽然他的内心很着急,但是在他黝黑的脸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脸上的神情还是那么的肃穆。黄石在心里暗暗的点了头,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终于把他们从一个农民转变成了一个比较合格的现代军人。   黄石虽然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军人,可是没有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的,所以知道要训练出符合现代标准的士兵,而不仅仅是强行灌输条例的古代农民兵,除了给他们良好的后勤补给外,就是要不断地进行科学的操练,同时还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   在封建时代,军队的组织结构不用说了,作战也主要是靠个人的武勇,凭级计功、靠抢劫来维持斗志,尤其游牧部落更是如此,所以封建军队才会有归师勿遏、围城必阙的说法,目的就是希望不要逼得对手拼命。   而近代的军队则是一具战争机器,通过残酷的体罚和每天的训练,让士兵们渐渐失去自我思考的能力,而形成对命令条件反射式的执行。一支近代军队中的合格士兵对军棍和皮鞭的畏惧是根深蒂固的,在战场上越恐惧就越会机械地执行命令。   所以近代军队是拼光了拉倒,不过这样的军队,也只是战场上的一具僵尸和行尸走肉罢了。没有灵魂的军队只能僵化地进行杀戮或被杀戮,而不能积极主动地作战,所以如果它们有遇到现代军队,那么肯定就会出现再次一边倒的大屠杀。   只有用理想,才能给近代军队这具死尸注入灵魂,不仅仅是机械的刚硬,还有灵活的战术和柔韧的弹性,而近代出现的国家概念、民族主义就是个非常好的东西,英法德日等先发达国家都是采用了这些,所以后来的世界近代军队都开始有了现代军队的雏形,就是思想灵魂。   到了现代军队,那个灵魂和精神建设就更厉害,最典型的就是八路军的敌后武装了,军队充满战斗意志地去作战,灵活地根据战场形势去争取胜利,被击溃的单兵也能自行恢复战斗意志。   这是封建军队根本没法做到,大规模的敌后游击战并非古人不愿意,而是封建军队和近代军队根本做不到的,陷入敌后的封建军队是只会成为抢劫的流寇。那么黄石自然而然的也只会拿现代的军队当作参照系,用它们来指导自己的建军计划。   从他带着十几个人登上东洛岛的那天起,就象他把东洛弯更名成三湾一样,他也就下了决心要象毛委员那样,把自己的这支军队打造成一支思想统一,百炼成钢的一支人民军队,要能打仗,能打胜仗,还能打硬仗的一支现代化军队。   而这些要靠什么实现,就是要靠思想领域的建设,思想领域的建设,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说容易是说军队可以凭级计功、鼓励抢劫,就象早期的蒙古与后金军队,金钱与女人的刺激比什么兴奋剂都管用,在刨除掉他们灵活多变的战略战术外,这种思想也可以说是居功甚伟。   说难也难,因为上面这种强盗式的思想,可以凭借一时,但是等军队的官兵吃饱喝足之后,他们就会失去了进取的精神,那个腐朽退化的速度也让人瞠目结舌,这些从进关之后的满清八旗迅速蜕变就可以看出,事实上最后打下大明江山的还是那些汉人的汉奸部队。   而后来的一些近代国家因为往往是单一的民族国家,所以就采用了民族主义作为主要诉求,比如要用德国的剑为德国的犁取得土地,为德国人民取得每天的面包,夺取新的“生存空间”等等诸如之类的宣言。   只不过他们都可耻的失败了,但是好笑的是大部分前仆后继的穿越者们,却纷纷的都采用这看上去很鸡血实际上却很狗血的玩意。他们忘记了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个多民族的国家,强调单一民族的荣光就是取死之道,只有强调国家至上、人民至上这才是正解。   什么是国家,在政治书上说国家就是指拥有共同的语言、文化、种族或者历史的社会群体,同时国家也指那些享有共同领土和政府的人民,如世界上大多数的多民族国家。   而什么是人民,它是一个历史的、政治的范畴,在不同的阶段就有着不同的定义,但是其主体始终是从事物质资料生产的广大劳动群众。在中国的现阶段,人民是指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和拥护祖国统一的爱国者。   可见所谓的人民虽然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历史时期,这个概念有不同的内容,但是它的精神内核都是一致的,就是对于一个目标共同认同的群体,他们不分民族、不分阶级、也不分肤色,只要他们认同了这个目标,那么他们就是这个国家的人民。   而这个“认同感”就是黄石一直在孜孜以求的,为了这个,虽然他的手下人当时还没有能编成一个排,他就亲自象毛委员那样担任了这只部队的指导员,也同时兼任了这只部队的文化委员。   再手把手的教他们认识了“国家”、“民族”和“人民”,在平常的时候组织各种竞赛活动,调动他们的创造性,熟悉他们的个人经历、家庭情况、个性特点和爱好特长,掌握他们的思想情况,经常和他们谈心,有针对性地做好思想工作,就象当年他在公司里给新进员所做的一样。   “高,就是高,首长,您取得这个名字简直太绝了,擎天柱三个字……。”跟在黄石身后的王洛宾,向他伸了一下大姆指,同时还咋了一下嘴,象是在回味似的,然后又拍了拍他身旁的那根大柱子。   这根石头化成的大柱子就立在“胡志明小道”上,层层叠叠的石头垒起来有十来米高,人站在下面抬头望天,确实有那么一种它撑到天上去的感觉。黄石心里暗笑王洛宾这种粗人居然也学会了拍马屁,不过这前面的说的话,怎么和那个鬼子的胖翻译差不多,正要回身说些什么,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想死。”